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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一日千里辦實業(yè)

陳子履來自21世紀(jì),對礦業(yè)所蘊含的能量,比所有人都清楚。

白銀比銅、鐵矜貴十倍,比黃金富集十倍,開采冶煉的利潤,是諸礦業(yè)中最豐厚的。

在缺銀嚴(yán)重的大明朝,沒有比開辦銀場更好的行當(dāng)了。

而平天山的富礦儲量,又是如此驚人,體量足以撐起一個縣,甚至一個府。

要知道,整個潯州府在冊一萬多戶,每年的賦稅收入加一起,才三萬兩出頭。

再怎么折騰,也就那回事了。

銀場則僅需數(shù)百人,就能挖出等量的白銀。每多增一倍人手,多買一船煤炭,多開一個洞窟,便多一份產(chǎn)出。

比起費勁巴拉地盤剝農(nóng)戶,敲骨吸髓也敲不出幾文錢,劃算太多了。

所以,陳子履把追比錢糧放在一邊,將心思全放在銀場上。利用AI的協(xié)助居中調(diào)度,將大小事務(wù),安排得有條不紊。

林杰、韋金彪把他當(dāng)成神人來崇拜,干活不遺余力。

鄭琛、潘勇、趙二、甘氏兄弟等吏員,亦兢兢業(yè)業(yè),不敢偷懶。

再加上雄厚堅實的本金,充足廉價的人力,什么事情都辦得飛快。

進山道路從荒野變小徑,從小徑變山道,從山道變馬路;

從三十人變五十人,從五十人變成一百人,再從一個礦隊變成兩個,兩個變四個。

燃料從枯枝爛葉變成柴火,從柴火變木炭,再變成鄰縣的合山煤炭。

平天山銀場的變化,是一日千里。

到了十一月末,原本鮮人問津的平天山幽谷,變成日煉銀五十兩的中型銀場。

而且產(chǎn)量每天都在提升,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府衙三番兩次來人巡視,最后一次,竟來了一位推官,宰了陳子履好大一筆銀子。

府臺在書信里的稱呼,越來越客氣,恨不得與陳子履平輩論交。之前的種種嫌隙,好像一夜之間消失了。

陳子履知道穩(wěn)定勝于一切,該打點的打點,該塞錢的塞錢。

抽屜里的實征冊,壓了又壓,快把戶房逼瘋了。

知縣不核準(zhǔn)實征冊,戶房拿什么催繳賦稅呢?

朝廷沒有答應(yīng)蠲免錢糧,布政司也沒有松口的意思,縣衙不追比催繳,就是懶政,不合適呀。

于是新任司吏早請安,晚請示,明里暗里的催。

陳子履就是不急,一直壓到銀場穩(wěn)定出銀,才搗鼓出一個實征副冊。

讓戶房上呈布政司時交正冊,卻按副冊催征科賦。

被淹過的里甲,田賦遼餉減一半;

顆粒無收的村莊,通通全免;

又囑咐戶房,只要鄉(xiāng)民上繳額定的一半,就不能再打板子。

超過七成,不再發(fā)催票。超過八成,直接勾銷。

戶房直接傻眼,這樣大刀闊斧地減免,又定下這樣寬松的規(guī)矩,還能收上幾個錢?秋糧能收上三千兩,就燒高香了。

不過知縣打包票,不欠布政司一分錢,戶房也只好遵命辦事,樂得清閑。

就這樣,不少百姓過得比災(zāi)前都輕松,即便晚稻歉收得厲害,卻沒有一絲民變的跡象。

唯有廣東米商叫苦連天。

因為縣衙催征不嚴(yán)厲,便沒多少農(nóng)戶愿意賣糧,歇家一直收不足量。

而高家的雇農(nóng),又被官府接管了,萬石田租全部運到了常平倉,暫由縣衙調(diào)度。

總而言之,在貴縣收不到多少糧米,白跑一趟。

大家紛紛抱怨,陳子履簡直就是粵商的克星,兩次妨礙大家發(fā)財。

這日,黃中色巡視左江道諸府,經(jīng)過貴縣時,特地多留了兩日。

他看到,貴縣連續(xù)遭遇兩場奇災(zāi),卻沒有出現(xiàn)饑荒,沒有瘟疫橫行,沒有匪徒作亂,沒有百業(yè)凋敝。

反之,平天山銀場日漸興旺,街面恢復(fù)熙攘,碼頭船只往來如梭,到處都是安定繁榮的景象。

在大災(zāi)之后的廣西,就像爛泥里長出的一朵奇葩。

于是,再也顧不得擺譜,對陳子履的理政才能,是贊了又贊,連稱佩服。

就連抄高運良的家,亦沒有責(zé)備之意——勾結(jié)土匪襲擊知縣,確實該抓。

這夜,陳子履在縣衙設(shè)宴款待,賈輝作陪,林舒做了一桌好菜。

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氣氛不壞。

酒過三巡,黃中色忽然肅容,壓著聲音道:“銀場的事,陛下找內(nèi)閣議過一次了,年后多半會下旨褒獎,然后派太監(jiān)下來督辦。你可不能辦砸了。”

陳子履心中一喜:“謝兵巡提點,下官省得。最近開挖的幾個礦窟,出銀都不錯,想來欽差會滿意的。”

黃中色道:“這一層,我倒不擔(dān)心,可最近越來越不太平,你要小心防范。”

陳子履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塘報上不是說,撫臺調(diào)狼兵清剿得力,連戰(zhàn)連捷嗎?”

“粉飾太平罷了!”

黃中色端起酒,臉上滿是苦澀。

“每次官兵一來,亂民就跑進山里,官兵才走,又出來作亂。塘報能騙人,那些淪陷的市鎮(zhèn),卻騙不了人。”

“又有哪些市鎮(zhèn)被攻破了?”

“多了去了。譬如柳州的新城鎮(zhèn)、江口鎮(zhèn),永淳縣的武羅鎮(zhèn),河池州的金城寨……”

黃中色掰著手指頭歷數(shù),兩只手用盡了,還沒數(shù)完。

陳子履越聽越心驚。

因為每一個市鎮(zhèn),都是水陸要沖,至少幾百戶人家。

一個市鎮(zhèn)淪陷,代表幾百戶破家滅門。十個市鎮(zhèn),就是幾千戶,上萬戶了。

而廣西衛(wèi)所廢馳,募兵營又不多,平叛全靠抽調(diào)狼兵。口子越來越多,區(qū)區(qū)幾千狼兵,哪里平得過來。

“該死的許如蘭。”

陳子履暗罵一句,又提起鄉(xiāng)勇的事。

之前請示府臺,府臺打包票沒問題,然而巡撫一直不給回文。也就是說,義勇營現(xiàn)下還沒有名分。

如今局勢不穩(wěn),肯定要多練一些鄉(xiāng)勇,多備一些武器甲胄,才能保境安民。

可若沒有上面首肯,誰也不敢放開手腳,否則一頂居心叵測的帽子壓下來,就百口莫辯了。

黃中色道:“這有何難。我以左江道的名義,給你發(fā)一道練勇護礦的公文,就是了。”

陳子履頓時暗暗懊悔,之前怎么沒想到這一層。

兵巡道又稱小巡撫,是可以根據(jù)局勢,令府縣練勇應(yīng)急的。

盡管沒有巡撫衙門名正言順,卻也不算僭越。

于是,對黃中色連連稱謝,散宴時,又多塞了兩封銀子。

黃中色推了半天沒推掉,就以經(jīng)費之名收了,還了兩套鐵甲當(dāng)回禮。

又千叮萬囑,務(wù)必多募鄉(xiāng)勇,加強兵備,力保平天山銀場不失。

假若有一天全省大亂,消息捅到京師,大家就靠它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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