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驚變

我將“諒解書”拍到張二哥的眼前時，我想的卻是段明那張扭曲的臉。

他醒來，瘋狂地摸著眼上的繃帶，隨后尖聲叫了起來。

“春華！”

“我在。”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復明了。”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環抱著他：“是個好夢。”

鏡子里，他臉色扭曲，渾身哆嗦，如同地獄里的厲鬼。

不過，我不在乎。他是惡鬼，我就是鐘馗。

張二哥看了看諒解書，苦笑了一下：“比你爸聰明。”

“可是，值得嗎？”

我疑惑地看著他。

“還記得吃貓肉的那次嗎？我最后一次和你爸喝酒。他喝醉了，可我也喝醉了。可我沒證據啊，而且后來他再也沒碰過酒。”

“這些年我就琢磨啊，怎么能抓到他。可后來你爸去世了……”

我的心陡地一沉，想起我父親死前跟我說的話來。

“我將那對狗男女埋在了感恩寺的樹下。”

“你大膽去拜，因為她真的是你媽。至于你媽是不是妖精，我也不知道……”

……

“我是來自首的。”我對張二哥說。

張二哥無奈一笑：“我要退休了，還不讓我消停？”

我這時才發現張二哥鬢角的白發。

“我跟那小子說丑媳進門家中寶，他還不聽。”

“華子，那個傳說是真的嗎？”

“是真的。不過再也不能用了，因為再也沒有手指了。”

“那李瘸子？”

“假的。你可別忘記，李瘸子是賣香燭的。”

張二哥松了一口氣。

“那你這也是假的！段明復明就是因為你爸的秘方。”

張二哥無奈地接過諒解書時，腰間老式錄音機突然播放：

“…1999.3.16，活埋了母親的宋家明第二天竟然發現一棵小樹從墳頭長出，每個嫩葉都畫著她母親的臉...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母親原來真是個妖精……”

話音未落，警車嗚咽而至。

“噗！”茂盛地捕蠅草竟吐出一彎指甲一樣的東西，將我和張二哥驚得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