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挑眉看他：“你不要命了？”

“我沒什么活頭了。”馬修自嘲地笑笑，“從背叛營地那天開始，我就不想活了，如果真的能拯救美國，也能死的心安理得。”

艾琳抱著槍：“林凡，你去哪我去哪，總得有人幫你看著后背。”

林凡盯著她看了幾秒：“你這女人真難纏。”

泡泡紅著眼：“我也去——”

“不。”林凡打斷她，“你要帶小太陽走。”

“哥哥，我不怕，我不走！”小太陽執拗地看著林凡，倔強的樣子和泡泡像極了。

其余幾名鋼影成員則表達了想離開的想法，眾人合計了一會兒，得出結論。

林凡：“我們一起去賓州，路上互相也有個照應，到了那要走的走，要留的留，我們再分道揚鑣。”

達成一致后，就需要解決眼前另一件最重要的事，普羅米修斯的血液。

“得想辦法把這個帶走。”林凡看著巨大的玻璃罐，神情嚴肅，“這個蒼白之血是普羅米修斯軀體的定位器，想找到其余軀體，非要這個血不可。”

泡泡抿著嘴苦惱，父親臨死前就說過，這玩意兒移植進去就是死。不是說可能死，是必死。

“能不能裝瓶帶著？”泡泡問。

“血液只有和人體融合才能發揮探測效果，而且我們也沒有容器能裝著它。”林凡翻著資料，試圖找到解決方法，“我們不可能背著這么大的容器旅行。”

馬修靠在墻邊，雙手插在褲袋里，嘆了口氣：“我來吧。”

林凡看了他一眼，像在確認：“移植到你身體里？”

馬修摸了摸衣服上的鋼影徽標：“就當還債了。”

沒人說話。

“根據資料，這個可沒有治愈的方法。”林凡最終問。

馬修笑了笑：“艾琳是我喜歡的女人，但她自始自終都不愿意接受我，現在更沒可能了，我想當一次英雄，總能留個名字在你們的故事里。”

林凡收起資料：“那就來吧。”

馬修躺進一間手術艙，林凡拿著手冊按照說明調試。

“這里寫得挺細，”他一邊翻一邊嘀咕，“就差沒教我們怎么做術前禱告了。”

馬修脫了上衣，表情平靜得不像話。

“聽好了，”林凡翻到注射步驟，“先插導管，再開閥門。管道加溫，將蒼白血液的溫度控制在37到40度之間。注射點選在左臂肱靜脈。”

泡泡沉著臉在旁邊做助手，她心理素質強。小太陽被艾琳支走了，不讓她看。

“來吧。”馬修靠在艙壁上，“我準備好了。”

林凡點頭，按下按鈕。注射器啟動，蒼白之血像緩慢滾動的白膠，從玻璃容器里一點點注入導管。

最初還算順利。

但是隨著注入量越來越多，五十毫升，一百毫升...

“等等。”泡泡臉色變了，“他胳膊腫了。”

“腫個屁啊，這看起來是要炸了！”林凡后退一步。

林凡咬牙按停注射器，但晚了。

馬修的左臂像被生生吹成一個氣球，從肩膀到手腕全都鼓起來。青筋暴起，皮膚裂開了幾道口子，里面不是血，是翻滾的白色液體。

蒼白血液沒有按照手冊說明的一樣，緩緩流編馬修全身，而是淤積在注射口附近，它們猶如活物不斷在手臂里掙扎。

馬修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原本丑陋不堪的臉這下更是扭曲地沒了人形。

“我操！”林凡剛想拉開手術艙門，就看到馬修整只手臂像爆米花一樣爆開。

白色液體猛地沖出手臂殘端，像脫韁的瘋狗一樣砸破艙門，一股腦沖向林凡。

他退了半步，還是沒能躲開。

那東西像有意識一樣，直接撲在他身上，一瞬間就鉆進了他的毛孔、傷口、眼角、鼻腔——

林凡只覺得身體像被人整個掀翻。他聽到耳朵里有血流的聲音，是自己的血。

然后是劇痛，不是普通的疼，是血管在外翻、皮膚在被撕開的那種痛。

他意識模糊了一瞬，下意識摸自己的胸口，結果手掌全是血。

“血被擠出來了。”他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我靠，普羅米修斯的血鉆到我身體里了？”

腳下一軟，他跪倒在地上，渾身像被燙過。耳邊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回聲。

他艱難地轉頭，看到馬修倒在艙里，沒了一只手臂，嘴角不斷抽搐，已經因為疼痛而痙攣。

“我，要死了嗎？”然而疼痛卻沒有持續多久，林凡緩緩從震驚中緩過來，腦海里系統聲音響起。

【恭喜您，達成隱藏簽到點的簽到條件。】

【簽到成功！獎勵發放中——】

【隱藏簽到獎勵：折疊之家（功能性家具，可展開成庇護所）】

【隱藏簽到獎勵：投擲精通（常駐性能力，可投擲出手中武器，并在十秒內收回）】

【基礎獎勵：1000毫升飲用水*10，能量棒*10】

【恭喜您已完成紐約州隱藏簽到點，下一個簽到區域為賓夕法尼亞州，請盡快前往。】

【您已累計簽到八次，請繼續努力。】

疼痛退去后，林凡倒在地上，大口喘氣。他耳朵里嗡嗡作響，像聽了一宿重金屬現場。

“我沒死，還簽到成功了？”他試著睜眼，視野里一片模糊，一團白得過分的顏色像在他瞳孔里流動。他眨了幾次眼，白色便消失了。

還活著，他感覺身體被掏空，然后又重新填滿。

“這鬼東西為什么瞄著我來？”他坐起身，胸口一陣發麻。低頭一看，衣服已經被血泡透，身體里的血都被白血擠出來了。

他轉頭看向艙內的馬修。人還在，氣若游絲。一條胳膊沒了，林凡走過去，伸出手試了試對方的鼻息。

“活著是活著，但這狀態...”

林凡感受著體內的蒼白之血，一些知識涌入腦海，那是關于這血液的用途，還有特性的知識，就這么突兀地出現，似乎是隨著這血一起來的。

林凡思索著，嘗試驅動血液，那白色的血開始從他的掌心滲出，像溫順的小蛇一樣在空氣中游動。他下意識盯著那團東西看：

能不能用這個救人？

剛有這念頭，那團白色的液體就像收到了指令，自動分出一縷縷細絲，飛快地鉆入馬修斷臂的創口。

林凡一驚，剛想后退，卻又止住了。

“等等，它……在修復馬修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