在這段時間里。
一艘加急的快船,從兩座島嶼之間來回往返,將那十分火急的情報,帶到了永恒島之上。
讓部落震動的消息,很快的也從巨木島上都傳到了永恒島。
這些滿天飛的消息和傳聞。
其實就只與一件事有關。
這一件事情,被后來的人們稱之為瘟疫島之變。
作為船長的貝萊在那遍布瘟疫的島上,濫用了神選之子給予的力量,創造了禁術,企圖利用族人的性命延續自己的生命,卻因力量的反噬,成為了可怕怪物。
唯獨僅有布萊爾長老察覺到了他的陰謀,他的學徒,也就是那位穴居人在燒毀了船只后,得到了神明的庇護,悲憫的神,為此賜下了可以去除瘟疫的硫磺與火靈,讓這一位幸存者最終得以存活了下來。
新的神使也為眾人傳下了神誡,告誡神之子民,只有對力量懷抱敬畏之心,恩賜的火焰才能在黑暗中帶來光芒,否則,新的力量只會成為災厄的導火索。
為了祈求神明的寬恕,也為回應神明的使者的誡言,神選之人內德首領也即將引咎退位,首領之位將交由到帶領人們開辟了紅島的年輕的盧卡爾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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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木屋之中。
護衛憂心忡忡的為屋中的中年人這么傳話道。
“內德首領。”
“休克斯特大人自殺了。”
“在神殿留下的骨書留有了他的最后遺言,休克斯特長老稱他的血脈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他愧作為神之祭祀,也沒有顏面再度茍活下去,只能以死謝罪。”
“但是……”
護衛猶豫了一會。
最終,他還是說完了后續所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在貝萊的船上犧牲了親人的永恒島上的族人們,在得知了此事后,非但沒有因為休克斯特的死平息怒火,反而因此更為的憤怒,認為休克斯特這樣死得太為便宜。
不少人涌進了永恒神殿,從祭司們的手中搶走了休克斯特那殘破不堪的尸體,用各種方式在這個養育了那殘忍的罪人的長老的尸體上泄憤。
當初,年輕的休克斯特面對著眾怒時候所說的話,仿佛一言成?。
這位高高在上的永恒神殿的祭司的尸體,真的在死后遭到了人們的唾棄與踐踏。
只不過,彼時的休克斯特怎么想也不會想到。
有一天,人們的怒火并不是因為他。
而是因為他那在神之祭司的名號下庇護下長大的,為之驕傲和自豪的兒子。
在屋內,緩緩的傳來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行了,我知道了。”
“你退下吧。”
在護衛離開之后。
木屋的門推開,一個中年人走到了光芒之中。
內德看起來要比先前蒼老了許多。
那原本就發白的灰發之中,已然夾雜了更多的幾分白色。
那滄桑的臉上是沉重的神色。
原本到了中年后,因為巨木島的人口不斷變多,而平添了許多的繁密的事務,讓這位原本熱愛冒險的勇敢的開拓者的臉上,逐漸變得如同他父親一般的沉穩與冷靜,與此同時,在那臉上也多了許多的憔悴和疲憊——他并不善于應付那些復雜的事務。
他曾經也思考過,這或許并不是他所想要的生活。
不過他也知曉自己也不像年輕時候的那樣,如今的他,也不可能再逃避這樣的責任。
然而,在這個關頭,出現了這么一件事情后。
這位已經步入了中年,面對許多事情,已經力不從心神選之子,更是在一夜之間白了頭。
雖然犯下的罪行并不是他。
但如果不是當初的自己看走了眼,當初將那力量錯誤的賜予給了貝萊,又在貝萊進行請求的時候,對于對方眼中那焦灼與躁動的眼神熟視無睹,一切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與余地。
內德在想。
也許,自己可能本就不適合當一位稱職的首領。
他有他父親所不具備的自由與隨性。
但是其也不具備他父親那般洞徹一些東西的能力。
盧卡爾像是看出了其內心所想,在一旁忍不住的開口:
“父親。”
“這件事情,并不是您的過錯。”
“不如讓我來吧。”
在紅島的時候。
那位新的偉岸的神明的使者,在夢中已經向他們揭示了那名為旅者火炬的神圣之物的力量與規則。
旅者火炬。
與曾經腐靈之花所恩賜下的腐靈手杖一樣,是一件神圣之物。
它可以創造出強大的火之靈,由此來對抗那未來可能再度出現的瘟疫,與可怕的怪物。
持有此物之人,也將會擁有與腐靈之花完全不一樣的【靈魂】和【火焰】上的非凡之力,和號令所創造的火靈的能力。
這種力量是強大的。
亦然也是需要約束的。
因此使用這樣的力量,亦然有代價的。
如果說,腐靈手杖的代價是身軀上的腐爛。
那么,旅者火炬的代價就是靈魂上的孤獨。
想要創造出火靈者,必須孤身一人去到大海中,去尋覓海洋之中火炬可以吸收的地帶。
這不僅僅是為了杜絕那樣以強大的力量掠奪弱者的悲劇再度發生。
同時也因為這樣的旅者火炬的力量過于強大。
尋常人只要是在動用那火炬的時候處在附近,就會陷入到昏睡之中,又或者是靈魂遭受到消耗,由此失去記憶,又或者是更為嚴重的代價。
唯獨只有像是內德,他們這些已經進入到了【序列】的權能者,又或者是那神殿之中的老一輩的祭司,擁有強大的靈魂之力的【先知】們,才有可能夠承受住火炬的力量。
但盧卡爾深深知曉,即便作為食腐者的自己,甚至當初就連看上一眼就會昏睡。
現在,在這部落之中,這旅者火炬,恐怕就是只有他父親可以承受的了那樣的力量。
可是哪怕是父親這樣強大的擁有神賜的力量,想要在這片未知的大海上獨自一人航行可謂是癡人說夢。
在盧卡爾的眼里。
無異于九死一生。
與其說是這是神賜下的恩賜,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因為貝萊的罪行而降下的懲罰。
名為流放的懲罰。
正因如此。
他不希望自己的父親冒險,而是把食腐者進階到那傳說中的牧者的辦法,告知給自己。
內德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老了。”
“你還年輕。”
“如果必須有人做這一件事的話,那么也該是犯下罪過的我來承受。”
在他看來,這一切都因為他而生。
也必須要由他來親自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