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石黃相送
- 名學探案錄:古堡迷影
- 微笑安
- 2893字
- 2025-08-06 10:35:07
陽光漫過峽谷邊緣時,齊思鈞仍站在密道坍塌處不肯離開。他指尖攥著周峻緯留下的玉佩,玉面被體溫焐得發燙,上面“守”字的刻痕里還嵌著細小的石屑——那是周峻緯沖向黑霧前,故意蹭上的密道巖壁碎屑。“他在給我們留線索。”齊思鈞突然抬頭,劍穗上的紅繩在風中輕顫,“這些石屑的成分,能指引我們找到黑霧的源頭。”
郭文韜蹲下身檢查碎石,金屬片在接觸石屑的瞬間亮起綠光。“這是深淵之門附近特有的黑曜石粉末。”他用放大鏡觀察粉末的結晶形態,突然指向東邊的雪山,“這種結晶只有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冰川層才會形成。”蒲熠星的指尖劃過地圖上的冰川標記,那里被紅筆圈出個三角形區域:“首領的權杖寶石也來自冰川,或許他們在那里建立了新的祭壇。”
黃子突然按住手腕的銀鐲,內側“石與黃相融”的刻字正在發燙。他看向石凱左手背的胎記,那團不規則的褐色紋路在陽光下泛出淺金光澤,與水晶棺里白袍人的胎記完全重合。“凱子,你還記得這胎記是怎么來的嗎?”黃子的指尖輕輕撫過那片皮膚,石凱突然打了個寒顫——有段模糊的童年記憶涌上來:在老槐樹下,守林人用沾著金粉的手指點在他手背上,說這是“血脈引”。
唐九洲幫明明包扎好最后一圈繃帶,瓷瓶里的解藥正發揮作用,明明指尖的金色光點已經淡成透明。“剛才守林人說引魂蠱是雪山教授種下的,”唐九洲突然想起什么,“那個教授總戴著黑色手套,左手無名指有個戒指印,和首領權杖的寶石形狀一樣。”明明的睫毛顫了顫:“他還收藏著本沒有封面的筆記,里面夾著張照片——二十年前的探險隊合影,黃子父母站在最中間,旁邊是戴眼鏡的守林人。”
何運晨的長槍突然發出輕響,槍尖的暗刃自動收回,龍紋上的血色漸漸褪去。他把父親留下的玉佩系在槍纓上,玉佩與龍紋相觸的瞬間,槍桿浮現出半張地圖:“這是去往冰川的密道,我父親應該在那里留下了更多線索。”曹恩齊突然注意到槍桿內側刻著行小字:“龍紋飲血時,血脈守護者現。”他看向石凱手背上的胎記,突然明白——石凱就是那個能激活龍紋槍全部力量的人。
眾人收拾裝備準備出發時,石凱突然在老槐樹根部挖出個鐵盒。盒子里鋪著褪色的紅布,放著半塊青銅令牌和張泛黃的紙條。“這是守林人埋下的。”石凱展開紙條,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白袍人是初代血脈者,他的權杖能凈化黑暗,但需要石黃二姓的血脈共同激活。”黃子的呼吸猛地頓住。
齊思鈞把周峻緯的玉佩系在劍柄上,玉面反射的陽光在巖壁上投射出光斑。那些光斑組成串奇怪的符號,郭文韜立刻對照古籍翻譯:“‘容器入黑暗,鑰匙開光明’——這是說周峻緯在黑霧里扮演著容器的角色,而齊思鈞你,是能把他救出來的鑰匙。”齊思鈞突然想起周峻緯沖向黑霧前的笑容,心臟像被攥住般發疼:“無論他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他。”
隊伍行至冰川邊緣時,何運晨的長槍突然指向冰層下的陰影。眾人鑿開冰層,發現具被凍住的黑袍人尸體,他的胸口插著半截權杖,臉上還戴著首領的面具。曹恩齊摘下面具的瞬間,倒吸口涼氣——這張臉竟和周峻緯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道刀疤。“守林人說首領有個弟弟,”曹恩齊突然明白,“周峻緯是他們的第三個兄弟,也是唯一沒有被深淵能量侵蝕的容器。”
黃子的銀鐲突然自動彈開,內側的刻字與冰層下的符文產生共鳴。冰層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露出個向下延伸的階梯,階梯兩側的巖壁上刻滿壁畫:白袍人將權杖刺入自己胸口,用血脈封印深淵之門;二十年前的探險隊在冰川上建立祭壇,黃子父親正將銀鐲的另一半埋進冰縫;守林人站在祭壇中央,黑袍下露出半截龍紋護腕——那是何運晨父親的遺物。
“原來守林人一直在保護我們。”何運晨的長槍突然插進冰縫,槍尖觸到個堅硬的物體。眾人合力拉出個冰封的木箱,里面裝著二十年前的探險隊日志,最后一頁是黃子母親的字跡:“當石黃二姓的血脈在祭壇相融,白袍人的權杖會重獲力量,那時深淵之門將永遠關閉。”日志里還夾著張照片,石凱的父母站在黃子父母身邊,手里抱著兩個襁褓,襁褓上的銀鐲反射著陽光。
石凱突然捂住頭,更多記憶碎片涌進腦海:他和黃子小時候在老槐樹下追蝴蝶,守林人笑著說他們是“天生一對的血脈引”;在木屋的火塘邊,兩個母親把銀鐲合在一起,說這是“守護彼此的信物”。“黃子弘凡,”石凱脫口喊出黃子的本名,這個只在童年時被叫過的名字讓黃子渾身一震——他們果然從小就認識。
冰層突然劇烈震動,遠處傳來冰層斷裂的轟鳴。郭文韜的金屬片瘋狂閃爍紅光,屏幕上的能量指數突破峰值:“首領在強行開啟深淵之門!”眾人沖向震動源頭,發現冰川中央裂開道巨縫,黑霧正從縫中噴涌而出,周峻緯的身影在黑霧中若隱若現,他的手腕被鎖鏈纏住,首領正舉著權杖刺向他的胸口。
“峻緯!”齊思鈞的劍斬斷數根鎖鏈,卻被黑霧彈開。周峻緯在黑霧中艱難轉頭,瞳孔已經變成純黑:“別過來!我快控制不住體內的黑暗能量了!”他的手指向石凱和黃子,“只有他們能關閉之門,快帶他們去祭壇!”首領突然大笑起來:“晚了!等我吸收完容器的力量,整個世界都會被黑霧吞噬!”
黃子突然拉起石凱沖向祭壇,銀鐲在接觸祭壇的瞬間自動裂開,兩半鐲身分別飛向兩人的手腕。“凱子,還記得守林人說的血脈相融嗎?”黃子的掌心貼在石凱手背上,胎記與銀鐲的光芒交織成金色光帶。石凱突然明白——所謂的石黃相融,不是犧牲彼此,而是讓血脈之力合二為一。他握緊黃子的手,兩人的血液順著銀鐲流進祭壇,與白袍人的權杖產生共鳴。
權杖從水晶棺中飛出,在半空化作道金光。郭文韜的金屬片與權杖融為一體,古籍上的符文在金光中活過來,組成道巨大的封印陣。何運晨的長槍插進陣眼,龍紋發出龍吟,將黑霧一點點逼回深淵之門。蒲熠星和曹恩齊守住陣腳,劍氣斬斷試圖沖出的黑霧觸手。唐九洲抱著明明躲開落冰,明明的指尖彈出最后一縷金光,加固了封印陣的邊緣。
齊思鈞的劍終于砍斷最后一根鎖鏈,他撲進黑霧抱住周峻緯,玉佩貼在他的胸口,黑血正在快速褪去。“我說過要陪你看日出。”齊思鈞的聲音帶著哭腔,周峻緯的瞳孔漸漸恢復清明,他看著祭壇上的金光,突然笑了:“原來母親說的鑰匙,是你啊。”兩人相視而笑,在黑霧徹底消散前,終于握住了彼此的手。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冰川時,深淵之門正在緩緩關閉。黃子和石凱的銀鐲重新合二為一,懸浮在祭壇上空,化作道守護結界。首領的嘶吼聲被封印在門后,權杖的碎片散落在冰面上,反射著細碎的光。眾人站在祭壇邊緣,看著彼此身上的傷口正在愈合,那些黑暗能量留下的痕跡,正在被陽光一點點抹去。
石凱突然指向冰縫,那里躺著塊完整的青銅令牌,兩面分別刻著石、黃二字。“守林人說這是血脈契約。”他把令牌遞給黃子,兩人的指尖同時握住令牌,“不管未來還有多少危險,我們都一起面對。”黃子的眼眶紅了,卻笑著點頭——在這一刻,他們終于明白,所謂的血脈宿命,從來不是束縛,而是彼此守護的勇氣。
遠處的雪山在陽光下泛著銀光,齊思鈞幫周峻緯拂去發間的冰屑,劍穗上的紅繩與玉佩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何運晨的長槍立在祭壇邊,龍紋安靜地伏在槍桿上,仿佛在守護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而在冰川深處,半截權杖的碎片突然閃爍了一下,隨即歸于沉寂——沒人知道,這是否是新的危機的開始,但至少此刻,他們擁有彼此,擁有對抗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