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無奈的苦笑：“我才一個大三的學生，怎么可能想到你們那些歪歪繞。”

“我也就是覺得這次央電的邀請有點奇怪。”

“然后看到您之后，心里有了底，那我還要給他們什么臉。”

趙德勇笑罵道：“你小子也算是誤打誤撞了，我聽你今天話里的意思，還有當演員的想法？”

程實撇了撇嘴，不小心說漏了嘴居然就被你抓到了：“趙臺長，你也看到今天的情況，奶奶的想認真做點的事，還要被人說三道四的，這也太憋屈了。”

趙德海眉毛一挑：“怎么？去做演員就不會被人說三道四了？”

“我看這個《美麗的大腳》都不像是你拍的！”

程實聳然一驚：“趙臺長，這話可不信亂說啊！”

趙德勇滋了一口茶水：“嘗嘗，這茶是真不錯呢。”

等到程實喝了一口茶，氣氛緩和之后，趙德勇繼續開口道：

“你知道我為什么選你嗎？”

“因為我是羅老和濤哥的學生？”

趙德勇努著嘴微微點頭：“算是有一點，至少因為你是他們的學生，在外面風言風語的時候，我也沒怎么懷疑過你的品性。”

“那是因為我的天賦？”程實有些試探的問道。

“哈哈哈。”趙德勇大笑了幾聲：“怎么說你胖還揣上了？”

“程實啊，你要知道，在華夏，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趙臺長，恕我直言，我真猜不到是因為什么。”

趙德勇再次伸出食指點了點程實：“因為你在這個年紀拍出了《美麗的大腳》。”

程實有些呆愣，這不是和天賦強一個意思嘛：“趙臺長，我不明白。”

趙德勇聞言，眉宇間有些憂愁：“文娛也好，藝術也罷，有時候就是一個名利場。”

“對此，我其實也不是特別反感。”

“畢竟完全脫離物質，精神的文明也持續不了多久，咱們的老大哥也證明了這話。”

“但是，我堅決反對借用污名化祖國的方式，來為自己謀求名利！”

“祖國生你養你，并沒有對不起咱們什么！”

“怎么可以為了博自己一個名聲，就往自己祖國臉上惡意的抹黑呢！”

趙德勇身子微微前傾：“程實，你知道嗎，如果讓那些人來拍這個題材，他們會怎么拍？”

“他們會拍，我們的西部是多么缺水，我們和西方那些國家在公共服務方面差距是多大。”

“導致我們許多人生活不好，條件困苦！”

“但是他們不會去說，我們的國家為此做了多少努力！”

“我們每個個體又在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那不是一代人的功勞，是幾代人的堅守！”

“而在那些人眼中，這些全部沒有了！”

趙德勇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程實，所謂主旋律并不是需要你溜須拍馬。”

“我，我們的組織，并沒有小氣到聽不得不好！”

“就像我從你這部電影里看到的，缺點是有，但更多的是個體的努力和整體的進步！”

“這是咱們從業人員的正氣！”

“也是我敢把《亮劍》交給你拍的底氣！”

程實心中一驚。

這老一輩看人看物的本事真是準的出奇！

要不是自己穿越這件事太過于匪夷所思。

那之前趙德勇的那句“美麗的大腳不是你拍的”，就不是一句玩笑話了。

而反過來也說明了，自己雖然可以模仿這些電影。

但是在片子本身的立意和拍攝的初衷來上說，自己的體悟是不夠的。

這就造成了自己和影片之間的一種割裂。

而那種割裂，讓以片識人的趙德勇產生了這樣的誤會。

趙德勇看著神情糾結的程實：“怎么了？小程你難道還抱著演員夢嗎？”

程實默不作聲，趙德勇繼續說道：“做不做演員是自己的自由，我也受過西式的教育，也知道應該尊重每個個體的選擇。”

“但是我前面說了這么，程實，你應該知道，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個年齡有這樣的作品，代表了什么！”

“你要知道，不僅僅只有軍人，才能把自己上交給國家！”

“我們文藝工作者也可以！”

程實默然了。

每個男人，是的，程實相信，是每個男人。

可能掛在嘴上，也可能放在心里。

但是只要是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以身報國的想法。

原先自己只是一個在橫店苦苦掙扎的中特。

但是關稅戰來了，他也有過往股市投錢的想法。

因為，不跪！

只是作為穿越過來了，雖說不能對之后二十年的時代發展如數家珍。

但是對于文娛產業的脈絡可是相當清晰。

那是一個流量為王，爛片迭出的時代，直到自己穿越前的《哪吒2》才緩過一口勁。

而《哪吒2》的異軍突起，不也從側面證明了國產沒有好片的事實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著，它們與趙臺長所說的背道而馳。

程實沉默良久：“趙臺長我信你說的，也謝謝你對我的贊賞。”

“只是容我問一句，您還能在任多久呢？”

“今天的局勢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有您的斡旋，怕是我連進那個會議室的資格都沒有吧。”

趙德勇神色一暗，程實說的，他懂。

并且他比程實知道的更清楚，更明白。

一杯茶接著一杯茶。

茶湯的顏色已經逐漸變淡。

一杯茶又接著一杯茶。

巖茶的味道已經寡淡索然。

“啪。”

趙德勇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程實：“國家強盛，不只是武功，更有文治。”

“許多人正在不為人知的角落，默默的為這個國家積蓄著力量。”

“你的問題，我無法給你答案。”

“所以，我只能問你一句。”

“小程，你可愿意？”

程實恍惚不已。

之前自己沒有機會，也沒有能力去改變什么。

但！

現在自己穿越過來了！

帶著二十多年的經驗穿越過來了。

面對一個央電總臺長對自己的邀請，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哪個男人沒有改變世界的想法？！

程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微涼的茶水難消胸中的激蕩。

看著難得露出忐忑神色的趙德勇，程實借著哪吒的口吻說道：

“我可能太年輕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以……”

“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