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聲。”艾隊長答道，“難過的，邪惡的，女孩的哭聲。”

難過、邪惡？

這兩個詞搭在一起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楊斯可以理解，因為他聽過可以這么描述的聲音。

“難過”說的是哭聲本身，“邪惡”說的是哭聲的性質(zhì)。

67里，白桃內(nèi)在的哭泣女孩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艾隊長是67入夢者，難道她是聽到了67的聲音？

“您確定自己聽到的這個聲音，不是夢里的聲音嗎？”楊斯問道。

艾隊長沉默了一下，看向楊斯，眸閃銳芒：“你是誰？”

“說過了，我叫楊斯。”

“楊斯，你為什么知道我的狀況？”

“因為我遭了跟您一樣的幽夢，艾隊長。”楊斯微笑道，“我還在夢里救過您呢。”

艾隊長的瞳孔微縮。

“艾隊長，請容我來介紹一下。”青瑩說道。

“我是暗研的研究員青瑩，目前負責XLA3567號幽夢，也就是您遭到的幽夢的研究。”

“楊斯是XLA3567號幽夢的另一位入夢者，現(xiàn)在在配合研究。”

“我們剛才結(jié)束了實驗，來這里吃個夜宵，實在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您。”

艾隊長：……

“您不相信的話，需要我描述一下救您時候的景象嗎？”楊斯攤手道。

“請說。”艾隊長道。

楊斯說了當時的情況，青瑩也出示了自己的執(zhí)照，她眼里的警戒神色才褪去。

“抱歉，懷疑了你們。”她向兩人低頭致歉。

楊斯和青瑩都表示沒關系。

“您聽到哭聲，走到這里見到我們，雖然看起來是巧合，但未必真是巧合，或者不完全是巧合。”楊斯摸著下巴道。

“有的幽夢具備聚集入夢者的現(xiàn)實效應。”青瑩道，“XLA3567號幽夢可能也具備這一效應。”

遭到同一個幽夢的人自覺或不自覺地互相接近，這是已被驗證存在的一種幽夢對于現(xiàn)實的影響，即是現(xiàn)實效應。

“我剛才聽到的聲音，只是夢的聲音嗎？”艾隊長喃喃道。

“這只有您自己才能判斷。”楊斯道。

“您可能只是被引導了，但也有可能，您是真的在現(xiàn)實里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如果是前者，就是夢的效應。如果是后者，就意味著現(xiàn)實里發(fā)生了不好的事情。”

艾隊長沉思。

楊斯和青瑩安靜地等待。

老板端來第二大盤烤串，桌子被擺滿了。

“我太弱了。”沉思過后，艾隊長低聲道，“這很可能是夢迷惑了我，但我分辨不清夢與現(xiàn)實，做不出明確的判斷。”

“既然這樣，就當做是糟糕的情況吧。”楊斯道，“現(xiàn)實里出現(xiàn)那樣的哭聲，該怎么辦呢？”

“我要繼續(xù)找它，也要向治安部報告。”艾隊長道。

“您確定自己的狀況容許這么做的話，就這么做吧……不過在您去找之前，麻煩先吃完這桌子東西。”楊斯看向擺滿了的桌面。

艾隊長立刻開吃，邊吃邊喝飲料。

她的動作不是很優(yōu)雅，但卻微妙地給人一種優(yōu)美的觀感，以至于看著她一根根地擼串是一種奇妙的感受。

青瑩就這么呆呆地看著艾隊長，直至后者把自己點的所有烤串吃完，酒水也全都喝光。

“再見，楊斯，青瑩。”艾隊長吃完后站起身，隨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嘴。

“再見……”青瑩目送她付賬、離開，然后才回過神來，“我忘了向她要手機號！”

“沒關系吧。”楊斯邊吃烤串邊道，“需要的話，去醫(yī)院找她不就行了，或者你申請一下——作為67的研究主管，你完全可以拿到她的號碼吧？”

“這……說得也是。”青瑩道。

“如果換成我，當上研究主管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楊斯道。

“我……有點不敢……”青瑩低下頭。

“可以理解，畢竟多年的白月光。”楊斯微笑道，“但有這么一句話：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遠的感情。”

聞言，青瑩若有所思。

“就字面意思而言，這話不一定是對的，也未必符合你的情況。”楊斯道。

“我的理解是，你越是相信她是你想象中那樣的人，就越應該靠近她，看清她，了解她。”

“沒有機會的時候或許沒辦法，而有機會的時候，不該讓自己后悔。”

“嗯……謝謝你，楊斯。”青瑩由衷道。

楊斯舉起啤酒，與她碰杯。

“話說，艾隊長全名是什么？”他問道。

“艾愛。”青瑩道。

“啊？”楊斯一愣。

“姓是艾草的艾，名是愛情的愛，艾愛。”青瑩微笑道。

“……很好的名字。”楊斯按捺住內(nèi)心微妙的感覺。

這名字給人感覺再微妙，以他的名字也沒資格說別人。

“那不好的聲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青瑩看向店外，擔心道。

“但愿艾隊長能在現(xiàn)實找到聲音來源。”楊斯道。

“不是找不到才好嗎？”

“有問題雖然麻煩，但比有問題更麻煩且可怕的是，發(fā)現(xiàn)不到問題。”

夜幕深沉，細雨連綿，藍色的身影在黑暗中奔走，收到報告的治安部也派出了衛(wèi)士。

把青瑩送回暗研部的宿舍后，楊斯撐傘走回旅館，一路觀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

回到房間，見到蘇紫還沒睡。

不僅如此，林雨優(yōu)和小玲也在，三個女生穿著睡衣在打牌。

蘇紫在暗區(qū)外的睡衣他看熟悉了，但林雨優(yōu)和小玲的是第一次見到。

林雨優(yōu)穿淡黃色的寬松棉質(zhì)衫和褲子，慵懶地坐在軟椅里，姣好身段線條微妙呈現(xiàn)。

小玲穿一套深棕色熊布偶裝，頭上頂著一對熊耳朵坐在床上晃來晃去，嘴里哼著愉快的曲兒。

蘇紫穿著貓貓圖案T恤和短褲，見到楊斯回來，金色眼眸亮起光采。

“四哥，你活著回來啦！”

楊斯：……

這話沒問題但又感覺有問題，想讓她把活著兩字去掉但要是說出口又不對勁，糾結(jié)過后他決定略過。

“嗯，回來了。你們怎么還沒睡？”

“我們在賭明天的奶茶！”蘇紫道。

“還有螺螄粉！”小玲道。

“以及熱干面。”林雨優(yōu)道。

“加上炭烤包子吧。”楊斯道，“我也加入，不過我得先洗個澡。”

“好耶！賭注更豐盛了！”蘇紫高興道，“我絕對不會輸?shù)模　?

“哼哼，看來是時候使出那一招了~”小玲左爪掩面道。

“已經(jīng)不是小數(shù)目了，你們輸?shù)艨蓜e哭哦。”林雨優(yōu)微笑道。

楊斯舒服地洗澡換衣服后，與等待他的女生們開始大戰(zhàn)：“來吧，一決勝負！”

縱使再有不安，這一刻西望站的眾人也相互陪伴，好好地享受了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