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下子握緊拳頭，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聽到長孫皇后只有三年，李世民心里五味雜陳。

知道長孫皇后病情這兩年越來越嚴重，但是沒想到這么快就離自己而去。

李世民知道，蕭然這里的藥自己要盡可能拿到。

“我說這些不是威脅陛下，陛下別誤會。”

“如果是貞觀七年，晉陽小公主現在兩歲吧！”

“沒錯！”李世民皺起眉頭。

“史書記載，晉陽小公主是第一位由帝王親自撫養的公主，之后的時間陛下基本上把小公主帶在身邊。”

“你既然知道這些，知道朕對兕子的感情，為何還要開出這種條件？”李世民質問蕭然，“金銀財寶，這些你隨便說，為什么是兕子！”

李世民很想拿到藥，但是也舍不得晉陽小公主。

“陛下，我說讓晉陽小公主來這里不是讓她賣身過來，永遠留在這里，你誤會了。”

“小備你也看到了，很多時候我不在這里，就小備一個人。”蕭然看向懷里的小備長炭，“我希望找個同齡人陪小備。”

李世民發現自己好像有點誤會了。

“晉陽小公主來這里，陛下你也可以來看看，小公主想回去，你也可以帶回去，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在這里玩，陪陪小備。”

李世民的眼神緩和很多。

“還有一點，雖然我不想告訴陛下，但是不說也不行，歷史上的晉陽小公主十二歲早逝！”

這個消息就像是晴空霹靂，再次給了李世民當頭一棒。

“你胡說！不可能！朕的兕子好好的，怎么可能如此...”李世民神情激動，眼睛通紅。

蕭然理解李世民的心情，繼續說道：“來這邊一方面是陪小備，另一方面也是可以治療晉陽小公主，陛下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請相信小備。”

小備長炭乖巧的在蕭然懷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李世民能感受到小備長炭的善意。

“小備是精靈，能凈化很多烏煙瘴氣的東西，陪著小備沒有壞處。”蕭然指了指，“這里的環境陛下也看到了，沒有皇宮豪華，但也是好地方。”

“精靈？”李世民一驚。

蕭然看向小備長炭，小丫頭秒懂，一下子變得很小。

之前還是三歲小女孩樣子，一下子小的在蕭然手掌里面。

跟著小備長炭變小的還有頭上的‘備長炭’以及身后粉紅色的蝴蝶結。

本來就惹人憐愛，現在看著更可愛了。

看著桌子上還沒有茶壺大小的小備長炭，李世民被震驚到了。

“這里很安全，晉陽小公主來這里，陛下盡管放心。”

之前的李世民是不愿意的，聽到小公主早逝，了解小備長炭之后，李世民好像覺得也不錯。

這個小精靈給人的感覺就是至善至純，李世民覺得小公主來玩也是可以，還能治病。

李世民看著桌子上沒有巴掌大的小備長炭點點頭，“好，朕答應你，等一下把兕子送過來。”

李世民不知道蕭然照顧小孩子怎么樣，但是無條件的相信小備長炭。

“我給你找藥。”蕭然起身。

“你不怕朕拿著藥一去不復返？”

蕭然笑著說道：“陛下，你是一代雄主，這種事情做不出來。”

“你小子！”李世民覺得蕭然順眼多了。

不僅僅是因為不能食言，也是為了小公主治病。

李世民完全相信蕭然說的話，蕭然說的很認真，不像是假的。

蕭然起身離開，李世民看著桌子上的小備長炭，緩緩把手伸過去。

小備長炭也不怕，爬到李世民手掌里面。

李世民無法想象，之前看著三四歲的小女孩，現在在自己手掌心。

靠近小備長炭，李世民心境也發生變化。

李世民屏住呼吸，生怕呵出的熱氣驚到掌心里的小身影。

小備長炭仰頭望著李世民，琉璃珠似的眼睛里映著兩個小小的李世民——一個是龍袍褶皺里藏著藥草碎屑的憔悴帝王，另一個是此刻眼底泛起漣漪的父親。

這一刻立政殿里藥吊子的咕嘟聲、皇后腕間玉鐲的涼意、案幾上洇染的墨跡，都在小備長炭指尖觸碰的瞬間煙消云散。

李世民忽然覺得胸腔里堵了月余的悶氣化作青煙，順著小備長炭發間飄出的微光散向山澗。

這才驚覺，自長孫皇后病倒后，他第一次能順暢地吸進帶著青草香的空氣，第一次注意到客棧飛檐上的銅鈴竟能奏出如此清越的調子。

小備長炭伸出小手輕輕撫摸李世民手指上的老繭。

撫摸的是老繭，撫平的卻是心里最深處的創傷。

這一刻，覺得世界變得更美好了。

李世民想起方才在立政殿，自己望著皇后時那種無力的窒息感，此刻竟真的消失殆盡。

他低頭看著小備長炭蜷成一團的小身影，藍發垂落遮住半邊臉，卻露出翹起來的粉紅蝴蝶結尖——即便縮小成這般模樣，蝴蝶結還是歪的，卻歪得讓人心里發軟。

忽然相信，這個連蝴蝶結都系不正的小精靈，真的能給皇后和兕子帶來轉機——就像她此刻趴在他掌心，讓他這個從未信過神佛的帝王，第一次覺得，這世間真有純粹的善意，能穿透時空而來。

“叔叔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小備長炭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能直擊靈魂最深處。

“你很累很累了，你要好好休息哦！”小備長炭抬頭看向李世民，一副小大人模樣。

鐵血帝王的心，這一刻真的被小丫頭融化了。

“好！”李世民的聲音哽咽，長大之后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之前李世民不放心小公主來，現在李世民想帶走小備長炭回大唐，陪著長孫皇后和小公主。

希望被病痛折磨的妻子也能感受世間的這份美好，希望陪著晉陽小公主無憂無慮的長大。

爭權奪利，爾虞我詐，在這一刻忘的干干凈凈，一點想法都沒有。

“陛下，久等了！”蕭然拿著藥出了客棧。

李世民紅著眼睛，看向蕭然，“無妨。”

“這些是風疾，主要是陛下和太上皇吃，對應的癥狀和服用數量這些我都寫好了。”

“這些是氣疾的，按照紙條上寫的給皇后殿下服用就好。”

“好！”李世民小心翼翼放下小備長炭，接過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