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奸細，這會兒早就抖成篩糠了，哪還有底氣看著您的眼睛，我這人根本說不了謊，一眼就能讓人發現。”
林凡這么一說，旁邊的中年男人抖得更厲害了，這人又不是奸細，怕成這樣做什么。
不過要是能把那人栽贓成奸細，自己就能安全。
“現在動手，他離我五步，出刀最多兩秒能碰到。問題是……屋里還有七個，全副武裝，我刀再快，也敵不過這四面八方的美式居合。”
“而且泡泡這會兒也應該還沒弄到船，先等等，不急著動手。”
費利克斯在女兵面前停下，盯著她一會兒，然后突然伸手從她領口抽出一個小塑料片，是一塊芯片，微型的。
“這是什么？”費利克斯語氣輕。
女兵一下抬起頭似乎非常錯愕：“不，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那是誰？”
她也說不清，但滿臉都是被冤枉的表情。
費利克斯沒再說，把芯片扔給旁邊的人：“帶她去港口審訊室。”
“是。”
“不，不！我不是奸細！”
女兵眼神慌亂，大腦瘋狂地運轉想要拼湊自己的回憶。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指向旁邊的中年男人。
“是他！他是那天晚上唯一跟我說過話的人。他借打火機，還……”
費利克斯沒再聽下去，手一抬，守衛就朝中年人靠攏。
林凡站在一旁，整個人緊繃到了極限，有人當替死鬼當然是極好的。
但是那個芯片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還有別的奸細？
中年人的臉在發白，額頭冒汗，嘴唇動了幾下，什么也沒說。他眼神在費利克斯臉上掃過一眼。
林凡一眼就看出，那人在算，在算現在動手有沒有機會。
費利克斯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鮑勃。”中年人聲音低。
“哪區的？”
“東十三區，做倉庫管理。”
費利克斯沒有表情。他只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我知道你有沒有說謊。”
費利克斯的喉部突然開始輕微顫抖，一陣低鳴的喉顫聲冒出來。
嗡嗡的聲音攪得人心神不寧，像是從地獄里傳出來的聲音，令人生厭、恐懼。
林凡利用情緒控制穩住心神，但現場的其他人都表現出痛苦神色。
鮑勃離得最近，眼中布滿血絲，暴戾的神情浮現，似乎費利克斯的喉顫剝奪了他的理智。
就在下一秒，鮑勃猛然起身，右手瞬間插進旁邊守衛的腰間，拔出短刀，動作迅猛得毫無征兆。
“他被這詭異的喉顫逼瘋了，理智全無。”林凡心里只來得及冒出這句話。
中年人發出一聲低吼，短刀直接橫掃出去，一下切在費利克斯的脖子上。
費利克斯不偏不躲，突如其來的驚變讓林凡手足無措，但旁邊的守衛卻一點不慌。
“咔噠”一聲，清晰得嚇人。
費利克斯的腦袋斜斜地滾落在地上，血液像噴泉一樣噴出來，整個房間的人都愣住了。
“砍掉了。他真的砍掉了。”林凡想，有人替他把費利克斯搞定了？
沒人出聲，空氣像被凝固。
然后，異變發生。
費利克斯的身體沒有倒。
他站在原地，脖子上只剩一個破開的傷口，血還在往外流。他的右手猛然朝前一抓，直接貫穿了鮑勃的胸口，整只手臂穿透過去，滴著血的手掌從背后露出來。
鮑勃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像是死機了一樣。他低頭看著那只插進自己身體的手，嘴巴張了張，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林凡呼吸猛地加重：“沒死？怎么可能”
費利克斯低下身，慢慢地、像沒事一樣彎腰撿起自己滾在地上的腦袋。動作平靜，沒有半點痛感的跡象。
他把腦袋拿起來，血還在往下淌，然后慢慢對準斷口，輕輕地安了回去，血肉自己彌合，完全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費利克斯眨了下眼，咽了下口水，然后又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抬起頭看了所有人一眼。
“把他拖下去吧。”
守衛聽令，立刻將鮑勃倒下的尸體拖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林凡全身發冷。
他親眼看到費利克斯的腦袋掉了，但是他沒死，還自己將腦袋裝了回去，他是不死的？
活死人？改造體？
費利克斯整了整衣領，像是剛換完一件不太合身的西裝一樣，輕聲說了一句：
“還好不是你，你小子有一股狠勁，我挺喜歡的，要是是奸細就太可惜了。”
林凡張口，卻不知道說什么，只得慎重地點點頭：“謝謝老大賞識。”
還好沒有一時沖動動手，費利克斯的身上真有未知的力量，這才是他能統御整個獵幫的關鍵。
“攪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我要去一趟地下室，你們在外面守好，今天別讓任何人打擾我。”
費利克斯伸了個懶腰說道，眾人齊齊稱是。
對于午餐的事，費利克斯也沒再追問，看來是因為這奸細讓自己躲過了一劫。
...
中年人尸體是用帆布包起來的，底部還在滴血。
兩個守衛抓著尸體的腳踝，林凡跟在后頭，提著繩子和鐵鍬。腳下泥地黏濕，他走得小心，不想鞋底陷進去。
幾人來到林凡昨晚調查過的拋尸坑。
“尸體都扔這里？”林凡低聲問左邊那個守衛。
“對，”那人頭也沒回，“健康的都扔這邊。”
“健康的？”
“就是沒感染的，完完整整的。還能吃的。”
林凡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那感染的呢？”
“扔廣場那的喪尸坑，拿去喂喪尸的，不能混著來。問那么多干嘛，干活要緊。”
尸體拖到邊緣，林凡低頭看下去，里面密密麻麻全是人。
昨天晚上他來過這里，但天太黑，只能聞到血腥味，看不清具體情況。
現在白天，陽光毫無遮掩地照下來，他才真正看清楚。
坑底擠滿了尸體，絕大部分都是成年人，面部沒有潰爛，也沒有咬痕，死前看起來毫無抵抗痕跡。有幾個人的嘴角還留著食物渣滓，看樣子是被迷暈之后直接殺掉的。
他看到一具年輕女孩的尸體，被扔在最上面，身上的衣服還整整齊齊，眼睛睜著，死不瞑目。
“這些曾經都是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