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行駛在公路上，離大京市越來越遠。
顧陰轉頭看了眼左側駕駛位上沉浸在DJ中的少年。
猶豫片刻后顧陰伸出手把音響的音量放低了一些。
“注意駕駛安全。”然后輕聲提醒。
熊俊馳轉頭看向顧陰，伸出手把眼鏡往下壓了壓抵在鼻頭上。
他認真看著顧陰，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片刻后點了點頭：“行，聽你的。”
路程還遠，顧陰便隨便找一些話題和熊俊馳聊了起來。
“你是污染者？”顧陰問道。
熊俊馳點了點頭：“是的，大京市特殊行動科實習污染者。”
顧陰眉頭微微一皺：“實習？”
熊俊馳嘿嘿一笑：“開玩笑的，我不是特殊行動科官方人員，我是靈異事務所的老板。”
“靈異事務所？”顧陰眉頭皺了皺。
對于這種聽起來有些奇怪和詐騙味道的店鋪名稱顧陰并不是很陌生。
有的時候一些受害人家屬在遇險后并不會選擇來派出所報警，而是選擇這種所謂的事務所。
如果是一年之前顧陰絕對認為這樣的店絕對是招搖撞騙的。
但是現在嘛……
掃視了眼車內的豪華，顧陰忍不住說道：“看來你這個靈異事務所很賺錢。”
熊俊馳點了點頭：“那是當然，有些大老板家里鬧鬼，出手就是幾百萬來請我驅鬼。”
顧陰點了點頭，他從上高中那會兒就知道有錢人很容易相信這些東西。
“那你們事務所里有多少個員工？”顧陰問。
熊俊馳絲毫沒有遲疑的回答：“一個。”
顧陰忽然有點羨慕那位員工了。
“就是我自己。”熊俊馳補充了一句。
顧陰沉默。
“這次特殊行動科也是花了高價請我保護你，但我拒絕了，只要了十萬。”熊俊馳非常驕傲的說：“我告訴你，在外面，哪怕是友情價，不花了個五十萬都請不到我。”
咽了口唾沫，顧陰被這個數字驚到了。
“所以，特殊行動科是默許你們的存在的？”顧陰問。
顧陰所說的“你們”指的是除了特殊行動科人員外的污染者。
熊俊馳點了點頭：“那是當然。”
“如果按照特殊行動科官方的稱呼，和我一樣的這類人應該被稱為民間組織。”
“他們不但接受我們的存在，甚至有的任務還會花高價請我們幫忙。”
顧陰點了點頭，這個情節他熟悉。
美劇和英劇中警察遇到無法破解的案子后也會邀請私人偵探破案。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這兩件事屬于同一性質。
“那官方或者說特殊行動科的人怎么確定你們這些民間組織的危險性呢？”
“或者說，怎么確認你們是可控的呢？”
顧陰對此感到疑惑，從早上和木正陽的對話中他已經知道了很多信息。
隨之的，腦海中也多了更多的疑惑。
熊俊馳沉默了片刻，他以前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頓了頓他解釋道：“這種情況并不是沒有。”
“如果出現了無法控制的民間組織，那他們就不叫民間組織了。”
顧陰轉過頭看向了熊俊馳，他對這句話不是很理解。
熊俊馳解釋道：“應該管他們叫邪教。”
“一旦被特殊行動科定性為邪教，那你要面臨的結果可比直面厲鬼恐怖多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厲鬼雖然無法被殺死，但它們是可控的，很多強大的污染者出手，甚至可以保證厲鬼在幾十年內處于可控狀態。”
“但邪教就不一樣。”
“他們是不可控的瘋子，幾乎和感染者差不多。”
聞言，顧陰愣了愣。
聽熊俊馳舉的例子，他感覺自己好像低估了木正陽說的感染者不可控的程度。
聽熊俊馳的話，這個感染者似乎很危險。
“你能和我具體說一說和感染者相關的問題嗎？”
熊俊馳點了點頭，這當然不是什么不可說的秘密。
既然已經接觸到了這個層面，那么這些真相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感染者并不是由鬼氣直接污染，更多的是被污染者感染。”
“聽起來是有些饒，我給你打個比方吧。”
“我曾經遇到過一個感染者。”
“她是一個女人。”
“而她是被自己的污染者丈夫感染的。”
“感染方式是通過行房。”
顧陰繼續聽著。
“如果要形容污染者和感染者的區別的話。”
“可以通過炸彈來舉例。”
“污染者是出現在你面前的一顆炸彈，你有很多辦法不讓炸彈傷到自己。”
“比如說逃跑，或者是把炸彈扔遠，甚至是拆彈。”
“但感染者不一樣。”
“感染者是你不知道被藏在哪里的一顆定時炸彈。”
“也許就在你的腳下，也許就在你身后的大樓里。”
“它會在你沒發現它的時候突然爆開，造成不可逆的結果。”
“哪怕你找到了這顆定時炸彈，它的倒計時也僅剩下幾秒鐘了。”
熊俊馳說完認真看了眼顧陰：“總之，感染者就是不可控的瘋子，遇到了就要殺掉。”
“這是特殊行動科賦予我們的權利。”
顧陰沒有說話，轉過頭安靜的看向了窗外。
“你不用害怕。”
熊俊馳看了眼顧陰，以為顧陰被嚇到了。
“待會兒到了地方后，你只要一個勁的找線索就行。”
“我會跟在你的身后，保證你的安全。”
“我和木正陽大哥承諾過，不會少你一根指頭的。”
說著，熊俊馳頓了頓，眼珠微微一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除了你左腳以外。”
聞言，顧陰嘴角忍不住一抽。
熊俊馳安靜下來后，顧陰望著窗外，腦海中浮現了很多疑問。
都是和他自己有關的。
“那么……我自己，到底是污染者還是感染者。”
顧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腳。
“我的情況屬于被鬼氣污染嗎？或者屬于被血水感染？”
這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此外，顧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知道在自己的身體里還有另外一道靈魂。
但是現在那道靈魂似乎是受到了某種控制一般，不再和顧陰主動搶身體。
反而是在顧陰遇到極度危險的時候短暫接管身體來幫助顧陰。
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這確實算是一個底牌。
但是更多的，顧陰認為這就是一種潛在的危險。
除非顧陰某天真能確定下來，體內的靈魂對自己絕對沒有惡意或者無法傷害到自己。
繼續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后，奔馳車終于停在了一座小鎮的入口處。
“木正陽大哥和我說，周瑤姐就是調查到這里后就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