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對沛城癡迷至極,這里的商店、賭坊、酒館,為他編織了一個無拘無束、縱情享樂的溫柔鄉,這是他心心念念、難以割舍的生活。而如今,沛城除了是他的逍遙之地,更在政治方面散發出別樣的吸引力,讓劉季在沛縣的活動愈發頻繁且活躍。
劉季這人,世故圓滑是出了名的。他心里跟明鏡似的,自己在沛縣民間雖說有點威望,能說上幾句硬話,但要是不跟官府里的人搭上關系,那充其量就是個威風一時的地頭蛇,難成大氣候。說不定哪天官府隨便抓個把柄,就能把他像小雞仔一樣關進牢獄。
于是,劉季鐵了心要和縣衙里的官吏套近乎、交朋友。巧的是,沛縣衙門里好多人都是本地人,有的本來就和劉季熟絡,有的也和他有過交集。所以,新成立的縣衙對劉季并不陌生,他就像縣衙的常客,經常大搖大擺地進出。
可按秦朝規矩,縣衙那是治理地方的官署,普通百姓哪能隨便進出。但劉季不一樣,他在沛縣可是個響當當的風云人物,多少有點影響力。就算官府里有些人打心眼里不喜歡他,可考慮到地方治安,也不得不強裝笑臉,對他表現得親近些。
縣衙里的人聚在一起時,常常私下里議論紛紛:“這個劉季,整天糾集一幫無賴,也不知道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一天天到底在干啥。”這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個怎么也解不開的謎。其實啊那時候不光別人摸不透劉季的心思,就連他自己,估計都有點迷糊,不太清楚自己未來的路該怎么走、要做些什么。
縣衙的役吏們其實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劉季這伙人都不是善茬,包娼、包賭、勒索這些勾當沒少干,甚至還干過剪徑、偷盜的違法事兒。但他們卻都裝作沒看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之所以對劉季如此寬容,是因為他嚴令手下人,絕對不能在沛縣境內干違法的事兒,美其名曰“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樣一來,沛縣的役吏自然找不到他們的麻煩。
而且,役吏們也有點忌憚劉季,他們清楚劉季能量不小,要是得罪了他,保準招來怨恨,給自己惹一身麻煩。所以,他們干脆改變態度,主動去和劉季這伙人套近乎,保持聯系。心里還打著小算盤,說不定能通過這伙人,了解那些破壞地方安寧秩序的歹徒的行蹤和情報。就這樣,劉季的無賴團伙和官府算是相安無事。原本毫無背景和靠山的鄉間無賴劉季,也因此成了沛縣官府人員眼中的特殊人物。
劉季這人,天生就有股子闖勁,只要有一點機會,就能闖出一片天。自從和縣衙里的人搭上關系后,他三天兩頭往縣衙跑,和里面的人插科打諢,時不時還在一旁瞅著他們處理公務。
日子一長,劉季和縣衙里的人混得那叫一個熟,對官府的辦事程序也摸得門清。一開始,劉季對官府里的人還挺客氣,隔三岔五就請官差去酒館喝酒,或者送點小禮物,用這些小恩小惠來拉攏他們。
劉季經常去縣衙,卻很少見到縣令本人,也沒見過縣令親自處理政務。縣署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是由縣令的屬吏們在操辦。慢慢地,劉季心里就犯起了嘀咕:“當縣令好像也沒那么難,我要是當縣令,說不定也能穩穩當當地把各種事兒辦得漂亮。”
他有這個想法可不是憑空瞎琢磨。想當初,在來沛縣之前,沒接觸衙門里的人時,他壓根兒就沒敢有過這種念頭。可自從接觸了衙門里的事情后,劉季就琢磨開了:“不管是誰,都能當縣令。只要知道怎么用好手下有才干、有能力的人就行。以此類推,當郡守,甚至統治天下,道理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要有眼光,能發現有才干、有作為的人,發現之后還得好好對待他們、重用他們。”劉季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憑借自己那股子機靈勁兒和悟性,居然領悟到了作為一個領導者必須具備的素質。
在沛縣人眼里,劉季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人物,亦正亦邪。有時候,在某些場合,劉季就像個謙謙君子,待人接物彬彬有禮,做事也規規矩矩遵守公德。別人跟他開玩笑,他心情好的時候也不往心里去,很有容人的雅量。
但另一方面,劉季又像個典型的黑社會老大,身上流氓無賴的習氣重得很。他報復心極強,對于那些他憎惡的人、故意和他作對的人,還有暗中想中傷他的人,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總會找機會狠狠打擊報復。
他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因為他手下已經收羅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勢力比剛到沛縣的時候大了好幾倍。只要他一聲令下,手下人就會像一群惡狼一樣,立刻照辦。
在劉季結交的眾多朋友當中,蕭何是最重要的朋友之一。蕭何和劉季都是沛縣人,有著濃濃的同鄉情誼。蕭何是沛縣的主吏掾,是縣令的主要助手,在縣政權里那可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劉季和他交上朋友,就像給自己的政治前途上了一道保險。在劉季還沒步入政界之前,蕭何就多次幫他解決法律上的糾紛,在生活上也是多有幫助。后來,在劉季爭霸天下的艱難路上,蕭何更是成了他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一路扶持著他走向更廣闊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