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谷十魔收拾了嗎?”馬車上,白夭淡淡的詢問。
“區區十魔有何難?和赤觀音還有隱元教比起來,不過土雞瓦狗,那里的人吶,都奉我為通天上君。”白小玲輕笑,往櫻桃小嘴里塞進一顆珠圓玉潤的紫葡萄,紫紗掩體,妖嬈婀娜且雪白的身姿若隱若現,看的人血脈噴張,恨不得撲上去顛鸞倒鳳,就是累死也值。
她想了想,將小半個身子探出馬車正門的珠簾,胸前溝壑暴露微光,道:“赤觀音那邊,使者打算怎么解釋?”
“無需解釋,神權已從天倉帝君的手中逝去,新一代的神權正在覺醒,只需讓眾強者前往萬戰州,再把使者目海抓回去,危局自解!”白夭回應。
慵懶的把身子貼在白夭的背后來回扭動揉搓著,白夭不為所動,嫌棄的推了推她的手,道:“回去坐著,小心被人覺察你的氣。”
“你真是無趣,世間男子都想和我享天倫之樂,怎么偏偏你無動于衷?是不行?還是....你根本不喜歡女人?”白小玲嬌嗔的說道。
不行?不喜歡女人?白夭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身子往前坐,擺脫了她,道:“我已經幾十歲了,大計未成,何敢遐想兒女情長。”
“這是真話?還是假話?”白小玲咯咯一笑,在他耳邊輕吐氤氳。
“當然是.....真話,我怎么舍得騙你呢。”白夭淺笑,含情脈脈的望著她。
“再過幾日,我會去星月國,此次一別又是幾年不得見了。”白小玲有些舍不得。
“星月君主絕非常人,尋常魅惑之術對他不管用,我的一魂兩魄還在你手里呢,你可別死在星月呦。”白夭提醒。
“那你呢?”
“我要去天倉,這次以謀士的身份進京。”白夭淺笑。
.......
天倉王朝,皇城。
磅礴的王城中央,屬于帝王的宮殿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肅穆,守城的將軍各個龍行虎步,威武不凡。
王宮深處,文武百官林立在大殿長河的左右兩側,居中,身披黑甲重鎧的將軍壯如蠻熊,單膝跪地,叩拜君主。
“稟帝君,我軍已在御獸城外三百里集結,微臣特地回京,懇請陛下增派援手。”有著將軍肚的大將軍聲音低沉。
帝位上,年邁蒼老的帝君避在若隱若現的金色帷幕后面,他已經老了,病了,但心思還活躍,道:“將軍想要多少人?”
“三十萬。”岳不悔目露精光。
“三十萬?這么多!”
“這這.....未免太多了吧?御獸城區區彈丸之地,何須如此大動干戈啊?”
“將軍,你若不戰,何必信口雌黃!”
文武百官震驚,議論紛紛,朝堂上瞬間熱鬧紛呈。
一個手持笏板的干瘦丞相走出,朝向帝位躬身,道:“陛下,岳大將軍的本事有目共睹,拿下御獸城這個彈丸之地自是不在話下,可三十萬大軍乃天倉底蘊,請帝君三思!”
“望帝君三思!”眾文臣紛紛附和。
“哼!”岳不悔冷哼一聲,不善的看向這群只知道在朝堂舞文弄墨的酸腐書生,道:“你們懂什么?御獸城早已復蘇御獸之術,百頭兇獸足抵千軍萬馬,想要拿下,唯此計不可!”
“定有緩解之計。”又一位貴人開口。
“那你說還有什么辦法?若是有,我岳不悔向你叩首謝罪!”岳將軍咬牙切齒。
那位貴人被岳不悔惡狠狠的盯著,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冷哼了一聲,拂袖不在理會。
大殿內,身經百戰的岳將軍舌戰群儒,戰場之風霸烈,對上以文墨為刀劍的百官不落下風。
吵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帝位身旁的中官走出帷幕,聲音尖銳的開口,道:“肅靜!!”
大殿的寬闊讓這道尖銳的聲音回蕩了很久,悠揚向高空,劍拔弩張的文武百官一下變得乖巧如貓。
天倉帝君微微動了身子,聲音有氣無力,道:“太子,此事該如何解決?”
帝位前方的一座平臺上,俊秀的青年被忽然叫住,但并未失去方寸,起身后開口,道:“回陛下,依兒臣之見,此戰不可開。”
“什么?”岳不悔瞪大了眼,猛地起身,不顧君臣之儀,著急道:“太子殿下,大軍行萬里路,如今已兵臨城下,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武將們紛紛皺眉議論,對此不解,文官們各個面帶戲謔,手抱笏板,靜看好戲。
“太子說說吧。”天倉帝君開口。
太子微微一笑,道:“請大將軍稍安勿躁。”
岳不悔愁眉不展,但礙于帝威,閉口不答,默默的單膝跪下。
“星月國和御獸城毗鄰,前不久,兒臣特令使者前往星月國刺探,得知消息,星月國將要對御獸城動手。”太子緩緩道出。
“使者?”堂下的丞相皺眉,道:“太子行事自是縝密,可為何不在大軍出發之前告知?”
太子眉頭緊皺,心中不喜,盯了一眼文丞相,深吸口氣,再次面向帝君寶座。
“大軍已經開拔,且那時還不敢確定消息真偽,前不久,吾弟八皇子才與我相繼確定。”太子朝向帝位抱拳,道:“陛下,兒臣與八弟實不敢耽誤大事,故而隱瞞不報,還請陛下降罪。”
聽到八皇子參與其中,文官陣營的許多人面面相視,遂不做聲,此刻,丞相也在隨口附和幾句官場話,暗自退下。
觀望朝堂上的風向,天倉帝君心里已經有數,道:“既是太子所定,那征戰之事暫緩,岳將軍。”
“臣在。”岳不悔心有不甘的回應。
“十萬大軍駐守御獸城未免大材小用,將軍征戰數月,勞苦功高,朕做主,分撥六萬大軍駐守邊境,由邊境王侯暫管,將軍回府休息,半月后再上朝吧。”天倉帝君開口。
岳不悔心里不甘,但最后還是暗自嘆了口氣,道:“臣.....遵旨!”
隨著天倉帝君的離開,文武百官紛紛退朝。
行至大殿外,岳不悔在中官的服侍下穿上鞋子,看見文丞相的那一刻,冷臉一哼,道:“文官禍國!”
文丞相對此不以為然,呵呵一笑,道:“岳將軍勿惱,文官主和,武將主戰,這是幾千萬年來的傳統,無非就是誰說得有理,誰深得陛下圣心罷了。”
“哼!”岳不悔再次冷哼,拂袖遠走。
暗處,四方城的北方城墻上,儒雅的文墨青年一只手按在墻頭,站在垛口前,笑瞇瞇的看著龍行虎步的岳不悔,道:“先生,多虧了您的消息啊,這次可真是及時雨,否則大軍開戰,武將得勢,真于我不利。”
“是殿下英明武斷,提前將消息告知了太子,若無您的果斷神武,我這小道士的占卜之術,無用武之地,不值一提。”白夭頷首回應,彼時的他穿著一身素白長袍,仙風道骨,謫仙風范盡顯于表。
八皇子殿下爽朗一笑,拍了拍白夭的肩膀,道:“先生今日助我,大勝,臨東街有一間王宅,我就借花獻佛送給先生了。”
“王宅?”白夭狐疑,帶著詢問的語氣。
“那是早些年一位造反的皇弟的古宅,雖多年未曾有人居住,但風水格局俱佳,且就挨著岳將軍府,幾年前,我見先生的目光停留片刻,心想著,先生恐是對那宅子有想,便花了點時間盤下。”八皇子不加隱瞞的告知。
白夭心中有些詫異,當時分別白小玲初入京城,算出將軍府有‘武才’會在幾年后降生,隨意一瞥,沒想到居然被八皇子記到了現在。
回過神來,白夭拱手躬身,道:“多謝殿下慷慨。”
“其實,贈與先生心頭好是一回事,希望先生監視將軍府,就是我的私心了。”八皇子的聲音壓低了些。
“白夭,必不辜負殿下所托。”他微微一笑,笑容顯得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