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直有些緊張的神情，為首的人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老板，”他露出了一口大黃牙，“穆赫塔爾不是那群格魯吉亞的野蠻人，穆赫塔爾是想談點正經的生意?！?

“哦？”鄭直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談什么生意？”

他現在的錢包里裝著自己的全部身家，包括一個月的工錢15萬盧布和李三江給的5萬盧布，如果被搶了那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大生意，越大越好，”穆赫塔爾神秘地說道，“穆赫塔爾從不騙人，穆赫塔爾想跟天朝人交朋友。”

“怎么個交法？”鄭直想到了今天的情報，挑眉看了他一眼，“您想說什么？”

“換匯，”穆赫塔爾微笑道，“這段時間穆赫塔爾知道很多天朝人都沒辦法換錢寄回天朝去?！?

“因此，”他打了個響指，“穆赫塔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出一份力?！?

方便一個人走上前來，干脆利落地拉開了腰包的拉鏈，露出了厚厚一沓、一只手都捏不住的美金。

“穆赫塔爾很有實力，”穆赫塔爾微笑地看著震驚的鄭直，“為了展現誠意，穆赫塔爾可以給出很高的優惠。”

“盧布換美金，”他輕聲說道，“60比1，僅限這周?！?

“我怎么相信你這些錢是真錢？”鄭直把自己的眼睛挪了回來，“萬一是假鈔呢？”

“來，”穆赫塔爾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來官方換匯地點交易?！?

經常洗錢的人應該知道，盧布換美金60比1的價格即便是在黑市上也是一個高的離譜的價格。

正常官方盧布兌換美金的比例一般穩定在90比1左右，18萬盧布可以換到2000美金，但是在穆赫塔爾這里直接漲了50%，18萬盧布可以換到3000美金！

雖然鄭直不知道這些中亞人的腦海里在想什么，為什么要做這么虧本的生意，但是他還是抱著十二分的警惕，跟著穆赫塔爾一行人來到了柳布利諾的官方換匯點。

“有驗鈔機和銀行在，你可以相信穆赫塔爾的誠意，”穆赫塔爾靠在柜臺前面，拍著胸脯說道，“老板你要換多少？”

“先換12萬盧布?！?

鄭直猶豫了一下，從錢包里拿出了12萬盧布放到了柜臺上。

“沒問題，”穆赫塔爾從腰包里點出20張100面值的美金放在柜臺上，“可以過驗鈔機點一下了。”

柜臺的工作人員見怪不怪，接過錢過了一遍驗鈔機后，又遞了回來。

“好了，我的兄弟，”穆赫塔爾當著鄭直的面把錢放到了鄭直的手上，“相信穆赫塔爾的話。”

“另外，如果是延遲到賬，可以給到55比1，”他露出了一個真誠的笑容，“如果你有其他的朋友、生意伙伴、同事老板，都可以介紹給穆赫塔爾。另外如果是你帶來的錢，穆赫塔爾會給你1%的返點?！?

聽到這里鄭直明白了，原來這個穆赫塔爾在這等著他呢。

這些該死的中亞人果然沒安好心，他想薅的是居然是大市場所有天朝人的錢！

現在特警掃蕩搞得天朝人人心惶惶，甚至換匯點都停了，接近積壓了一個月的盧布沒花出去，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有人背書的新的換匯渠道和更優惠的價格，保不齊能在一個星期內讓這些人匯聚到多大的資金。

經常洗錢的人可能知道，延遲轉賬給的匯率更高在換匯這個圈子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例如沖點卡充話費等。

如果是換匯，延遲24小時、48小時再給錢是常有的事情，這樣就給了他們可以在跑路前白嫖的時間差。

“好啊，”鄭直也露出了一個微笑，“我回去給我認識的人大力宣傳一下。”

“那就再好不過了，”穆赫塔爾告知了他們的錢莊地點，“期待你的好消息?！?

看著遠去的穆赫塔爾一行人，鄭直不禁撇了撇嘴。

他原本就不信任中亞人，何況情報系統已經提醒了他這些人打算坑他一筆，他又怎么可能上當。

“不過......”他想起了那個裝滿了美金的腰包，“那起碼得三四萬美金吧，要是情報系統能讓我直接拿到就好了......”

隨即他也被這個想法給逗笑了。

這些中亞人一個個心黑手辣，憑他自己怎么可能虎口奪食，真要被他們發現了，鄭直被砍掉一只手都算輕的。

因為下午還要去找房子的緣故，鄭直隨手在路邊買了兩個沙威瑪，站在店門前邊吃邊想。

沙威瑪這種遍布莫斯科的土耳其烤肉卷餅，賣相上看有點像KFC的老京城雞肉卷，只不過里面沙威瑪卷的是切下來的烤肉。

“對了，”他一邊吃，一邊問正在切黃瓜的俄羅斯大叔，“您知道這附近哪里有租房的嗎？”

......

“蘇卡，應該先找好房子再過來搬行李的......”

鄭直邊拖著行李箱，沿著馬路走了一會兒，通過一個簡易的斗拱大門，跨進了一排排赫魯曉夫樓之中，這片社區叫做布拉迪斯拉夫卡（Bratislavskaya），是附近的一片大型住宅區。

前段時間下過雪后，這種遺留下來的五層紅磚樓像是被凍僵的老兵，窗臺斑駁、衛星天線東倒西歪，處處都透露著一股衰敗的氣息。

“不過這邊的房子應該都三四十年了吧，房租怎么也這么貴.....”看著墻上貼的告示，鄭直有點牙疼，“不愧是常住人口1700萬的首都啊。”

一連看了好幾套整租的房子，單月租金都在4萬盧布以上，看的鄭直直搖頭。

但是正當鄭直準備離開，準備前往更遠的地方看看房子的時候，有一個租房傳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月租金15000盧布，押一付三，學生優先？”鄭直湊近了看了看，“這么便宜......奧......原來是跟人合租。”

“打個電話問問吧，”他嘀咕了兩句，“看了一圈就這個價格能接受了。”

電話撥過去的一瞬間就被掛斷了。

但是很快就回撥了過來，鄭直一接聽，是一個中年俄羅斯女性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嚴肅。

“您好?！?

“喂您好，我在布拉迪斯拉夫卡這邊看到了您的租房信息，”鄭直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來自天朝的留學生，有事情需要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哦！好的，請您在旁邊的麥當勞稍微等一下，”中年女聲的聲音有些意外，“等會兒我會過去找您?！?

得，人還沒下班。

鄭直嘆了口氣，拖著行李箱深一腳淺一腳地進了旁邊的麥當勞，坐在窗戶邊發呆。

左等右等，等了接近一個小時都不見人來。

“什么情況，”鄭直皺著眉頭喝了一口剛剛買的咖啡，“這效率也太低——”

“不好意思，是您要租房嗎？”

一道與電話里聲音截然不同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

鄭直回頭一看，一個約么16、17歲，在他看來漂亮的有些驚人的俄羅斯女孩正有些謹慎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