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舟的指腹摩挲著她頸后那片細膩肌膚，力道不輕不重，卻像是要將什么烙印刻進骨髓。

他的呼吸灼熱，噴灑在她耳畔時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眼底翻涌的暗色近乎偏執，像是壓抑了十年的瘋癲終于找到了宣泄口。

“愛妃可知……”

帝王低啞的嗓音裹挾著危險的笑意，“朕找了你整整十年。”

江聽晚渾身一僵，后背倏地繃緊，連指尖都微微蜷縮起來。

［系統！什么情況？！他不是應該以為秦淮茹是白月光嗎？！］

003的光球在她識海里瘋狂閃爍，數據流幾乎溢出警告框：

【宿、宿主！檢測到謝沉舟記憶回溯異常！他好像...認出了原主身上真正的胎記！】

——胎記？

江聽晚指尖微顫。

這具身體的原主，早在刺殺失敗時就已服毒自盡，系統不過是用了積分修復軀體，讓她得以寄宿其中。

可謝沉舟此刻的眼神，卻像是透過這具軀殼，死死攥住了某個靈魂。

某個……他找了十年的靈魂。

她勉強勾起唇角，嗓音輕軟：“陛下……臣妾聽不懂……”

謝沉舟低笑一聲，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俯身逼近，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畔，像是要將每個字都烙進她血肉里——

“十年前冷宮的雪夜，你給朕的梅花糕里……”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病態的愉悅，“摻的是令人上癮的劇毒啊。”

江聽晚瞳孔驟縮。

——不對！

意思是說，他那個時候就喜歡這個小宮女了？！

那謝澤宇還把原主送來刺殺謝沉舟……

誰說謝澤宇草包的！

狠！他是真狠啊！

003系統無奈：【宿主，說他草包的不就是您自己嗎……】

謝沉舟的拇指按上她頸側動脈，感受著她陡然加速的心跳，眼底暗色更濃。

他低笑，嗓音沙啞得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卻偏偏帶著幾分令人心驚的溫柔——

“可朕還是吃了。”

他俯身，薄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因為那是朕……第一次被人記住生辰。”

江聽晚呼吸一滯。

殿外暴雨傾盆，雷聲轟鳴，卻蓋不住她胸腔里震耳欲聾的心跳。

［系統，他好可憐！］

這個念頭猝不及防地撞進心底，江聽晚眼眶驀地發燙，鼻尖酸澀得厲害。

眼前仿佛浮現出斑駁的畫面——

瘦小的謝沉舟蜷縮在冷宮墻角，單薄的衣衫蓋不住凍得發青的膝蓋。

殿外傳來宮宴的絲竹聲，而他的生辰，只有一碗摻了毒的梅花糕。

那甚至是他第一次知道……

原來自己也是配過生辰的。

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呼吸發顫。

——啪嗒。

一滴溫熱的淚砸在謝沉舟手背上，燙得他瞳孔驟縮。

“江聽晚。”

他忽然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淤青，猛地將人拽進懷里。

熾熱的體溫透過單薄衣衫傳來，玄色龍袍下肌肉緊繃，像是要把她嵌進骨血里。

“留在朕身邊。”

薄唇若有似無擦過她耳垂，灼熱呼吸噴灑在頸側，嗓音低啞得近乎溫柔，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瘋執——

“好不好？”

江聽晚仰起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模糊了視線。

她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里面翻涌著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像壓抑了十年的暴風雨終于找到決堤的裂口。

明明該害怕的……

可指尖卻先于理智動了，輕輕攥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深淵里垂下的唯一蛛絲。

“……好。”

話音未落，謝沉舟的手臂驟然收緊。

“咔啦——”

他腰間玉佩因過分用力而崩裂，碎玉濺落在猩紅地毯上。

帝王埋首在她頸窩，犬齒磨蹭著那塊月牙胎記，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你答應的……”

“要是再敢跑……”

殿外驚雷劈落，照亮他眼底近乎癲狂的占有欲——

“朕就把你的腿骨雕成簪子，日日戴著上朝。”

謝沉舟給了她近乎瘋魔的偏愛。

——那是連史書都不敢記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盛寵。

鳳印被隨意丟在江聽晚的妝臺上，皇后的璽綬成了她系在腰間的禁步；

御膳房總管捧著食盒跪在殿外，只等她一句“今日沒胃口”，滿宮廚子便被拖去打了板子；

最駭人聽聞的是龍椅旁那張軟榻——鋪著雪狐皮的貴妃榻，就擺在九五至尊的御座之側，讓她慵懶倚著聽政，像只被嬌養的金絲雀。

“愛妃，你覺得如何？”

帝王低沉的嗓音突然打斷朝臣奏報。

滿殿嘩然中，謝沉舟單手支頤，玄色龍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間一道陳年疤痕——

那是他十歲那年，為護住半塊餿飯被太監用碎瓷劃的。

此刻，這道疤正抵在江聽晚腰間，若有似無地摩挲。

“陛下！”

三朝元老顫巍巍出列，“后宮干政乃亡國之兆啊！”

寒光乍現！

誰都沒看清謝沉舟何時抽的劍。

老臣的頭顱滾落玉階時，鮮血正巧濺在江聽晚裙擺，在月白紗裙上暈開一枝紅梅。

帝王執劍而立，劍尖血珠滴在鎏金地磚上，發出“嗒”的輕響。

“繼續說。”

他溫柔地注視江聽晚，仿佛剛才只是摘了朵花，“錯了朕替你殺干凈。”

殿內死寂如墳。

江聽晚望著他染血的衣袂，忽然想起昨夜纏綿時，這人咬著她鎖骨呢喃：

“朕的龍椅沾過太多血……現在該染上你的味道了。”

她緩步上前，繡鞋碾過黏稠的血泊。

蔥白指尖撫上他臉頰時，謝沉舟竟馴順地低頭，由著她擦去那滴血珠。

“臟了？”

她嗓音甜得像蜜，指尖卻冰涼。

謝沉舟低笑著扔了劍，忽然將她攔腰抱起。

龍紋鞶帶硌著她腰肢，他蹭著她鼻尖親昵道：“嗯，臟了。”

“那愛妃替朕洗干凈——”

薄唇貼著她耳垂廝磨，說出的卻是讓滿朝戰栗的瘋話：

“用他們的血。”

殿外驚雷劈落，照亮江聽晚驟然收縮的瞳孔。

那一刻她才驚覺——

這瘋批哪里是在寵她？

他分明是撕碎了整個王朝的體統，要拉她共墮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