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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雪山血河

昆侖山的雪片有銅錢大,砸在驛站青瓦上沙沙作響。蕭戰(zhàn)推開木門,暖黃的火光映出滿臉胡茬的馬夫,他正用青銅鈴鐺敲著酒葫蘆,鈴鐺上刻著半只鴻雁——和蕭戰(zhàn)掌心的玉佩紋路一致。

“老刀?”蕭戰(zhàn)遞出忠勇雙佩,玉佩相觸時發(fā)出清鳴。馬夫抬頭,左眼蒙著皮眼罩,右臉刀疤從眉骨貫至下頜,正是父親口中“忠勇盟最后一位斥候”。

“十五年了,”老刀灌了口酒,酒液順著刀疤流淌,“你爹當年在漠北救過我三次,這次換我送你上山。”他指向墻角木箱,里面堆著獸皮護腕和火折子,“冰蠶雪魄在雪頂玄冰洞,不過……”他壓低聲音,“血河教的人也在找,領(lǐng)頭的是圣女慕容雪,她手里的血河劍,飲過十八位忠勇盟兄弟的血。”

蕭戰(zhàn)摸著驚鴻刀鞘,暗紋在火光下泛著微光:“她為何追殺忠勇盟?”

老刀突然冷笑:“傳言她爹是叛徒,投靠遼國被你爹斬了首。”他敲了敲青銅鈴鐺,驚起梁上積雪,“但老子不信,慕容復(fù)那家伙,連自己的劍穗都要繡忠勇盟的鴻雁紋,怎會通敵?”

雪夜進山,蕭戰(zhàn)裹著獸皮護腕,忠勇雙佩在胸前發(fā)燙。行至半山腰,忽聞山風里傳來劍鳴,三具黑鷹衛(wèi)尸首倒在雪地里,咽喉插著血色劍穗——正是老刀說的血河教標記。

“忠勇盟的余孽,就這點本事?”

清冷的女聲從頭頂傳來,蕭戰(zhàn)抬頭,看見崖邊立著個戴血色面紗的女子。她身著赤紅軟甲,腰間血河劍未出鞘,劍穗上凝結(jié)的冰晶卻泛著妖異的紅,左眼角一顆淚痣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我找冰蠶雪魄,不與血河教為敵。”蕭戰(zhàn)按住驚鴻刀鞘,暗紋“追星”二字隨心跳發(fā)燙。

女子突然欺身而近,血色面紗被風雪掀開一角,露出蒼白面容:“冰蠶是我血河教圣物,你拿什么換?”她指尖劃過蕭戰(zhàn)胸前玉佩,突然怔住——那是忠勇盟的鴻雁佩,和她自幼佩戴的劍穗紋路相同。

“是你!”女子退后三步,血河劍出鞘三寸,“三年前在金陵城,你爹斬了我爹的頭!”她手腕翻轉(zhuǎn),劍穗上的冰晶突然爆射,“今天就用你的血,祭我爹的劍!”

血河劍的冰晶帶著刺骨寒氣,蕭戰(zhàn)本能地施展“追星”步法,借雪坡地勢翻滾。未開刃的驚鴻刀鞘砸向?qū)Ψ绞滞螅瑓s被她以“血河九變”第三式“血浪”震開,刀鞘暗紋在劍氣中若隱若現(xiàn)。

“驚鴻刀譜?”女子眼中閃過詫異,劍勢卻更狠辣,“我爹臨終前說,忠勇盟的刀最是虛偽,口口聲聲護民,卻斬了自己兄弟!”她的劍穗掃過蕭戰(zhàn)肩頭,劃出寸許長的血口,“今天就讓你看看,血河劍的真意!”

蕭戰(zhàn)踉蹌后退,驚鴻刀鞘上的“照影”二字突然發(fā)亮——這是他第一次在實戰(zhàn)中感受到刀魂共鳴。他盯住對方劍穗的軌跡,發(fā)現(xiàn)每次出劍,她左腕的銀鈴都會輕響,正是父親說過的“兵器破綻”。

“照影——!”

蕭戰(zhàn)暴喝一聲,刀鞘借雪地反光砸向銀鈴。女子猝不及防,銀鈴落地,血河劍勢頓時一滯。她趁機踢向蕭戰(zhàn)膝彎,卻在相觸瞬間怔住——他的步法,竟和父親當年教她的“驚鴻三疊步”如出一轍。

“你到底是誰?”女子摘下面紗,淚痣在血色中格外醒目,“你練的驚鴻刀譜,為何有我爹的劍勢?”

蕭戰(zhàn)望著她的淚痣,突然想起妹妹小柔臨終前的話:“哥哥,那個姐姐的痣,和我一模一樣……”他摸出鴻雁佩,與她劍穗上的半塊玉佩相觸,拼出完整的忠勇盟徽記:“我是蕭戰(zhàn)霆之子,蕭戰(zhàn)。”

女子瞳孔驟縮,血河劍“當啷”落地:“你爹……斬了我爹慕容復(fù)?”她踉蹌后退,撞在雪樹上,積雪簌簌而落,“可我爹臨終前,讓我護著忠勇盟的后人……”

雪崩來得毫無征兆,雪坡突然發(fā)出悶響,巨大的雪塊如巨獸般壓來。蕭戰(zhàn)本能地拽住女子手腕,往崖邊縱身一躍,卻被雪崩帶得墜入冰洞。墜落瞬間,他看見女子眼中的錯愕,和她拼命將他護在懷里的姿勢。

冰洞底,火折子照亮四壁——滿是用劍刻的壁畫:忠勇盟三杰蕭戰(zhàn)霆、慕容復(fù)、蘇問情共飲血酒,中間繪著遼太子耶律賢跪地遞上密約,角落卻有鐵血十三衛(wèi)的狼首鐵盔Hover在側(cè)。

“這是……我爹刻的。”女子摸著壁畫,指尖劃過“忠勇未滅”四字,“他說密約里寫著遼宋休戰(zhàn)條款,卻被鐵血十三衛(wèi)篡改,嫁禍給蕭戰(zhàn)霆叔叔……”她轉(zhuǎn)頭,淚痣上掛著冰碴,“我叫慕容雪,血河教圣女,我爹臨終前說,若見鴻雁佩,便將血河劍訣殘篇交予持有者。”

蕭戰(zhàn)望著她遞來的羊皮卷,上面赫然畫著驚鴻刀譜第三式“逐月”的刀路,與血河劍訣的“血月”篇相互印證。洞頂突然傳來冰裂聲,慕容雪扯下劍穗,將蕭戰(zhàn)推向暗河:“順著水流走,冰蠶雪魄在下游玄冰匣!”她的血河劍插入冰壁,替他擋住崩塌的冰石,“我爹說過,忠勇盟的后人,值得用命護!”

暗河的水刺骨冰冷,蕭戰(zhàn)抱著冰蠶雪魄浮出水面時,看見慕容雪的血色面紗漂在河面,劍穗上的鴻雁紋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摸了摸胸前的雙佩,突然明白父親為何堅持“刀未開刃”——有些真相,需要用敵人的血、朋友的淚,甚至自己的命,才能慢慢焐熱。

雪停了,昆侖山巔露出一線天光。蕭戰(zhàn)望著冰洞方向,想起慕容雪左眼角的淚痣,和妹妹小柔臨終前的笑容重疊。血河劍穗在他掌心發(fā)燙,上面繡著的“復(fù)”字,正是慕容復(fù)的“復(fù)”,忠勇盟劍派首座的“復(fù)”。

“驚鴻照影,血河映心。”蕭戰(zhàn)喃喃自語,將血河劍訣殘篇與驚鴻殘頁疊在一起,刀鞘暗紋與劍譜紋路竟嚴絲合縫,“原來驚鴻與血河,從來不是敵人。”

他裹緊獸皮,往驛站方向走去,懷里的冰蠶雪魄發(fā)出微光,照亮了巖壁上半幅未完成的畫——畫中男子持劍,女子持刀,背景是漫山鈴蘭,和母親柳如煙的《驚鴻照影圖》如出一轍。

雪地上,慕容雪的腳印向相反方向延伸,每一步都滴著血,卻在最后一步,悄悄拐向了蕭戰(zhàn)的足跡。她望著他的背影,指尖撫過左腕的銀鈴——那是蕭戰(zhàn)母親柳如煙送她的滿月禮,上面刻著“平安”二字,和陳老刀的平安佩同源。

昆侖山的風掠過雪頂,將兩個少年的足跡漸漸掩埋,卻帶不走冰洞里的壁畫,帶不走血河劍穗上的鴻雁紋,更帶不走忠勇盟三杰用性命寫下的三個字:“未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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