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如同毒蛇般在耳邊嘶嘶作響,唐伯虎的神經如同繃緊的琴弦,隨時可能斷裂。
他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深吸一口氣,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四周。
“李捕頭,九娘,小心。”
唐伯虎的聲音低沉而冷靜,與他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樣判若兩人。
李捕頭點點頭,將鋼刀橫在胸前,小心翼翼地護著唐伯虎和沈九娘,三人成掎角之勢,緩緩地向作坊深處走去。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越來越濃重,幾乎凝結成實質,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作坊內光線昏暗,只有幾扇破舊的窗戶透進微弱的光芒,將地面照得斑駁陸離。
各種廢棄的工具、木材、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零件散落在地上,仿佛一個被遺棄的世界。
越往深處走,空氣中彌漫的味道就越發奇怪,除了血腥味之外,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氣,這讓唐伯虎心中更加疑惑。
唐家是世代經營藥材鋪的,他對各種藥草的味道十分敏感,這股藥草香氣他隱約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這里好像不太對勁。”沈九娘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緊緊地抓住唐伯虎的手臂,手心冰涼。
唐伯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別怕,有我在。”
突然,李捕頭停下了腳步,他指著地面上的一灘暗紅色痕跡,沉聲道:“唐公子,你看這里。”
唐伯虎走上前去,蹲下身子仔細觀察。
那是一灘已經干涸的血跡,顏色暗紅發黑,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血跡周圍還散落著一些細小的黑色粉末,像是某種被燒焦的灰燼。
“這是火藥的殘渣?”唐伯虎皺著眉頭,心中更加疑惑。
這個廢棄的作坊里,怎么會有火藥的痕跡?
難道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與火器有關的事情?
“不止是火藥。”沈九娘也蹲下身子,仔細地嗅了嗅地上的黑色粉末,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里面還混雜著一些其他的成分,像是硫磺和硝石。”
硫磺和硝石都是制造火藥的重要原料,這更加證實了唐伯虎的猜測。
這個廢棄的作坊,很可能就是制造火器的地方。
他們繼續向作坊深處走去,一路上又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線索。
他們看到了一些被燒毀的圖紙,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機械結構,還有一些被遺棄的工具,像是用來制造火器的模具。
在作坊的一個角落里,他們還發現了一個被砸爛的木箱,木箱里散落著一些銅制的零件,上面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
這些符文唐伯虎從未見過,但卻隱隱感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些東西好像是機關術的零件。”唐伯虎喃喃自語道。
唐家是魯班后裔,世代傳承機關術,他對各種機關術的零件十分熟悉。
這些銅制的零件,雖然造型奇特,但卻明顯是機關術的部件。
“機關術?難道這個作坊,不僅是制造火器的地方,還是一個制造機關術的地方?”李捕頭驚訝地問道。
唐伯虎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個作坊到底隱藏著什么秘密。
但他隱隱感到,自己正在接近一個巨大的陰謀。
終于,他們來到了作坊的最深處。
這里是一個巨大的空曠空間,地面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裝置。
這個裝置由各種金屬零件組成,造型奇特,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光芒。
在裝置的周圍,擺放著許多草藥和一些奇怪的符文。
那些草藥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香氣,與之前他們聞到的藥草香氣一模一樣。
“這…這是什么東西?”李捕頭瞪大了眼睛,驚呼道。
唐伯虎也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巨大裝置,他從未見過如此復雜的機關術裝置。
這個裝置的構造精妙絕倫,簡直是鬼斧神工,讓人嘆為觀止。
“這應該就是他們制造的神秘火器。”沈九娘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似乎對這個裝置感到十分恐懼。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唐伯虎等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站在門口,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們。
“藥癡?你怎么會在這里?”唐伯虎驚訝地問道。
藥癡是蘇州城有名的草藥專家,他對各種草藥的知識十分淵博。
唐伯虎曾經多次向他請教草藥方面的問題,兩人也算是熟人。
“我是來這里尋找一些特殊的草藥。”藥癡解釋道,“我聽說這個廢棄的作坊里生長著一些罕見的草藥,所以就過來看看。”
“那你認識這些草藥嗎?”唐伯虎指著裝置周圍的草藥問道。
藥癡走上前去,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那些草藥,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這些草藥都是用來制造火器的特殊草藥。”
“果然如此。”唐伯虎心中暗道。
看來這個廢棄的作坊,的確是制造火器的地方。
“你們最好趕緊離開這里。”藥癡臉色蒼白地說道,“這個地方很危險,不是你們應該來的。”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唐伯虎苦笑道,“但是現在,我們恐怕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笑聲突然在作坊里回蕩起來。
“想走?沒那么容易。”
隨著笑聲,一群黑衣人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將唐伯虎等人團團圍住。
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矯健,目光兇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紅蓮教的人?”李捕頭握緊了手中的鋼刀,警惕地看著那些黑衣人。
“算你有點眼力。”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冷笑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說完,那些黑衣人便揮舞著手中的刀劍,向唐伯虎等人發起了攻擊。
一場激烈的戰斗,就此展開。
李捕頭揮舞著鋼刀,奮力抵擋著黑衣人的攻擊。
他的刀法精湛,勇猛無比,一時間竟然將那些黑衣人逼退了幾步。
但是黑衣人的人數眾多,而且個個武藝高強,李捕頭漸漸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唐伯虎也加入了戰斗,他雖然不懂武功,但是身手敏捷,而且善于利用周圍的環境。
他不斷地躲避著黑衣人的攻擊,同時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沈九娘則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戰局。
她雖然略懂一些武功,但是實力有限,根本無法幫上忙。
藥癡則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他只是一個草藥專家,根本不會武功,只能祈禱唐伯虎等人能夠戰勝那些黑衣人。
唐伯虎一邊躲避著黑衣人的攻擊,一邊觀察著戰局。
他發現那些黑衣人的目標似乎并不是他們,而是那個巨大的機關術裝置。
“難道他們想要啟動那個火器?”唐伯虎心中一驚。
如果那些黑衣人真的啟動了那個火器,那后果將不堪設想。
“不行,必須阻止他們!”唐伯虎心中暗道。
他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開始調動體內的金鱗血脈。
他感到左腕的金鱗紋再次灼燒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涌遍全身。
他知道,這是金鱗血脈的力量,他可以通過血珠操控機關術。
他將目光鎖定在那些黑衣人身上,試圖找到他們的破綻。
他發現那些黑衣人雖然武藝高強,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對機關術一竅不通。
唐伯虎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他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利用機關術制造出一個陷阱,將那些黑衣人困住。
他緩緩地伸出左手,掌心朝上,默念著機關術的咒語。
隨著咒語的念動,他左腕的金鱗紋散發出淡淡的光芒,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他的掌心涌出。
地面上的一些廢棄零件開始顫動起來,它們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牽引,緩緩地漂浮到空中。
那些黑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攻擊,警惕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就在這時,唐伯虎猛地睜開眼睛,大喝一聲:“就是現在!”
隨著他的聲音,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廢棄零件突然向那些黑衣人飛去,如同雨點般砸向他們。
那些黑衣人猝不及防,紛紛被砸得頭破血流,慘叫連連。
他們想要躲避,但是卻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束縛,根本無法動彈。
唐伯虎成功地利用機關術制造出一個陷阱,將那些黑衣人困住。
與此同時,沈九娘和藥癡也找到了神秘火器的關鍵所在。
他們發現,在火器的核心部位,有一個銅制的閥門,只要破壞這個閥門,就能阻止火器的試驗。
“九娘,動手!”唐伯虎大聲喊道。
沈九娘點了點頭,她拿起手中的瓷瓶,狠狠地砸向那個銅制的閥門。
“咔嚓”一聲,瓷瓶破碎,里面的液體濺落在閥門上。
那是一種特殊的腐蝕性藥劑,可以迅速地腐蝕金屬。
那個銅制的閥門開始冒出陣陣白煙,發出“滋滋”的聲響。
“成功了!”沈九娘興奮地喊道。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慶祝勝利的時候,那個神秘火器突然啟動了。
一陣刺耳的嗡鳴聲在作坊里回蕩起來,那個巨大的裝置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
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從裝置中散發出來,讓唐伯虎等人感到一陣心悸。
“不好,快退!”唐伯虎大聲喊道,但是已經晚了。
然而,就在沈九娘瓷瓶高舉的剎那,那沉寂的火器卻如同蟄伏的巨獸般,猛然蘇醒。
低沉的嗡鳴聲驟然炸響,由弱漸強,直刺耳膜,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裝置的金屬骨架開始顫抖,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力量正在其中翻涌。
一股灼熱的氣浪,裹挾著金屬的腥味和令人作嘔的焦糊味,撲面而來,唐伯虎感到臉頰一陣刺痛,像是被無數細針扎過。
裝置的核心處,一團刺目的白光驟然綻放,如同初生的太陽,照亮了昏暗的作坊,也照亮了眾人驚恐的面容。
那白光迅速膨脹,化為一股肉眼可見的能量波動,如同咆哮的巨浪,朝著他們席卷而來。
藥癡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癱軟在地,口中喃喃自語:“焚天咒,要來了!”沈九娘臉色慘白,緊緊抓住唐伯虎的手臂,指尖冰涼,卻顫抖得厲害。
“唐伯虎……”她嘴唇翕動,卻只吐出他的名字,仿佛那是世間最后的依靠。
唐伯虎只覺一股巨大的壓力迎面而來,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下意識地將沈九娘護在身后,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洶涌而來的能量波動,左腕的金鱗紋灼燒得如同烙鐵,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要昏厥過去。
“不,不會……”他咬緊牙關,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