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妖影

段明愛吃魚，我便換著花樣為他烹煮，可每次，我都會悄悄摳掉魚眼。

“對。滿足男人的胃，才能拴住男人的心。”張二哥說。

可接著他都會搖頭晃腦地繼續說：“只是做飯也需要天賦。”

記得段明復明后，我還跟他有一場對話。

“養著這吃肉的植物不說，你還研究它的吃食？”他見我侍弄捕蠅草，搖了搖頭。

我愣了一下。

“你爸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男人都快跟人跑了。”

我眼里閃過黯然：“那他為什么還讓我嫁他。”

“你爸是老狐貍。我怎么會知道他的想法？”

我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他連忙擺手：“得。打小就怕你這個眼神。我說貓的舌頭都是刺兒，結果你非得往手上抹魚湯。為這你爸差點跟我動手。”

“哎！你說瞎孔雀都知道開屏，何況是人……”說罷搖了搖頭，他背著手就蹩出了庭院。

出了院門后，忽然又探進頭來，意味深長地說：“再說一次，別干出格的事兒啊！”

接著便哼唱聲從院外傳來。

我凝視著水盆中的倒影，驀地，嘴角閃過冷笑。

想必段明正坐在蘇繡溫暖的炕頭上，享受著她精心烹煮的晚餐。

那天，我又做了魚，吃過以后，我細心地選了一塊自己最中意的鵝卵石，便出了門。

晚風習習的路上，我想起小時我爸給我講的故事。

“快睡覺，爸給你講故事。”

“你媽就是個下凡的樹精，落腳在感恩寺的院子里。可我得維護人間正道啊，于是我心痛地就將她打回原形了。”

我說：“騙人。那我豈不成了半個妖精了？”

他認真地說道：“你就是爸爸的小妖精啊！”

我縮在被窩里哈哈大笑。

我記得第二天，段明才來當學徒就被我打折了胳膊，因為他說我是沒媽養的妖精。

段明啊，看來復明已經讓你忘了我還是個不能欺負的瘋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