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斯向青瑩看去，其他人向青瑩看去，“精靈”向青瑩看去。

青瑩與“精靈”對上目光，忽然刷地一下縮低身子，躲到了桌子下面！

楊斯和其他人：？

“精靈”微微歪頭，也顯出一絲不解的神色。

時間重新流動，回過神的人們低聲討論，或者繼續喝酒和擼串。

“你怎么了？”楊斯低下身問青瑩，“為啥鉆桌子底下？”

“~~~~~~”青瑩雙手捂臉，不說話。

楊斯不知道咋回事，感覺有人靠近，一抬頭就見到“精靈”的臉龐近在面前。

“精靈”當然不是奇幻里的精靈，只是看起來像是精靈的美少女，墨色的短發中帶著幾縷緋紅，耳朵長而尖，肌膚白的有種透明感，容貌精致脫俗，一雙鮮紅眼眸閃動深邃的神采。

在楊斯認知里能與這等容顏氣質媲美的，就只有在媒體上見到的靈使了。

但這不是一位靈使……大概。

“您是……艾隊長？”楊斯道。

艾隊長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地問：“你是誰？”

“我是楊斯。”

“她是誰？”艾隊長看向桌子下面的青瑩。

“她是青瑩。”楊斯答道。

“她為什么鉆桌子下？”

“我也不知道。”

艾隊長很自然地在楊斯身旁坐了下來。

老板娘走過來，遞給她菜單，問她要點什么。

艾隊長看著遞過來的菜單，微微皺起眉頭。

就在楊斯想是不是應該提出點建議的時候，艾隊長指著菜單說道：“這上面寫著的，全都來一份。”

楊斯和老板娘：！？

“全都來一份？”老板娘疑惑道，“酒水也是嗎？”

艾隊長點了點頭。

雖然覺得奇怪，但既然客人確定這么點單，老板娘就不多說什么，走開了。

“您為什么全都要一份呢？”楊斯好奇問道。

“陳果教我，不知道該要什么的話，就這么跟服務員說。”艾隊長道。

楊斯：……

這真是簡單硬核的應對方式。

“這位陳果是您的隊員嗎？現在在哪？”他問道。

“在醫院里。”艾隊長答道。

“其他的隊員呢？”楊斯繼續問道。

“我不能跟你說。”艾隊長道，“因為我們不熟。”

嗯，有道理。

楊斯覺得與艾隊長談話的感覺怪怪的，但又覺得自然，因為她的氣質如此脫俗，感覺不正常才是正常。

除了他對這位艾隊長好奇，其他客人也對她好奇，尤其是年輕人。

“嗨，靚女~”一個黃發小伙紅著臉靠過來打招呼，把一罐啤酒放在艾隊長面前，“請你喝一杯~”

他的同伴們在后面吹口哨、起哄，等著看這大膽行為的結果。

“不需要。”艾隊長拒絕道，將啤酒推回年輕人的方向。

“別不給面子嘛~相逢即是有緣……嗝兒，大家一起喝幾杯，聊一聊，不好嗎？”黃發小伙大聲道，又將啤酒放回艾隊長面前。

“第一次。”艾隊長低聲道。

這話只有楊斯聽到了，他抬了一下眉毛。

“我說了，不需要。”艾隊長再一次把酒推回去，看著黃發小伙，“請把東西拿回去。”

她的眼神讓黃發小伙顯出一絲退縮之意，但背后同伴們的起哄，讓年輕人多余的臉面意識在酒精的作用下放大，臉龐更加漲紅了一點。

“我酒都放這了，還要我拿回去，太不給面子了！”他嚷道，拿起啤酒開了罐，咚地一下第三次把它放到艾隊長面前，酒沫濺出到桌面上，后者的眉頭微微皺起。

“你賞臉喝一口我就走，你要是不喝……嗝兒，我就坐這里，等到你喝為止！”

“第二次。”艾隊長低聲道。

楊斯開始有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明確地說了，不需要。”艾隊長第三次把酒推回去，“拿上你的東西，立刻離開，這是最后警告。”

“喲~~最后警告！？你以為你是誰啊！？”黃發小伙近乎吼叫地道，“叫你一聲靚女你就……”

碰！

一瞬間楊斯以為是艾隊長動手了，但發出聲音的是一個重重放下的盤子，而放下盤子的是膀大腰圓的老板。

面有橫肉的老板眼神森冷地瞪著黃發小伙，把后者的酒話全堵在了肚子里。

“請安靜一點，不要吵到其他客人。”低沉沙啞的話語從老板嘴里說出，仿佛獅子將要撲食前的低吼。

“喔……哦。”黃發小伙眼神都清澈了，點了點頭。

老板把那一罐酒拿起來，遞給小伙，又把他推回同伴身邊。

這位老板是有故事的人。楊斯看著那寬厚的背影走開，心想道。

艾隊長從盤子上拿起一根丸子烤串，張嘴吃了起來。

青瑩悄咪咪地從桌子下面探頭。

艾隊長向她看過去，她就縮回頭。艾隊長專心吃烤串，她就探頭窺視。

楊斯聯想到了窺視主人的貓咪。

雖然這樣挺可愛，但這么鬼鬼祟祟可不行，他起身走到對面，把青瑩貓提溜回座位上。

“我見過你。”艾隊長看著青瑩，“但我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也不認識你的名字，抱歉。”

“不……不用抱歉。”青瑩軟聲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您當然不會記得我。”

“我不記得你，跟你是不是普通人沒有關系。”艾隊長認真道，“并且，你身上傳出了特別的聲音，說明你不是一個普通人。”

“特別的聲音？”楊斯疑惑道。

“我的耳朵很好，能聽到每個人身上的聲音。”艾隊長說道，看向楊斯，“你身上也傳出了特別的聲音，你也不是普通人。”

這是行走的聲波檢測器嗎？

楊斯看向對方尖耳朵，敢情這耳朵真像精靈一樣敏銳啊。

“我……沒什么特別的地方。”青瑩抱起手，將胸部托得尤其高聳，“我不知道您說的‘特別的聲音’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還是謝謝您。”

不，你確實是特別的，無論是胸部還是性情。楊斯在心里道，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被那山巒吸走。

這時老板娘端來酒水，幾乎擺滿了桌子。

“在這里見到您，我很意外。”青瑩接著道，“您現在應該在醫院里。”

這么一說，楊斯意識到艾隊長身穿的藍色條紋衣褲是病號服。這衣服在這里挺突兀，但艾隊長本身更突兀，讓人忽視了衣服的突兀感。

“我聽到了不好的聲音，所以出來看看。”艾隊長給蘋果汁插上吸管，“但我靠近那聲音之前，它消失了。”

“我到處找不到它，聞到這里的氣味，覺得肚子餓，就進來了。”她吸了一口蘋果汁。

“不好的聲音？具體是指什么？”楊斯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