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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見風使舵的縣令溫雄

沛城由眾多里坊構成,布局規整,宛如棋盤。每個里坊都有自己的父老,在秦廷朝政混亂、苛政頻出的當下,父老們在地方上的地位日益重要。城中各里的父老推選了最有聲望者作為領袖,如此一來,里坊間的事務得以統一協調,避免了混亂。

此時,天下大亂的陰云已悄然籠罩沛縣周邊。郡署的侍御史被起義者誅殺,附近好幾個縣的縣令也死于非命。沛城表面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百姓們整日提心吊膽,稍有風吹草動便驚慌失措。大家對縣衙保衛地方的能力不再抱有期望,轉而將希望寄托在父老們身上,盼著他們能帶領大家自衛。局勢愈發緊張,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許多人家睡覺時都將自制的武器放在枕邊,時刻準備應對可能的兵亂。

沛縣令溫雄也察覺到了局勢的嚴峻,開始為自己的后路憂心忡忡。他對得力助手蕭何極為信任,便邀其到縣衙商議對策。

蕭何接到縣令召見的消息,不敢耽擱,立刻前往縣衙。溫雄見蕭何到來,顧不上寒暄,急切地說道:“蕭先生,如今局勢危急,你想必也有所察覺。我一時沒了主意,想聽聽你的看法。”

蕭何恭敬地回應:“晚輩想先聽聽大人的想法,再做定奪。”

溫雄見蕭何態度誠懇,便吐露了心聲:“大秦皇朝如今搖搖欲墜,我打算背棄朝廷,率部投靠大楚將軍陳勝,以求自保。若蕭先生覺得可行,能否幫我招募些精壯漢子擴充縣軍?”

蕭何心中一驚,沒想到溫雄如此見風使舵。他暗自思忖:“真是樹倒猢猻散,與這等人為伍得小心謹慎。若形勢不妙,我便跟著劉季造反。”

蕭何何等聰慧,一聽便知溫雄擴充縣軍是為投靠陳勝時增添聲勢。但他并未點破,只是裝作不解,委婉說道:“大人,局勢當真已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您身為朝廷命官,如此行事,恐怕不妥。”

這時,同樣受縣令器重的曹參也參與了商議。他聽了二人的對話后,插嘴道:“大人若發布招募令,恐怕無人敢應召。依我看,不如召回沛人劉季。他逃亡后,在縣北沼澤叢林中聚集了一千多人馬,實力不容小覷。有他保護沛縣,大人可保無憂。上次他逃亡,大人未加追究,若您召喚,他定會感念您的恩德,率部回來保衛家鄉。”

實際上,曹參此舉是想借機讓劉季回城掌控局勢。若形勢不利,他們這些留在城里的朋友便可取代溫雄,占據沛縣。盡管曹參極力掩飾自己的意圖,語氣平和、態度誠懇,但還是引起了溫雄的警覺。

溫雄心中暗忖:“若召回劉季,我恐難控制局面,說不定會被他反制。這豈不是引狼入室?可若不采納此建議,又該如何是好?”為慎重起見,他看向蕭何問道:“蕭先生,你對曹獄正的提議有何看法?”

曹參提出此建議前并未與蕭何商量,這只是他臨時起意。蕭何對曹參的大膽提議感到意外,畢竟這是個敏感話題,他擔心溫雄懷疑他們與劉季有勾結。雖埋怨曹參魯莽,但他內心十分贊同這個主意。

于是,蕭何謹慎地說:“大人,識時務者為俊杰,您擁兵自保的想法頗具遠見。但您身為朝廷命官,突然背秦起兵,百姓恐難信服,招募兵勇也會困難重重。找個有號召力的人來操辦此事,不失為良策,我認為劉季正合適,大致贊同曹獄正的所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溫雄聽后,心中矛盾不已。蕭何越是言辭慎重、語氣平靜,他就越感到不安。他深知沛縣上下對蕭何極為敬重,若不采納蕭何的意見,自己在沛縣恐難立足。但劉季在沛縣人脈廣泛,蕭何、曹參又與他交情深厚,若劉季回來,憑借其人馬必定會左右沛縣局勢。若劉季有實力,又有蕭何、曹參相助,自己必將大權旁落。可若不答應,又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權衡再三,他決定暫時同意召回劉季,若劉季有異動,便先下手為強。

這些顧慮,溫雄自然只能深埋心底。表面上,他對蕭何和曹參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們的意思辦吧。”

事情敲定后,溫雄如往常一樣將具體事務交給蕭何處理。蕭何立刻派屠狗的樊噲火速前往告知劉季,讓他率部盡快移駐沛城,并表示會安排好駐地,迎接劉季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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