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實第一次感覺回家的路是這么漫長。

胎噪和狂風呼呼的鉆進車里面，攪得的人心神不定。

曾璃坐在副駕，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不知道，“我們的家”這幾個字，竟然對程實會有這么大的殺傷力。

快點！

再快點！

叮……叮……

電梯的數字一個個的跳躍。

“嘭”“嘭”兩聲。

房門被迅速的打開，然后又以比打開更快的速度被關上。

“開燈……”

曾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嚴實實的堵上了。

和之前溫柔的感覺完全不同。

今天的程實格外的粗暴和野蠻，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

新家攏共也沒有來過兩回，兩人跌跌撞撞的往窗邊移動。

像是在尋找著唯一的光源。

身上的片縷在主動或是被動的拉扯下，一件一件的掉落，

在地上堆出了一條清晰的小路。

椅子被撞的歪歪扭扭，桌子也不可避免的傾斜著。

擺件和裝飾在光滑的地磚上漫無目的的滾動著。

它們在這個似乎沒有空氣流動的環境里，

在地上晃悠著，旋轉著……

慢慢的找到自己合適的角落，然后漸漸的停止了下來，

為屋內的兩人騰出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空間。

曾璃只覺得程實那熾熱的鼻息一下一下撲到自己身上。

讓整個軀體都不受控制的發熱發燙，

溫度在不斷的升高，在升高。

似乎是要把自己的理智全部炙烤成灰燼！

月光透過地磚的折射散漫在了屋子里。

明明是一層淡淡的白光而已，卻讓周圍的變得寂靜無聲。

只有那隱隱約約，好似永遠都聽不真切的呼吸。

陌生感，無處不在的陌生感。

遠處視野中的景色是陌生的，

眼前的房間的環境是陌生的，

就連空氣的氣味也是陌生的。

只有程實是熟悉的，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味道。

曾璃想要緊緊的擁著這份熟悉。

皎皎的月光下，兩人的身體忽遠忽近。

直到看不見任何衣物的陰影，

直到沒有一絲月光能從中間穿過。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視樓下的高架。

一片層層疊疊的平房坐落在夜色中，讓人看不分明。

高架上，暖色的路燈星星點點。

由遠及近，又從近到遠，橫亙在大地之上。

程實將曾璃抵在落地窗前，雙手從那美背上，慢慢的滑落至腰間。

曾璃也感受到即將到來事情，整個人也變得緊張且又敏感。

撐在玻璃上的手掌慢慢的蜷縮起來，手指像是螃蟹的趾腳，拱起了一個角度。

因為過度用力的原因，在干凈的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宛如魚鱗一般的指紋拖痕。

滿滿的圓月，變成了此時最亮的光源。

清冷顧忌，跨越了千萬里的路程，才遙遙的灑到了這里。

秋末冬初，室外萬物凋敝，在月光的映襯下，更是顯得毫無生機。

但是這清零的月光卻消弭不了兩人的熱情。

曾璃雙手和膝蓋撐在玻璃之上，似乎這樣才能獲得一些支撐。，

渾圓而天然的奪目之處，緊緊的貼在玻璃上。

就連那細小縫隙中的空氣和間隙，

也被一點點的擠了出來。

欲望不可控制的溢出，

受著重力的拉拽慢慢的滑落。

像是一只頑皮的螞蟻，不斷的擾動著經過的每一處。

干澀的皮膚紋理被慢慢的潤濕，沿著筆挺的小腿，直趟趟的滑落，

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滲進地磚里。

漸漸的……

漸漸地……

這裹著奇怪味道的濕氣，在空寂的房間里，悄咪咪的彌散開來。

夜色越來越暗，側面的大樓已經不見有亮燈的房間。

室外萬籟俱寂，看不見樹影的婆娑，聽不到風聲呼嘯。

高架上面的車子越來越近，那車子的燈光也隨之越來越亮。

讓曾璃的臉，

一半在皎白的月光下，猶如圣母一般純潔。

一半卻在橙紅的燈光下，宛如妖女一般魅惑。

突然，曾璃眉頭緊皺，雙掌再也沒有了力氣。

直接握成拳頭，抵在在窗上，指甲嵌進了內里，也毫無知覺。

樓下的高架上一輛接著一輛的汽車駛過。

車燈的光線讓幽暗的室內，一會兒亮一會兒暗。

光線的律動和身后的節奏好像慢慢的統一了起來。

既深入了靈魂，又讓人頭皮發癢。

月亮見證了這一切，但它不會說話。

白云知曉了這一切，但它不會言語。

微風略過了這一切，但它不會訴說。

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人，彼此體會著、敘述著、行動著對另一方的愛意。

……

第二天上午。

應該已經說不上是上午了。

反正程實被曾璃叫醒的時候，只覺得肚子空空，甚至還有些泛酸。

看著桌上冒著熱氣的四菜一湯。

程實只覺得，這就是他要的葡萄藤一般的家。

曾璃把程實叫起來，并不是不想讓他多睡兒。

而是網上那鋪天蓋地的好消息，讓曾璃已經按捺不住想和程實分享的心情。

新浪網：金雞獎實至名歸，程實導演新作賞析（輕微劇透）

天涯：社會+人文+紀實——《美麗的大腳》，不可多得的國產佳作。

江楠：夢想中導演，有才有顏，能看能品。

財經網：蛙哈哈月銷2.42億瓶，環比增長20%，專項基金已設立！

“叮咚叮咚。”程實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老實！你丫的終于肯接電話了？！”

“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

“要不是之前曾大美女接了電話，我都忍不住要去報警了！”

祝杰一連串的話沖了過來，炸的程實的耳朵生疼。

“竹節兒，趕緊說事，我正餓著呢。”

“哎喲喂！你看看程導的口氣就是不一樣！”

祝杰吐槽了一句，也就沒有繼續糾纏：

“圈子里報出來你那個學長黃建賴皮別人報社貨款，被報社鬧到陳大導演的別墅去了。”

“雖然后面陳大導演出來了事了，但是那報紙上污蔑你的內容也被報出來了。”

“這下子，陳大導演是黃泥巴掉褲襠了。”

祝杰說完這些，便提醒程實有時間就來工作室一趟，需要簽發一下十月份的分紅。

然后就爽脆的掛斷了電話。

程實拿著手機，在網上翻了一下，果然找到了有關黃建和陳凱哥事情的報道。

不過報道的熱度并不高，也不是什么大的媒體。

這事兒，讓程實覺得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這些事情要么就炸了出來捂不住，要么也就是圈內傳傳，根本不可能放在這樣的明面。

但不管怎么說，都是好事，程實也就懶得搭理。

吃過午飯，正準備和曾璃一起出去添置一些裝飾品和家具。

吳雅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

寫的慢，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菜，

更是因為這章就改了八遍預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