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無恥之極!這可是我三年的心血!”
陳大導指著筆記本電腦怒吼,又猛的把它掃出桌面,
這還不夠,他把書桌上一切可以看到的事物,都掃向地面。
整個書房,噼里啪啦一通亂響!
黃彬一個閃現(xiàn),躲得遠遠的,看著自己支離破碎的筆記本電腦,十分心疼,
但它讓自己免于消毒水攻擊,也算物盡其用。
“好了,好了,稍安勿躁,
普通人不懂你的電影,藝術(shù)家們肯定懂,你還有奧斯卡可以證明自己,
只要拿獎,所有質(zhì)疑都會消失的?!标惙蛉艘娬煞蛘鹋癜参啃『⒆右粯影参克?。
“視頻誰做的?不能放過他,我要起訴,讓他付出法律代價!”陳大導余怒未消,三步并兩步,走到黃彬身前,揪起他襯衫狠聲問。
“張沉岳,一個普通大學生?!?
“真是普通大學生?”陳夫人再次確認。
“是?!?
“那還等什么,回去準備起訴書?!?
“等等,我先放出風聲,看看大眾態(tài)度。”陳大導攔住他老婆,提出折中建議,他怕這么做會引起眾怒。
……
金陵,玄武區(qū)。
街邊枯柳垂立,薄霧氤氳中,灰蒙蒙的天際與枯枝交疊,
石板路上零星鋪著霜痕,蕭瑟中透出冬日的靜謐。
對于創(chuàng)業(yè)者來說,根本沒有休息日這一說法,
元旦假期,反而是沉岳傳媒業(yè)務(wù)高峰,
這三天陸強、顧寒忙得腳不沾地,張沉岳則像被綁在了椅子上,一天碼字十來個小時。
大家都在奮斗,為了美好的未來。
4號上午,十點,張沉岳辦公桌的固定電話又響了,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幾天,每天都要響幾次。
“你好,沉岳傳媒?!?
“你好,我是《楊子晚報》記者吳甜,請問張先生,你方便接受我采訪嗎?”
“吳甜?最先發(fā)表《一個饅頭引發(fā)的血案》的報社記者?”張沉岳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她可以說是整個事件的二級推手。
“對,是我?!?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比較忙,采訪就不必了?!睆埑猎劳窬堋?
“你對于被陳大導起訴,一點想說的都沒有嗎?”
“起訴?”
“你還不知道?趕快看看新聞,我稍后再聯(lián)系你?!彪娫捘穷^的吳甜忍不住翻白眼,這個張沉岳心真大。
對于被起訴,張沉岳自然早有準備,記得原時空,胡格是二月份才被威脅起訴,如今怎么提前了一個月?
他的短片只提前十天發(fā)布而已!
管不了那么多了,張沉岳打開百渡,搜索陳大導起訴關(guān)鍵字,一堆的采訪視頻出現(xiàn)在頁面。
隨意點開一個視頻,就見陳大導對著記者侃侃而談。
當記者問:《無極》票房有沒有達到預(yù)期?
陳大導情緒激動表示:“從第一個星期票房來看,《無極》應(yīng)該有2億票房,
如今沒達到預(yù)期,都是因為網(wǎng)上的惡搞短片,歪曲電影原意,讓它最起碼少了2000萬票房!”
“您也看過《一個饅頭引發(fā)的血案》?
對此,您會有什么行動?”記者也激動了,陳大導這是要搞事啊!
他一搞事,報紙銷量不就來了嗎!
陳大導面色潮紅,情緒越發(fā)亢奮:“我已經(jīng)準備起訴他了,一定要起訴,把這個問題解決到底,
張沉岳真是無恥之極,
我覺得,人不能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
陳大導激昂的聲音,把陸強和顧寒也吸引了過來。
當他們聽到陳大導決定起訴張沉岳時,慌得一批!
“學……,學長,他真準備起訴你,電影少了2……,2000萬票房,你要賠多少?”陸強結(jié)結(jié)巴巴問。
他怕了,也沒想到陳大導肚量這么小,會真的起訴張沉岳。
“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德行,
當初要用盜版視頻的勇氣呢?”張沉岳指著陸強嘲笑道。
“你就一點不怕,要是敗訴,你會傾家蕩產(chǎn)的?!鳖櫤磉_自己的憂慮。
張沉岳呵呵兩聲,站起身面向兩人正色道:“遇到困難,自己嚇自己沒用,
我們要正視問題,解決問題,等跨過這道坎,咱們再回望,
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如同高山一樣的困難,其實就是個小土坡。”
張沉岳的話,讓陸強和顧寒重新打起精神。
“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x2。
張沉岳沒有回答他們問題,反而坐下打開貼吧和天涯社區(qū)。
陳大導要起訴張沉岳,是今天絕對的頭版頭條,這兩個社區(qū)也討論得熱火朝天。
貼吧討論比較分散,但大多支持張沉岳,他們大致意見是:
陳大導太無聊,一點娛樂精神都沒有,
張沉岳又沒用《饅頭》去牟利,往小了說是自娛自樂,往大了說,是娛樂大眾,讓大眾高興,何錯之有!
而天涯的聲勢特別浩大,兩個帖子在娛樂板塊被置頂,
一個是《萬人簽名支持張沉岳》,僅僅一個上午,已經(jīng)蓋了上千層樓。
還有一個《喜歡饅頭血案的都來支持張沉岳吧!》,雖然只建成一個小時,也有五百多人留言。
“看見沒有,這就是民心向背,優(yōu)勢在我!”張沉岳指著屏幕自信道。
“那我們是不是什么都不要做?現(xiàn)在輿論壓力這么大?陳大導不會再起訴了吧!”陸強心懷僥幸,頗具鴕鳥心態(tài)。
“愚蠢,我們是金陵師范大學新傳院學生,學過《新聞法學》,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什么都不做,對得起我們大學四年學的知識嗎?
陳大導起訴對我而言,是危險也是機遇,
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能不抓住,光腳的還能怕穿鞋的!”
張沉岳一拍桌子,鏗鏘有力回應(yīng)。
“沉岳,有什么要我們做的,盡管吩咐,
實在不行,我可以聯(lián)系姥姥,他不會不管我的。”顧寒好似下了莫大決心,對張沉岳承諾。
“不至于,不至于,一個陳大導,不值得你爺爺開口?!眲倓倽M臉自信的張沉岳,被顧寒的話嚇了一跳。
他爺爺認識的鄰居,自然也住在揚城東關(guān)街,不可說,不可說。
前世顧寒就憑著這層關(guān)系,大學畢業(yè)后回揚城考公上岸,仕途平步青云。
“顧寒,你爺爺是哪位隱藏大佬?”張沉岳的反應(yīng),讓陸強分外好奇。
顧寒和張沉岳都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