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驅散了夜晚的恐懼。林默揉著酸脹的眼睛，開始懷疑昨晚的經歷是否只是一場噩夢。他鼓起勇氣檢查了整個二樓，那間禁閉的房門依然緊鎖，門把手上的灰塵完好無損，看不出有人動過的痕跡。

“果然是做噩夢了?！傲帜闪丝跉猓瑳Q定出門采購些生活用品。

城郊的小超市里，林默推著購物車，不經意間聽到兩個老太太的對話。

“聽說了嗎？靜園又有人住了?！?

“造孽啊，那地方也敢住人？二十年前那家四口...“

“噓，小聲點，就是那個小伙子...“

兩個老人突然噤聲，警惕地看向林默。他假裝沒注意，心跳卻加速了。結賬時，他試探性地問收銀員：“請問，您知道靜園有什么歷史嗎？“

收銀員是個中年婦女，聞言臉色一變：“你住那兒？“不等林默回答，她就匆匆找零，“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問張婆婆吧，街尾那家香燭店?！?

林默按指引找到那家不起眼的香燭店。店內光線昏暗，各種佛像、符咒和香燭擺滿貨架。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坐在柜臺后，渾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張婆婆？我想打聽一下靜園的事...“林默開口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從柜臺下取出三炷香點燃：“我猜就是你。昨晚見到她了？“

林默渾身發冷：“您...您怎么知道？“

“那宅子不干凈，幾十年了?！皬埰牌艑⑾悴迦胂銧t，煙霧繚繞中她的面容顯得模糊不清，“民國十六年，周家小姐在那屋里上吊自殺，怨氣太重，一直沒走?！?

“周家小姐？“

“周世昌的獨女，周雨晴?！皬埰牌诺穆曇舻统辽硢。澳悄晁攀艢q，被父親許配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軍閥做妾。大婚前一天晚上，她用一條紅綢在二樓房間上吊了?！?

林默想起昨晚聽到的拖拽聲和嘆息，胃部一陣絞痛。

“之后住進去的人家，不是病死就是發瘋。“張婆婆繼續道，“二十年前最后一家租客，妻子半夜跳了井，丈夫第二天發現時已經...唉，那之后房子就空著了?！?

“為什么中介還出租？“林默聲音發抖。

張婆婆冷笑：“那宅子換過好幾任主人，都想靠租金賺錢。騙不知情的外地人，住不滿一個月就會跑。“她突然抓住林默的手腕，“但你不一樣，她第一晚就找上你了，為什么？“

林默掙脫開來：“我不知道！也許只是巧合...“

“生辰八字給我?！皬埰牌挪蝗菥芙^地遞來紙筆。林默猶豫片刻，還是寫下了自己的出生日期。

老太太掐指一算，臉色驟變：“壬戌年，乙巳月，丁亥日...難怪！你的八字與那個負心漢相似，她把你當成他了！“

“什么負心漢？我不明白...“

“周雨晴自殺不單因為包辦婚姻?！皬埰牌艍旱吐曇?，“她原有個心上人，是個教書先生。那人承諾帶她私奔，卻在最后時刻背叛了她，向周世昌告密。周小姐被鎖在房里，眼睜睜看著愛人拿錢遠走高飛...“

林默想起銅鏡中一閃而過的女子身影，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你必須馬上搬走?！皬埰牌艊烂C地說，“今晚別回去住了，明天一早就退租。“

“可我交了三個月押金...“

“要錢還是要命？“張婆婆從柜臺下取出一個紅色護身符塞給他，“拿著這個，至少能保你今晚平安。明天中午陽氣最盛時再去收拾東西，千萬別待到天黑?！?

林默接過護身符，道謝后匆匆離開。走在回靜園的路上，他不斷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迷信，但心底有個聲音在警告他：張婆婆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