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

白飛星茫然。

她覺得這個女人好生奇怪。

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莫名其妙。

袁燁也是話說出口后，才覺不妥，有歧義。

但神來之筆是白飛星斬釘截鐵的一個“好”字。

“不管她。按計劃休息，一個時辰后夜游。”

“好。”

白飛星點頭，猶豫了下，照舊沒忍住：

“我見那邊箱柜里有新洗的鋪單，先生要不要重新鋪一床？”

“那肯定要換。”

袁燁經驗何其豐富，這時候自然不會問出“為什么換床單，不就是屁股坐了一下嗎”這種屌注孤問題。

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白仙子明擺著不高興那個何夫人了。

這時候要的是果斷站隊，想到一起，而不是眼睛干不干。

果然，聽到袁燁回答，白飛星有些意外的開心。

眸光湛湛。

清脆的聲音也隨著夜風，變得輕柔了許多。

“先生稍等，飛星很快鋪好。”

……

一個時辰后。

二人開始夜游。

第一站選擇了探訪老畢登何智元的書房。

前次白飛星尋到的那件寶貝，奇異古籍，就藏在書房隔壁的暗室內。

跟昨晚行動一樣，白飛星將袁燁捧在手心里。

不同的是今晚她沒做任何氣息隱藏，大搖大擺隨意走。

在沒有【絕音金斗】這種靈寶遮蔽的情況下，整個何家所有人，包括那三個六品，在白飛星的感知下，一舉一動，完全無所遁形。

尤其是夜晚。

三個人，個個都堪比明燈。

這就是四品宗師境帶來的質變。

內外天地一統，能一定程度與天地相融，借用少部分天地之偉力。

某種程度上講，白飛星已經是廣義上的超凡脫俗了。

說起境界窺視問題，九玄世界的設定里，有個“雙盲原則”。

并非高境界的人一眼就能精準看出低境界之人的真實境界。

大部分情況下可以看出不如自己，會有個大概感知范圍，但并不能精確確定對方到底是幾。

除非，此人是上三品。

而即便是上三品，世上也有一些圣寶級的圣物，可以進行遮掩。

九玄世界里，正常情況下能夠見到的寶物，大致可以分為：

凡器、靈器、靈寶、圣寶、神兵。

每一種，又可以分為人級、地級、天階、純陽四大類。

每級又分作下階、中階、上階、頂階。

像袁燁得自“鹿鼎真君”的【芙蓉帳】，嚴格來講，就是一件地級上階靈寶。

闕月山莊的正品【絕音金斗】，不是老畢登那件破爛貨，也是靈寶，屬于人級中階。

實際上絕大多數修行者，終其一生能夠接觸到的厲害寶物，就在靈器和靈寶的范圍內。

二者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有沒有涉及基礎的大道本源法則，俗稱“道韻”。

像【芙蓉帳】和【絕音金斗】都是基于“空間之韻”的基礎上拓展。

圣寶之類的，基本都在頂級勢力嫡系手里。

至于神兵，絕大部分已經名花有主，每一件野生的出世，都能打出成噸的腦漿子來。

境界低的人，在高境界人不釋放威壓不暴露實力的情況下，更是完全抓瞎。

甚至都不能確定對方厲不厲害。

這就是所謂的“雙盲原則”。

主打一個狹路相逢、猝不及防的真實體驗感。

本以為別人都沒想到，就我牛逼，道爺我成了！

沒想到成為了后來游戲試玩失敗被吐槽很嚴重的一個點：

被吐槽戰斗像是在賭命，日均三次踢到鐵板，輕易不敢開殺，毫無爽感體驗感。

……

白飛星熟門熟路地打開暗格，進入暗室。

“咦多了一道鎖。”

少女宗師低聲道。

袁燁絲毫不覺意外。

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只是多了一道鎖，在他看來已經夠粗放潦草的了。

要是換做自己，保底全部轉移。

“這鎖竟是件靈寶，與墻壁融在一起，不破壞無法打開。”

聽到白飛星這話，袁燁頓覺一切合理多了。

不過心里頭也在暗自咂舌，媽的又是一件靈寶，雖然是最次的人級下階，那也是靈寶啊。

這老東西真富。

這趟真沒白來。

“先生，要不要開？”

“暫時不用，咱們先回書房。”

關閉暗格，二人退回書房內。

袁燁邊四處打量，邊交待白飛星，“不能犯買櫝還珠的錯誤，這家人既然是闕月山莊安排在這里監守脂陽山的，除了里面那些死物，看看有沒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能藏得住一些機密信函之類……”

話沒說完，白飛星已是抬眸，迅速環視了一圈，脆聲道：

“有兩個能藏機密的地方。”

“……”

看來還是嚴重低估了白仙子的尋寶天賦。

“去看看。”

第一個地方，居然在特么微縮山水景觀的池子底部。

白飛星弄出來一個防水油紙包裹的袋子。

打開后里面是一疊厚厚的賬簿。

“這什么玩意？”

袁燁疑道，隨便打開了一本，翻開。

首頁什么都沒有記載，只有八個大字寫在書頁中間：

【月缺則盈，山深藏金】

翻來另外幾本，同樣也是如此。

白飛星忽道：“我記起了，這是闕月山莊的八字宗語。”

這樣的話，那就對了，看來這是何家與闕月山莊外門往來的詳細臺賬。

袁燁拿起一本，隨意翻開了一頁，上面內容如下：

編號：甲子-血

地點：石郎渡口夜船

目標：外地流民首領吳四郎（避開石郎鎮，自山林私入脂陽）

得：不知名靈髓三塊（已上繳）、密繪入山地圖（已焚）、靈石銀兩若干（用作日常開銷損耗）

注：其妻投井，幼子送為奴

“嘖嘖，夠黑夠狠的！”

又翻了一頁，情況差不多：

編號：丙寅-骨

地點：脂陽山陰風角

目標：云游道士玄真（持“山靈盤”探脂陽龍脈）

得：靈寶羅盤（已上繳）、靈石財寶若干（用作日常損耗支出）

白飛星沒忍住，黛眉皺起：

“太浪費。”

她說的是紙張，確實浪費。

記錄的內容，雖殘酷但不算意外。

袁燁比較納悶的也是這點。

質量這么好的紙，是他穿越以來僅見，幾乎不次于前世見過的頂級繪紙。

結果整個一頁紙，稀稀疏疏就寫了這么幾個字，為何不整詳細一點？

詳細一點，一頁多記幾個，不也少寫幾本，好藏一些？

“不對！這紙張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