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笑了。
“我把我親哥的一條胳膊剁下來給了黑市老板,讓他換給我一口吃的。你有什么不肯付出的?”
費利克斯抓住那人衣領(lǐng),直接把他推了下去。喪尸一涌而上,慘叫幾秒就沒了。
林凡呼吸發(fā)緊,他發(fā)現(xiàn)自己后背已經(jīng)濕了。他不是因為那個俘虜可憐,而是因為他明白這個人——費利克斯,根本就是個人渣。
他側(cè)頭看泡泡,泡泡也沒說話,眼神冰冷。
費利克斯拍拍手:“今天的事教大家一課。獵幫不是福利組織。我們不養(yǎng)廢物,不養(yǎng)膽小鬼?!?
他又環(huán)顧四周,聲音突然變得溫和:“但我不是沒心的。我知道你們很辛苦,所以今晚,我會給你們?nèi)獬?,人人有份。?
費利克斯當眾處刑叛徒,顯然是威嚇手下這幫惡徒,恐嚇完再扮作宅心仁厚的樣子,以此來駕馭整個獵幫。
人群一陣嘩然,有人歡呼,有人小聲嘀咕。
林凡觀察四周。他看見有的獵幫成員表情麻木,有的強笑著鼓掌,也有幾個嘴唇發(fā)抖,像在咽什么東西。他們在恐懼費利克斯,甚至害怕這個組織,但是末日之下他們逃不掉也活不下去,最終被這里的環(huán)境逐漸異化,成了可怖的食人惡徒,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林凡還在觀察費利克斯,身邊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
“喲,這妞身材真他媽帶勁,腰細屁股翹,一看就緊。”
林凡一愣,側(cè)頭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臉上帶疤的禿頭男,身上穿著半截制式皮衣,褲腰別著匕首,牙齒泛黃,嘴角帶著油。他正對著泡泡咧嘴笑,眼神上下掃個不停。
“你誰???”泡泡聲音干脆,不假思索,“閉上你那嘴,臭得很?!?
禿頭男舔了舔嘴唇:“火氣不小啊,我喜歡你這種有勁的,罵起來都帶勁。來,跟哥走,找個沒人的地方玩兩下,我不介意你嘴硬,活好就行?!?
泡泡直接一步上前,用手肘頂了他胸口:“再說一句,我把你牙打掉?!?
林凡皺眉,心里頓時一緊。他看了看周圍,有幾個人已經(jīng)開始圍過來,都是剛剛在廣場上站著的獵幫小隊,臉上帶著那種熟悉的笑——不是想幫忙,是準備看熱鬧。
“不就是句玩笑話么?”禿頭男往后退了一步,轉(zhuǎn)頭喊了聲:“老溫,老羅,這妞脾氣挺爆的,過來一起教教她怎么聽話?!?
林凡迅速掃了一眼四周,來的人有五個,全是獵幫成員,都有武器。他下意識往后摸了下后腰,槍還在。他腦子飛快轉(zhuǎn)著。
“如果現(xiàn)在動手,有可能暴露身份……但不動手,泡泡肯定要吃虧。”
他看了眼泡泡,后者已經(jīng)拔出了匕首,整個人像只炸毛的貓一樣盯著對方。
“喂。”林凡上前一步,擋在泡泡面前,對禿頭男道:“我們是獵幫第七小隊,剛從西區(qū)調(diào)過來的。你要碰我搭檔,先問過我。”
禿頭男冷笑一聲:“你誰啊?七隊是西蒙帶的,我他媽天天去西區(qū)拿貨,什么時候看過你?”
對面幾人已經(jīng)圍上來,禿頭男伸手就要抓泡泡的胳膊。
林凡眼角一跳,再也懶得忍耐,直接一拳砸了上去,擊中那人下巴,對方整個人晃了一下跌坐在地。
泡泡順勢一個膝擊撞上來,踹翻了旁邊一個幫手。
周遭看熱鬧的人開始發(fā)出喝彩聲,場面亂作一團。
林凡閃到右邊,抓起一根地上掉落的金屬棍橫掃出去。兩個獵幫被打得連退三步。
但對方終究是人多,禿頭男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扯出短刀朝泡泡沖去,其余幾人也圍了上來。
眼看局面要一邊倒,“媽的,要死一起死!”
林凡直接拔槍,扣動扳機。
“砰——”
槍聲炸響。
禿頭男胸口被轟開一個血洞,整個人向后倒下去,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沒動。
廣場上的人全都停下動作,數(shù)百雙眼睛刷地一下看過來。
林凡握著槍,手指一緊,臉上沒表情,但心跳在暴漲。
他已經(jīng)準備好拔刀了。
泡泡沒說話,只在他身邊站定,抿緊嘴,眼神變得鋒利,一點示弱的意思都沒有。
林凡深吸一口氣,把心一橫,槍往后腰一插,對著廣場周圍的人群吼了一句:
“他敢動我們,是自己找死?。 ?
場面一時間寂靜無聲。
泡泡緊貼著林凡的后背,兩人一動不動,像兩塊石頭一樣站在原地。
林凡腦子里一片亂。他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像踩在鼓上一樣響。
接下來怎么辦?掏刀在這大開殺戒?
腳步聲,從廣場對面?zhèn)鱽?,?jié)奏很慢,很沉。
費利克斯走過來了。
“待會等他靠近,我就殺了他,跟他們拼了。”林凡在心里想定。
泡泡輕聲說:“他來了,先別輕舉妄動。”
“我知道?!?
林凡呼吸很淺,眼角余光看到費利克斯已經(jīng)站到了尸體旁邊。他手里握著一根彎曲的金屬棍子,像是隨手扯下來的什么零件。他低頭看了看尸體,又抬頭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死死盯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你殺的人?”費利克斯聲音不高,語氣不急。
林凡點頭:“是我。”
“為什么殺他?”
“他想動我的搭檔?!绷址舱Z速控制得很慢,每個字都像被壓出來的,“我警告過他,他不聽,我只能殺了。”
費利克斯笑了一聲,笑聲很短,只有一口氣那么長。
他彎下腰,從尸體衣領(lǐng)里摸出個臟兮兮的小袋子,打開來,里頭是些啃剩的肉干和一個小瓶子的藥,還有權(quán)限卡。
他丟給林凡,站直身。林凡接到東西有點懵,費利克斯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
林凡咽了口唾沫:“杰森,七小隊的。”
費利克斯點了點頭,手里那根棍子輕輕敲了敲地面。
“我沒見過你?!?
林凡冒著冷汗,沒有回答。
“你敢在這殺人,眼里有股狠勁。”費利克斯詭異地笑了笑,“我喜歡你這小子,以后你不用外出狩獵了。”
林凡感覺后背一層冷汗,“你想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