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王宅偏房。
白鴉癱坐在椅子上,嘴里叨咕著白天見到的將軍府景象。
“岳不悔和六個夫人魚水之歡,五個夫人受不了當場昏厥,還有一個到天暗才滿意的睡去。”
“將軍府的偏房,兩個丫鬟和一個護衛談情被發現,護衛被割了命根子,兩個丫鬟發配青樓。”
“有一個夫人和隔壁院子的屠夫通奸,嘴上說不喜歡岳不悔,因為岳不悔太猛了。”
“哦!對了,還有兩個男的.....”
“.....”
忽然,白夭開口喊‘停!’,略微皺眉,道:“怎么全是這種事?”
“都沒人去將軍府拜訪,自然是這些。”白鴉揮了揮翅膀,沉沉的打著哈欠,道:“那家伙不是練武就是上床,其他什么事都不干。”
白夭狐疑的看著白鴉,道:“說點其他的。”
白鴉陷入呆滯,努力回想,到最后,它嘴巴微張的搖搖頭,道:“沒了。”
“沒了?”
“真沒了,你都不知道岳不悔家里有多少孩子,那一窩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蜂巢呢。”白鴉瞬間來了精神,張開翅膀,張牙舞爪的描述。
白夭沒說話,住進來已經有些日子,將軍府的孩子確實夠多,白天鬧哄哄的,跟上了街沒什么兩樣。
擺擺手,白夭讓白鴉先去休息,道:“過幾日我要去八皇子的府邸,到時候你都在家里待著。”
“我在家?”白鴉不相信的用翅尖指了指自己,道:“我?”
“我算出太子要在那天派人拜訪,你無需露面,只在門口應答,說我不在家,已經遠行。”白夭囑咐。
“哦,那好吧,正好休息休息,看多了春色,我感覺整只鳥都蔫了。”白鴉長松口氣。
白夭望了一眼將軍府的院墻,道:“讓你少沉迷欲色,對修行沒什么好處。”
白鴉忽然義正言辭的站起來,道:“我立志要打造妖族合歡宗,你不要壞我道心。”
抖了抖尾巴,白鴉鉆進鳥籠,躺在精巧的小床上,蓋上被子,沉沉的睡去。
吱呀!
白夭推開窗,看著月色濃郁,星光璀璨,隨即手指掐訣,不一會兒,眉頭皺了皺,輕聲道:“珠龍玉鳳將要交集,乾坤格局竟然變了。”
.......
嘎吱!嘎吱.....
車輪在大道上轉動,揚起一陣又一陣的灰塵,馬車快要進城,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車轍的機關不曾潤油,非常干澀,發出的聲音刺耳。
車廂外,車夫坐在御座上揮動馬鞭,不斷扯著韁繩扭正方位,停在了守城的將軍面前。
“都站住!”守城將軍虎目掃過車廂,又歪過頭,看了看后面被油紙蓋住的一個又一個箱子,道:“這些是什么?”
“都是從外邦拉來的干貨,我是游方商人,專門做珠寶生意的。”這時,后方跑來一個衣著富貴的中年人。
將軍只是瞥了商人一眼,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隨即,用手里長劍的劍柄撩開車上的布簾子,幾個花容悅色的姑娘有些畏縮的退了退,她們心里害怕。
“她們呢。”將軍看向商人。
“都是家中女眷,我們是天倉人士,這是戶籍證,您過目。”商人呵呵一笑的遞上黃色小冊子。
將軍狐疑的打開冊子,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映入眼簾,不動聲色的把銀票攥在手里,干咳一聲,道:“那什么!這車隊沒事,放行!”
大手一揮,后面沖出來十幾個兵將,合力把柵欄搬開。
把小冊子遞給商人,將軍眉目不善,道:“進城別犯事,要是被我知道,我要你好看!”
說完,將軍揮了揮手里的劍。
商人嚇得一哆嗦,怯怯懦懦的把小冊子收回來,道:“肯定不犯事,我們都是正經商人,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行了,趕緊進去吧,馬上要宵禁!別在街上亂竄,知道嗎!”將軍催促。
“知道知道,一定守規矩!”商人迎合著點頭,朝車隊大一揮手,道:“走了!走了!所有人都動起來。”
車隊向城里緩慢且有規矩的前進。
此刻,車內的幾個姑娘趕忙讓開,躡手躡腳的搬開夾層案板,小聲道:“皇子殿下,您快出來吧,已經沒事了。”
一張染血蒼白的臉先是鉆出來,在姑娘們的攙扶下,青年渾身是血的連滾帶爬的進入車廂,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多謝幾位姑娘相助。”青年氣都喘不勻。
“皇子殿下為國為民,我們豈能坐視不理?”一位青衣姑娘拿出手絹擦拭他臉上的血,滿眼心疼。
當車隊進入客棧的拐角,早先在外面應付將軍的商人掀開布簾子進來,急急忙忙,道:“趕緊把殿下扶進去,我去找大夫。”
“不知道該怎么謝你才好。”青年說話,嘴角耷拉出黏稠的血。
商人嚇得趕忙用手去擦拭,道:“殿下何必客氣?我是御獸國人,幫您是應該的,快快進去歇著,我這就去找大夫。”
馬上快要宵禁,街道上已經沒多少人,處處關門閉戶,商人饒是有錢都沒人敢答應。
心焦急躁的又離開一家店鋪,商人趕忙前往街對面的另一家,剛進門,就見到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再為病人診脈開藥。
商人如見希望,急吼吼的上前,先是問禮一番,再說明來由。
“病人此刻在何處?”老大夫氣定神閑的詢問,安排學徒為其他病人抓藥。
“就在前方不遠的客棧,若是大夫答應,錢不是問題,夜晚您就在客棧歇息,全由我掏錢。”商人趕忙說道。
老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向門外探出頭看看天色,道:“早去早歸吧,我年紀大了,不喜在外留宿。”
“行行行,都聽您的,我這就在前引路。”商人大喜。
后院大門呼的一聲推開,走進來一個穿著尋常布衣的年輕姑娘,她拍打著身上的藥渣,狐疑的向大廳望了一眼,遠遠的喊道:“師傅要外出就診?”
“有個人受了傷,為師去去就回,你先回吧。”老大夫溫和的笑道。
“馬上宵禁了,師傅還是不要出門吧?讓病人過來怎么樣?我去接他們。”布衣姑娘有些擔憂,宵禁一開,但凡在街上走動的人都要被抓去大牢里蹲上幾天的,大牢那地方可不是良善之地,尋常人能忍住兩天不瘋就已經是超出常人。
老大夫擺擺手,道:“病人為重,你趕緊回家去吧。”
“我跟師傅您一起去,今日家中沒人,今夜我就在藥坊歇息。”布衣姑娘接過學徒手里的藥箱。
老大夫又看了看天色,有些猶豫。
“老大夫,您別考慮了,讓這位小醫仙跟著吧,要真有能搭把手的地方,您不能指望我們這些一身銅臭味的商人吧。”商人苦笑,示意趕緊上路,免得被卡了宵禁,到時候真是會惹出更多的麻煩。
老大夫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道:“那你隨我來,我們早些去早些回。”
“得嘞。”布衣姑娘笑嘻嘻的追上去。
商人快步走過去,順勢接過藥箱,問道:“不知道小醫仙名諱?若是以后有需要買賣珠寶的地方,盡管去北街找我珠寶文。”
“我叫無雙。”布衣姑娘嘻嘻一笑。
“無雙姑娘安好。”珠寶文再行一禮,走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