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雪撲在雕花窗上,像極了母親柳如煙碾碎的白芷粉。蕭戰趴在書柜后,看著父親蕭戰霆的玄色衣擺掃過青磚,腰間未開刃的驚鴻刀隨步伐輕晃,刀鞘暗紋在燭火下若隱若現——那是父親用三年時間刻下的“驚鴻九闕”刀路,說等他及冠之日,便用天山雪水為刀開刃。
“砰——”
前廳傳來巨響,十八道黑影破窗而入,腰間鐵鈴震碎冰棱。蕭戰認得那些狼首鐵盔——鐵血十三衛的黑鷹衛,三個月前剛在漠北屠了忠勇盟分舵。父親的手掌按在驚鴻刀鞘上,指節因用力泛白:“王猛,你我曾在雁門關同吃一鍋粥,如今要拿我的人頭去換官帽?”
“蕭戰霆,你私通遼國公主,家中搜出耶律賢的密信!”為首者掀開鐵盔,刀疤從額角貫至下頜,正是父親昔日副將王猛,“陛下有旨,斬草除根!”他揮手,兩柄長槍直奔蕭戰藏身的書柜。
母親突然撲過來,月白色長裙染著血花:“阿戰,走密道!”她將半塊刻著鴻雁的玉佩塞進蕭戰掌心,發間銀鈴蘭簪被氣流震落,“去滄州找陳叔,他的平安佩能開暗格!”
蕭戰被管家老周推進暗格時,看見父親的驚鴻刀劈落房梁。未開刃的刀身砸在王猛肩頭,竟發出金鐵交鳴之聲——父親說過,驚鴻刀“未開刃時斬意,開刃后斬魂”,此刻刀鞘上的“照影”二字泛著微光,像極了漠北夜空中的啟明星。
暗格里潮氣熏人,蕭戰攥緊鴻雁佩,指腹磨過佩上的刀痕——那是父親去年教他練刀時,不慎留下的印記。密道盡頭傳來打斗聲,老周突然慘叫:“小少爺,快跑!”溫熱的血滴在蕭戰后頸,他不敢回頭,只能順著地道往前爬,驚鴻刀的刀柄硌得肋骨生疼。
爬出密道已是城郊亂葬崗,雪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照著新立的木碑:“蕭戰霆之妻柳氏之墓”。蕭戰跪在墳前,發現泥土是新翻的,棺木里只有母親的銀鈴蘭簪——她定是假死,留給他一線生機。
“小崽子,挺能躲啊。”
寒風吹來鐵鈴聲,三道黑影從樹后轉出,腰間人骨鈴晃出冷光。蕭戰認得其中一人袖口的狼首刺繡——正是剛才在府里追殺他的黑鷹衛,此刻手里拎著顆人頭,血染的青衫上繡著金鶴紋,是父親常穿的款式。
“你爹的頭在城南懸著,你娘的尸首在護城河漂著,”殺手舔了舔刀刃,眼里泛著兇光,“你妹妹嘛……在老子床上哭啞了嗓子。”
蕭戰的指甲摳進掌心,鴻雁佩的棱角刺破皮膚,血珠滴在雪地上,像極了妹妹小柔繡鞋上的紅梅。他摸向腰間的驚鴻刀,未開刃的刀鞘卻被人按住——是陳叔,父親的貼身護衛,此刻鐵甲破裂,胸口插著半截斷刀。
“跑!”陳叔的斷刀劈開殺手手腕,自己卻被另一人砍中腰腹,“去槐樹巷找瞎子,他會教你驚鴻刀譜……”他扯下腰間的平安佩,半塊“忠”字玉與蕭戰的鴻雁佩相觸,“記住,刀未開刃,先練心!”
蕭戰轉身時,聽見斷刀入肉的悶響。他不敢回頭,踩著積雪往西跑,驚鴻刀的刀柄在腰間晃出弧度,刀鞘暗紋在月光下連成一線,像極了父親畫在他掌心的驚鴻軌跡。路過護城河時,他看見半片月白裙角漂在冰面,繡著的鈴蘭花已被血染紅——那是母親最愛的紋樣,說鈴蘭花開時,便是全家去汴京看燈的日子。
滄州城的槐樹巷飄著艾草香,蕭戰在第七棵老槐樹下遇見瞎子。那人坐在青石板上,腿上蓋著灰布,腰間掛著銅鈴鐺,手里轉著半塊鈴蘭佩——和他掌心的鴻雁佩紋路相似,邊緣都有鋸齒狀缺口。
“驚鴻照影,血債血償。”蕭戰遞上玉佩,聲音發顫。瞎子的手指突然頓住,指尖劃過佩上的刀痕,嘴角扯出苦笑:“二十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他敲了敲銅鈴鐺,巷尾轉出個穿粗布衣裳的少女,發間別著朵銀鈴蘭,“阿繡,帶小公子去廂房,把‘驚鴻殘頁’從灶臺暗格取來。”
廂房里,瞎子摸著蕭戰的骨節,指腹的老繭蹭得他生疼:“和你爹年輕時一模一樣,中指第二節有練刀磨出的繭。”他從灰布下取出半卷羊皮紙,邊緣焦黑,“這是驚鴻九闕前兩式,‘照影’練眼,觀敵破綻;‘追星’練步,借勢而動。剩下的……要你去江湖里找血換。”
少女阿繡端來草藥湯,碗沿刻著細小的鈴蘭紋:“公子趁熱喝,治外傷的。”她說話時不敢抬頭,蕭戰卻看見她手腕內側的朱砂痣——和妹妹小柔一模一樣,突然喉間發緊:“你……多大了?”
“十六。”阿繡的聲音像片薄雪,“我娘說,忠勇盟的后人,都該記得血債。”她放下碗轉身,蕭戰看見她后背的粗布衣下,隱約有鞭痕——定是被鐵血十三衛的人抽的。
三個月后,蕭戰在槐樹巷的青石板上練刀。瞎子聽著刀鞘劃破空氣的聲音,突然開口:“明日去醫谷,找蘇姑娘。”他晃了晃銅鈴鐺,驚起樹上積雪,“她手里有半塊鈴蘭佩,和你的鴻雁佩合璧,能拼出忠勇盟兵器庫的地圖。”
醫谷在蜀地深山,青竹繞著白霧,溪水邊浣衣的少女穿月白衣裳,發間別著真鈴蘭。蕭戰剛踏上木橋,她突然抬頭,手里的木盆“當啷”落地:“你腰間的鴻雁佩……是柳如煙柳姑姑的?”
“你認識我娘?”蕭戰摸向玉佩,少女的鈴蘭佩在陽光下泛著微光,邊緣缺口與他的鴻雁佩嚴絲合縫。
少女突然紅了眼眶,指尖劃過自己肩頭的舊疤:“柳姑姑曾用驚鴻刀替我爹擋過三刀,這疤……是她用自己的血敷的藥。”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我叫蘇婉兒,醫谷傳人,我爹說,若見鴻雁佩,便把第三式‘逐月’的口訣告訴你。”
話未說完,林梢傳來鐵鈴聲。三匹快馬沖進醫谷,黑鷹衛的狼首鐵盔在竹影里若隱若現,蘇婉兒的鈴蘭佩突然發出輕鳴:“他們追來了!走密道,出口在老竹柏的樹洞!”
密道里彌漫著藥草味,蘇婉兒舉著火折子在前,蕭戰聽見她指尖摩挲玉佩的聲音:“我爹說,忠勇盟的人分三派:刀派練驚鴻,醫派掌藥谷,劍派守劍冢。你爹是刀派盟主,我爹是醫派首座,三年前被鐵血十三衛挑了手筋……”
洞外傳來踹門聲,蘇婉兒突然停步,從袖中掏出個小玉瓶:“把這‘醉夢散’撒在洞口,能迷暈他們半個時辰。”她轉身時,蕭戰看見她后背的月白衣裳已被冷汗浸透,卻仍把最厚的棉披風塞給他,“出了密道往西走,昆侖山腳有個驛站,找戴青銅鈴鐺的馬夫,他認得忠勇佩。”
洞口突然被劈開,火光映出王猛的刀疤臉:“小崽子,你爹的人頭還沒涼呢!”他的刀刃劈向蕭戰,蘇婉兒突然撲過來,月白衣裳綻開血花——她替蕭戰擋了左肩的傷。
“驚鴻照影!”蕭戰本能地揮刀,未開刃的刀鞘砸在王猛手腕麻穴,對方刀刃“當啷”落地。這是他第一次用驚鴻刀招,刀鞘暗紋在火光下連成“照影”二字,像極了父親書房里那幅未完成的《驚鴻照影圖》。
蘇婉兒趁機甩出銀針,封了王猛的喉間穴位:“跑!”她推著蕭戰往密道深處跑,自己卻被另一人抓住頭發,“醫谷的丫頭,敢護逆賊,老子先割了你的舌頭!”
蕭戰轉身時,看見蘇婉兒的鈴蘭簪被扯落,長發散在血地里,像極了母親墜地時的模樣。他攥緊驚鴻刀,刀鞘上的暗紋突然發燙,體內有股熱氣直沖丹田——是父親說過的“驚鴻內勁”,需在絕境中才能激發。
“追星——!”
蕭戰暴喝一聲,刀鞘借密道石壁反彈,砸向殺手太陽穴。這是瞎子教的第二式“追星”,借地勢發力,刀未到,勁先至。殺手悶哼倒地,王猛趁機掙開銀針,刀刃抵住蘇婉兒咽喉:“放下刀,否則老子現在就割了她的頭!”
蘇婉兒突然沖蕭戰笑,眼里映著洞頂滴下的水珠:“別管我,去昆侖山找血河教……他們有驚鴻刀譜殘頁!”她的指尖悄悄勾住王猛的腰帶,突然用力一扯,兩人一同墜入暗河,濺起的水花打濕蕭戰的衣襟。
“蘇婉兒!”蕭戰撲到河邊,只看見半片鈴蘭佩漂在水面,和他的鴻雁佩相觸,拼出完整的“忠勇”二字。河水冰冷刺骨,卻比不過他此刻的心跳——這個只相識半日的少女,竟用命換了他的生路。
出了密道,昆侖山的雪撲面而來。蕭戰望著掌心的雙佩,突然想起母親說過的話:“驚鴻刀不斬無辜,卻要斬盡世間不公。”他摸向腰間的驚鴻刀,未開刃的刀鞘第一次傳來溫熱,仿佛有刀魂在體內游走,刀柄暗紋在雪光下格外清晰,那是父親刻下的“照影、追星、逐月”前三式軌跡。
雪越下越大,遠處傳來狼嚎,像極了金陵城破那晚,妹妹小柔的哭聲。蕭戰擦干臉上的水痕,分不清是淚還是雪,只知道懷里的驚鴻殘頁和忠勇雙佩,將是他在這血江湖里,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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