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瑟在晚飯過后,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又拿出了那本《魔力導論》,經過這段時間的反復練習,他對于魔寵構建這類法術的使用已經相當熟練了。
“魔寵,構建!”
一只烏鴉出現在他的桌子上,然后飛出城堡,在這個雨夜開始盤旋。
亞瑟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魔力的流動。
“控制魔寵靜止和飛行時,身體被魔力運轉的情況是不同的,”亞瑟自言自語道,“雖然是同一條魔術回路,但是運轉的速度明顯有所不同,當烏鴉飛行的時候,魔力回轉的速度明顯增加。”
“那么魔力的運轉,是否也有極限呢?”
亞瑟讓烏鴉以極快的速度遠離城堡,為了維持烏鴉的存在,亞瑟體內魔力運轉的速度明顯增加,很快就到了他的極限。
此時,亞瑟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根流動著高壓水流的管路,魔力的高速運轉讓他渾身上下都仿佛有小刀子在切割一般,疼的他開始倒吸涼氣。
亞瑟將烏鴉從遠處召回,與此同時體內魔力流轉的速度也明顯降了下來。
隨后,亞瑟又反復地實驗了幾次,他的臉上浮現出嚴肅認真的表情,感受著魔力在體內的循環。
“魔力運轉的速度是有上限的,但是這股上限并不是由精神力決定的,而是由身體決定,因為一旦達到某個循環速度之后,若繼續提升運轉速度,會對身體造成十分嚴重的傷害。”
通過反復的實驗,亞瑟確定了這個臨界循環速度,他以自己安靜平坐時的心跳為時間標準,這個循環速度約為每分鐘兩百個循環。
“而且,比起身體受到的損傷,魔力流轉狀態的改變更為奇怪。”
亞瑟發現,當循環速度低于二百時,魔力如同一條緩緩流動的溪流,可是一旦循環速度超過二百,那么魔力就開始變得狂躁起來,再也沒有任何的規律可循。
“如果將魔力也當作是一種在我體內運轉的流體,那么,”亞瑟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興奮,“我是否可以將這當成一種魔力層流向魔力湍流的轉變呢?”
在前世的科技水平下,曾經的諾貝爾獎獲得者費曼說過一句話,“湍流是經典物理學尚未解決的最重要的難題。”,湍流可以簡單的理解為高速流體會從規則運動向混亂運動轉變,從而帶來顯著提升的阻力,在這個世界具體表現為高速運轉魔力對身體造成的傷害。
只是亞瑟發現新大陸的熱情很快就被澆滅了,他苦笑著喃喃道。
“我來解決湍流嗎?真是看母豬生小豬——我也配?”
話雖如此,他還是想掙扎一下。
他拿出一張白紙,腦海中一邊回憶曾經學習的知識,一邊用羽毛筆沾著墨水在上面寫道。
“描述流體的方法有兩種,分別是歐拉法和拉格朗日法,前者描述的是空間坐標,后者描述的是運動的魔力質點。”亞瑟一邊思考,一邊撥弄著另一只手上的狼頭徽章。
“我可以嘗試去控制每個魔力分子的運動,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我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做到,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拉格朗日體系更適合用來控制我體內的魔力流動。”亞瑟在紙上開始書寫方程。
經過熟練的推導,他寫出了基于能量、質量和動量的聯立方程,也就是NS方程,全稱為納維斯托克斯方程。
就在他推導完成之時,亞瑟發現自己對于體內魔力分子的感知更為準確了,仿佛肌肉記憶一般,他能感受到體內每個魔力質點的運動軌跡。
“或許這就是超凡世界的好處吧,我只需要在腦海中以數學的形式給出魔力流動的邏輯,我的大腦和身體便能理解體內運轉的魔力,從而加強對每個魔力質點的控制。”
亞瑟深吸一口氣,他開始按照自己推導的方程,來控制體內魔力的流動。
這次,他并沒有一開始就把魔力的流動提高到一個二百轉的臨界點,而是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提高魔力地運轉速度,讓身體內的每一個魔力質點都處在自己的控制之下,都按照預定好的邏輯流轉。
魔力循環的速度提升的很慢,亞瑟感覺自己就像是在走鋼絲一般,額頭上都出了細密的汗珠,明明只是坐著,但是卻感覺十分的勞累。
等到亞瑟的衣衫都被汗水浸透的時候,魔力循環的轉速來到了二百的臨界點,他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但是依然保持著對于魔力流轉速度的控制。
亞瑟小心翼翼地讓魔力流轉地速度超過了二百轉,然而那股撕扯身體的疼痛感并沒有出現,在他嚴密而又富有邏輯的控制下,魔力以高速且有秩序的形式在他的體內飛速運轉。
直到體內魔力運轉的速度達到近四百轉的時候,亞瑟才結束了魔寵法術的施展,這倒不是因為那種熟悉的撕裂感再次出現,而是一直維持這種有秩序的高速魔力運轉,對于他的精神力消耗非常大,他需要休息。
就當亞瑟準備休息之時,他突然聽到了一聲嗩吶,緊接著是一陣敲鑼打鼓。
臥室的屋頂上突然張滿了五光十色的探照燈,最后匯聚在他面前的一個人身上。
路西法穿著一身燕尾服,戴著一個金色眼睛,左手拿著話筒,右手拿著獎杯,興奮地大叫道。
“女士們,先生們,下面我將宣布新一屆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得主,亞瑟·溫特斯!他解決了經典物理的難題,成功控制了魔力湍流的出現,哦,天吶,我都找不出什么詞語可以用來贊美!”
路西法一邊說著,一邊把獎杯朝著亞瑟遞了過去。
亞瑟已經習慣了這個魔鬼的神出鬼沒,以及神經病一樣的說話和行為方式。
他一把拿過路西法手里的獎杯,然后又搶過路西法手里的話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清了清嗓子,昂起頭顱說道。
“說實話,我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拿諾貝爾獎,天啊,我要哭出來了。在此我要感謝一個魔鬼,他叫路西法,如果不是他的話,我現在應該還在空調房里吃著火鍋唱著歌,我祝愿他得瘟疫。”
“魔鬼是不會得瘟疫,我們一般是瘟疫的搬運工,不過感謝你的感謝,亞瑟教授,”路西法做出一副感動得樣子,然后又繼續說道,“亞瑟教授,您準備把發現得這個現象叫做什么呢?”
亞瑟想了想,嘴角微微一翹。
“就叫他超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