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比蓋爾之花的感召下。
兩種巨大的昆蟲加入到了部落中。
在最初。
許多人都對于這樣的龐然大物感到分外的恐懼與不安。
“不要害怕。”
“它們同樣是供奉神明的使者的奴仆。”
博爾主動的站在了那巨大的昆蟲之下,神色中充斥著虔誠。
但人們即便知道它們是神明的使者創(chuàng)造出來的奴仆,不會威脅到部落,就與那腐靈昆蟲無異。
可是懸殊的體型上的那種窒息的恐懼感是生理難以消除的。
特別是那陸地上的博比特蟲,其巨大的體型,絲毫不遜色于那來自海洋中的巨大的寄居蟹。
在內(nèi)德和博爾的安撫之下。
部落才逐漸接受了這樣的巨大昆蟲。
在內(nèi)德的敘述下,人們也了解到了這兩種神使的奴仆的名稱與對應的力量。
伊殼蟲與博比特蟲。
它們分別對應著海洋與大地。
伊殼蟲可以在大海之中遨游,博比特蟲則能夠輕松鑿開堅硬的石塊。
內(nèi)德在思索再三后。
他來到了阿比蓋爾之花面前,請示著什么。
在看到一群螞蟻爬過。
組成了一個由人們訂立的文字圖案后,立刻神色振奮了起來。
在朝著阿比蓋爾之花跪拜后,內(nèi)德將其中的對應博比特蟲的烙印,分給了自己的弟弟博爾。
他自己則是掌握著那象征著海洋的伊殼蟲的烙印。
一個烙印,可以讓他控制至多一只這樣的巨大昆蟲。
這兩種昆蟲很快在人們面前展現(xiàn)出了它們那獨特的力量。
平靜的海面上,陣陣漣漪翻涌。
內(nèi)德在海岸上,族人們的目光之中,舉起了那腐靈手杖。
“撲通!”
白色的浪花掀起。
那從海面上猛然鉆出的伊殼蟲,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個短暫的拱橋后,激起一片片水花,又再度鉆入那白色的浪潮下,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遠處的海面,它再度出現(xiàn)。
“游到那了!”
昂起頭的人們紛紛朝著左邊看去,為它那如同魚兒一般的游動速度感到驚嘆。
但還沒來得及看到它的身影。
伊殼蟲又在右邊的海面冒出來。
“又游到這邊了!”
所有人的頭又連忙往右邊看去。
部落里的男女老少聚集在大海邊,腦袋隨著那伊殼蟲左右擺動,看著這一只比魚還要靈活的伊殼蟲。
不管看多少次。
都會為這能夠進入到海洋之中遨游的生物驚奇。
這就是神明所創(chuàng)造的生靈的力量。
在內(nèi)德控制著屬于他的那一只伊殼蟲在海面上遨游,學習更好的掌握伊殼蟲時。
其余的兩只伊殼蟲,也在大海中返航。
破浪而出的它們在陽光下,吐出一些來自海洋之中的寶物,傾倒在沙灘上。
這種穿梭在大海中的生靈,每次返航,都會給部落帶回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有時候。
是含有漂亮的珍珠的【海蚌】。
有時候則是死去的【巨型海龜】的堅硬龜殼。
這樣的巨大而又堅硬的龜殼,是一種非常好的用來雕琢【文字】的材料。
它們比尋常的樹葉或者麻紙更牢固,比石頭更加容易雕琢,也具備一定的堅硬的保存能力。
“贊美神明!”
“這珍珠好看極了,用它來裝點神明的寺廟再好不過了。”
“這龜殼也真大,這海龜原先長得可有多大呀。”
“話說回來,伊殼蟲喜歡吃什么,下一次帶幾只棕鼠供奉來試試看。”
在族人們離去后。
內(nèi)德則是一個人留在了海岸上。
他撫摸著伊殼蟲那在陽光下亮閃閃的背殼,體會著那殘余在伊殼蟲的記憶中,那對于大海的感受。
“神啊,您所創(chuàng)造的生靈是如此的奇妙,大海都能夠被輕易的征服。”
“我們是否又有一天,可以親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內(nèi)德喃喃道。
不僅僅是他。
這樣神靈賜下的徜徉在大海中的生物,也徹底點燃了部落中不少人對于海洋的欲望。
尤其是最先造船的那批匠人們。
這樣的場景無不讓他們振奮,重新喚起了那曾經(jīng)的建造船只探索海洋的欲望。
森林中。
阿比蓋爾之花的光輝不斷閃爍著。
莫納靜靜的聽著,阿比蓋爾之花敘述它的眷屬在大海中的發(fā)現(xiàn)。
雖然伊殼蟲不算純粹的海洋動物。
隔一段時間需要定期露出水面去獲取氧氣,產(chǎn)卵與曬背,也必須要在干燥的大地上進行。
但它們在近海中的確探索了一片海洋區(qū)域,獲得了一定的收獲。
雖然伊殼蟲在較近的海域中沒有發(fā)現(xiàn)島嶼,但是發(fā)現(xiàn)了兩只幼年的寄居蟹。
在阿比蓋爾之花的命令下。
伊殼蟲盡數(shù)殺死了這片海域的寄居蟹最后的“殘黨”,也順藤摸瓜的找到了寄居蟹的巢穴。
那是海底的一片珊瑚礁。
巨大的鸚鵡螺生存在其中。
在它們體內(nèi),有著寄居蟹的幾顆卵。
一些古代生物的化石,則是埋葬于那片珊瑚礁中。
阿比蓋爾之花控制著伊殼蟲,用那鋒利的蟲螯,把那化石挖掘了出來。
并將其和寄居蟹的卵,都一并帶回到了神明的面前。
莫納的手輕輕的觸碰到了其中一塊化石。
從這化石所殘余的形狀來看,很明顯是寄居蟹的祖先。
在品味了幾塊化石中殘留的微弱的生命結(jié)構(gòu)片段后,反復對比過后,他驗證了他先前的一些猜想。
這寄居蟹的種族。
在千年前,經(jīng)歷過一次集體的劇烈的畸變。
似乎就是那一次畸變,讓它們的體型飛速膨脹。
甚至于其生命結(jié)構(gòu),以及生命本能都擁有了某種奇特的變化,才成為了一種對于人類以及一些事物都異常敏銳的兇悍怪物。
這樣的畸變。
很明顯是在某種力量的刻意的影響下才產(chǎn)生的。
莫納的目光望向了大海。
靜靜的思索起了什么。
對于這個世界。
他始終是一個外來者。
在這個世界中。
一切都無從而知。
也因此,一切才都充滿了新意。
正是慢慢的去品味這樣的彌足珍貴的新意,才能令他在時間的長河之中,對抗那亙古不變的孤獨。
在這場文明的游戲中。
他更多的時間,是扮演一個觀測者。
不會急于求成的這一切發(fā)展。
亦也不會刻意的阻攔什么。
只是在合適或是必要的時候,推動一把,亦或者抹除掉一些因素。
不過。
在最初降臨時,他也因為這個世界的未知性,從而思索過一個問題:
神的唯一性。
作為曾經(jīng)的唯物主義者。
莫納對于神的定義。
其實有著較為嚴苛的分類。
這也源自于他對“自身”的思考。
他把“神明”,從根源上,分為了三種。
第一種,就是沒有脫離生命的存在。
它們沒有脫離生命的概念。
充其量只是一個更為強大的生命體。
就如同前世中,一些神話中所描繪的神明。
會老,也會死。
但是在普通的生命眼中。
它們依舊是強大到無法理解的存在,并被當成神明所崇拜。
第二種。
脫離了生命,但沒有脫離物質(zhì)的概念。
雖然已經(jīng)強大到媲美神話,卻依舊局限于物質(zhì)與規(guī)則。
也許的確能夠擺脫老去,但這樣的存在也依舊有可能死亡。
最后。
才是像他這般的存在。
超越了時光的長河與物質(zhì)的存在。
雖然這個世界是未知的。
但莫納可以確定。
至少如他這樣的“神”。
目前是在這片海洋不存在的。
畢竟,如果真的存在的話。
那樣強大的力量,這么近的距離,他是必然能夠感受得到的。
不過。
前兩種類型的存在,是否在這片大海中曾有過蹤跡。
這一切還無從而得知。
但眼下,既然文明已經(jīng)具備了一定的能力與欲望,阿比蓋爾之花也已經(jīng)開始成長。
文明,也是時候,應當出去看一看這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