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
好在這會兒龍宮內的客人甚多,有心見識龍宮景色的也不在少數,陸通行走在珊瑚龍宮,就沒那么顯眼。
他也沒有想到這次出門,稀里糊涂地,就來到了潁川龍宮。
本來已經知曉惡蛟的藏身之所,就應該折返回去,稟告莫府君后再多定奪。
但機會難得,也只能一條路走到底。
此刻想要探查的東西,就從惡蛟的藏身之地,變成了其與潁川龍王的關系。
如果兩者暗地里并無勾結,再打聽下龍王的品性,若也是個嫉惡的,那事情就好辦許多。
甚至毋須回稟莫府君,直接與潁川龍王挑明,直接就可出手擒下惡蛟。
心中如此思索,他就已經到了一片七色珊瑚群之間,左右觀望了一番,見無人注意,腳下一滑,便進入了珊瑚群。
只要越過這片珊瑚群,就到了惡蛟居住的宮殿,他此時也不在其中,陸通便可細細探查。
施展了鎖氣歸元術,將全身氣息隱匿,陸通再在水底行走,便無半點漣漪出現。
彩虹七色珊瑚互相糾纏,好似扭曲的人影,陸通身處其中,尚覺得有些詭異。
他正覺得這周遭氛圍有些不對,不料面前的兩座珊瑚從兩邊分開,視野大開,身前數丈一座玉臺之上,斜斜躺著一個頭生犄角的絕美婦人。
絕美婦人似是在此處休息,被陸通驚擾,而后緩緩睜開雙眼,眼波流轉,望著陸通輕啟紅唇:“你是誰?”
她對陸通的攪擾,倒是未生出異樣情緒,語氣古井無波。
陸通見這美婦人端莊大方,躺在那處儀態萬千,或妖或媚,對她的身份也有些好奇。
他拱手道:“我乃六通真人,此次是跟著羅堅道友來龍宮赴宴,你又是誰?”
“呵呵……”
絕美婦人似是苦笑,展顏之間芳華盡顯,只是眼眸中有化不盡的幽怨:“你看看,來參加本公主婚宴的人,既不認識我,本公主也一概不識,著實可笑。”
陸通聽她這么說,便知曉她的身份,笑道:“原來是明珠公主。你不去準備婚禮,卻在此處偷睡,莫非也如我一樣,不喜歡熱鬧。”
“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敖珠,而非明珠公主。”絕美婦人道,“我非是在此處偷睡,而是等一個有緣人。”
陸通未回話,只是笑了笑。
被這龍女婦人擋住了去路,他再想去探訪惡蛟居所的想法便只有落空,眼下便已心生去意。
至于所謂的有緣人,陸通則是避而遠之,這娘們兒怎么看,都不像是好龍。
可不料這敖珠卻似是對他頗感興趣,坐起了身子,未著鞋襪的豆蔻玉足踩在地上,便站起了身子。
她狡黠一笑,徑直說道:“越過這七色珊瑚海,便是我那便宜夫君的居所,你莫非是想去那處?”
陸通當然不會承認:“我只是誤入其中,被珊瑚美景所迷,失了方向罷了。”
“我不信。”
“你愛信不信。”
陸通丟下這一句,扭頭就走。
“公子且慢。”熬珠見狀,忙嬌聲喚他,又道:“公子為何避我如蛇蝎,莫非我不美嗎?”
“公主自然是美的,只是美人如蛇蝎,六通不好女色,也懼蛇蝎,因此避之不及。”陸通道。
他這話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
熬珠顯然也沒見過這樣的男人,不由一怔,又道:“如果我說我想和你在這兒歡好,共赴巫山,那你還走嗎?”
陸通一愣。
他這會兒不想走了。
倒不是說真的想和這美婦龍女睡覺,而是他聽到了對方心中祈愿……
【該死的父王竟然想要我嫁給那條臭蟲,我熬珠雖然死過夫君,但也絕不委身于他,偉大的上古龍神,請保佑您的子孫……】
故事開始變得有趣了。
陸通道:“公主千金之軀,我不過是八品鼉妖,公主看上我哪兒了?”
敖珠道:“我那死去的夫君,也是鼉龍。”
“他是怎么死的?”陸通問道。
敖珠似是有所求,有問必答:“他不聽父王的號令,想要擺脫父王的控制,我趁他睡熟時,砍下了他的腦袋,吞了他的妖丹。”
九品八品道行,于漫長修仙路上,都還只是入門。
妖在此刻還無法修煉出妖丹,只有到了七品道行,體內才會孕化妖丹。
陸通聽她說的輕描淡寫,殺了自己夫君,就仿佛吃飯喝水這般簡單,心底不禁再次堅定猜想。
美人如蛇蝎,是修行路上的羈絆,萬萬不可觸碰,尤其是所謂情愛,更是無上枷鎖。
陸通稍稍退了半步。
敖珠見狀嫣然一笑,“不過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如何的,你與羅堅同行,想必也是拜入顯圣真君座下,前途無量,敖珠有心結識,這才自薦薄柳之資。”
原來如此。
陸通估摸著此前尚未進入龍宮時,這敖珠便盯上了他們,如今自己步入七色珊瑚叢,她便刻意在此等候。
“說吧,你意欲何為?”陸通單刀直入。
敖珠便道:“你我聯手,殺了那條臭蟲,我是父王的女兒,你有顯圣真君庇護,即便失手父王也不會怎么樣?”
真的嗎?
不說他與惡蛟道行有察覺,即便成功,在這潁川龍宮內,斬殺了龍王贅婿,陸通可不覺得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這娘們擺明了想拿自己當槍使。
“你若不愿嫁,逃走便是,據我所知,那陰璃君又極其聽龍王的話,這樣你還要殺他?”
陸通敷衍著她,心中卻也在暗自思索,是否要吸納這美婦龍女,共同對付惡蛟。
如若有她助陣,對付惡蛟應該就沒那么難。
敖珠眼中泛起一絲幽冷:“他太聽話了,父王又對他極其信任,這也是該死的。”
陸通沉思片刻,問道:“公主想怎么做?”
“這個不急,你我且在此處歡好一番后,我再將心中計劃詳細告知于你。”敖珠卻已經開始輕褪宮裙,露出雪白肌膚。
這是投名狀嗎?
陸通覺得自己不該出來的,應該換羅堅兄弟過來,想必他面對這種場景,該是極為歡喜的。
想起羅堅如今的情況,陸通心底又默默加了一句,如果他還有這個能力的話。
眼看便要坦誠相對,陸通忙制止道:“公主且慢,你也不必如此,我修行功法自有神異,卻不可泄了元陽。”
敖珠停下了動作,柳眉微蹙,心中卻是暗喜:“這么說,你還是童子?”
陸通“……”
敖珠素指一抬,指向前方主殿,幽幽道:“我那便宜府君就在那邊,你卻可先拔頭籌,豈不是爽快無比,你們男人不都好這口么。”
“公主請自重!”
陸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