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袁紹磐河戰公孫孫堅跨江擊劉表

黃河的船板在腳下晃得人發暈。趙小云把臉貼在船舷上，看渾濁的河水卷著泡沫往后退，像被揉皺的歷史書頁。少帝捧著那枚傳國玉璽，指腹反復摩挲著上面的“受命于天“四個字，指甲縫里還沾著洛陽城的黑灰。

“往哪去？“張飛的大嗓門震得船板嗡嗡響，他正蹲在船頭啃玉米餅，餅渣掉在江里，引得一群魚跟著船游。

劉備望著南岸的蘆葦蕩，眉頭擰成個疙瘩：“曹操在揚州招兵，袁紹占了冀州，袁術據著南陽...天下已四分五裂，我們帶著百姓和陛下，怕是無處可去。“

張雁突然指著《三國演義》的插圖：“去江東！“她指尖點著“孫堅跨江擊劉表“那一頁，孫堅的戰船正沖破長江的霧靄，船頭的“孫“字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孫堅的地盤在江東，那里有長江天險，董卓的騎兵打不過去。“

孫堅聞言，古錠刀在船板上磕了磕：“劉表那老賊在荊州擋著路，我上次回江東，他就派蒯良、蔡瑁截殺我，害我折了不少弟兄。“他腿上的箭傷還沒好，說話時疼得齜牙。

“那就先打劉表！“陳剛把啃剩的玉米餅子往江里一扔，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楊小強的頭發，“俺們有辣椒面，還有楊小強的炸彈，保管把他們炸懵！“

楊小強正蹲在船尾擺弄他的“新發明“——把竹筒鋸成段，里面塞著火藥和碎鐵片，用棉線當引信，號稱“連環炮“。聞言抬頭：“至少能炸穿三層甲！“

何文翻著筆記本，上面抄著《三國志·孫破虜傳》的段落：“劉表使黃祖逆于樊、鄧之間。堅擊破之，追渡漢水，遂圍襄陽，單馬行峴山，為祖軍士所射殺。“他指著“射殺“兩個字，“孫堅會被黃祖的弓箭手射死在峴山，這是關鍵！“

趙小云摸了摸懷里的玉璽，冰涼的玉質貼著胸口：“我們得幫他避開峴山。“他翻開《三國演義》，“袁紹磐河戰公孫“那頁的插圖，袁紹的頭盔掉在地上，公孫瓚的白馬踩過他的帥旗——原來河北也打起來了，這天下真的像鍋滾沸的粥。

船到長江口，果然被劉表的水師攔住了。蔡瑁的戰船連成一片，像道鐵閘橫在江面上，船頭的弩箭閃著寒光，比學校運動會的發令槍嚇人多了。

“投降吧！“蔡瑁站在旗艦上喊，他的綠袍被江風吹得鼓鼓的，像只肥碩的青蛙，“交出孫堅和玉璽，饒你們不死！“

陳剛撿起塊石頭就想扔，被張雁按住：“等等，他要的是玉璽。“她湊到眾人耳邊嘀咕幾句，聽得孫堅眼睛發亮。

只見趙小云捧著個紅布包走上船頭，對著蔡瑁喊：“玉璽在這！你退兵十里，我們就把它扔過去！“紅布包里其實是塊染了紅漆的石頭，重量和玉璽差不多。

蔡瑁果然動心，揮揮手讓戰船后退。趙小云運足力氣，把紅布包往蔡瑁的旗艦扔去。就在包落水的瞬間，楊小強點燃了“連環炮“的引信，吳斌斌用彈弓把竹筒射向敵船——“砰砰砰“幾聲炸響，敵船的帆被炸開幾個洞，碎鐵片濺得水師士兵哇哇叫。

“沖啊！“孫堅的戰船趁機突破防線，古錠刀在陽光下劃出銀弧，第一個跳上蔡瑁的旗艦。劉備和關羽隨后跟上，雙股劍和青龍刀像兩道閃電，轉眼就砍倒了十幾個士兵。

趙小云他們也沒閑著。陳剛用木棍挑起辣椒面布袋，往敵船的船艙里扔，嗆得蔡瑁的士兵抱著腦袋亂竄；黃敏和徐麗芳把油布包著的石灰粉撒向弓箭手，弓弦頓時亂了套；張雁和何文則指揮百姓往敵船扔石塊，雖然砸不傷多少人，卻能擾亂軍心。

蔡瑁見勢不妙，跳上小艇就跑，連旗艦都顧不上了。孫堅的士兵繳獲了十幾艘戰船，還抓了不少俘虜，其中就有黃祖的侄子黃射——這小子被辣椒面嗆得直流眼淚，跪在地上直吐。

“殺了他！“孫堅的副將喊道，“黃祖殺了我們多少弟兄！“

黃射嚇得癱在地上，尿了褲子。趙小云突然想起書里黃祖的結局——被孫權俘虜后斬首，腦袋還被送到許昌去了。他拉了拉孫堅的衣角：“別殺他，換黃祖。“

孫堅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好主意！“他一腳踩在黃射的背上，“去給黃祖送信，讓他帶五千石糧草來換侄子，不然就等著收尸！“

往江東去的路上，船隊順風順水。趙小云站在船頭，看著兩岸的青山往后退，像翻開的畫冊。孫堅正在船艙里清點戰利品，少帝則和百姓們聊天，問他們家里有幾口人，種什么莊稼，一點架子都沒有。

“快看！“李小美指著遠處的狼煙，“是北方的方向！“

張雁翻到“袁紹磐河戰公孫“那頁，插圖里的狼煙變成了三道，袁紹的士兵正推著投石機，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倒了一地。“袁紹和公孫瓚打起來了，“她指著地圖，“磐河之戰，公孫瓚會輸，還會被趙云救走——對了，趙云現在應該在公孫瓚那里！“

趙小云心里一動：“我們要不要去救公孫瓚？“他挺喜歡趙云的，比呂布靠譜多了。

劉備搖頭：“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百姓送到江東，河北太遠，鞭長莫及。“他望著江面，“而且，這亂世里，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話音剛落，就見一艘快船從上游追來，船頭插著“孫“字旗，一個士兵跪在船板上大喊：“將軍！黃祖帶糧草來換黃射了，但他說...要在峴山交接！“

“峴山？“何文突然站起來，“那是孫堅被射死的地方！“他指著筆記本上的記錄，“黃祖肯定設了埋伏！“

孫堅的臉沉了下來：“他敢耍我？“

“不能去！“趙小云急道，“書上寫了，那里的竹林里藏著弓箭手！“

孫堅摸了摸古錠刀的刀柄：“不去，豈不是讓人笑話我怕了他？“他突然笑了，“不過可以換個地方。告訴黃祖，就在江心的沙洲上交接，不準帶弓箭手，否則就撕票！“

黃祖果然答應了。交接那天，趙小云他們特意讓楊小強在沙洲上埋了幾個“連環炮“，引線拉到江里的船上，只要黃祖耍花樣，就點燃引線。

黃祖帶的糧草倒是不少，裝了滿滿五船。但趙小云總覺得不對勁，他盯著黃祖身后的竹林——那里太安靜了，連鳥叫都沒有。

“不對勁！“趙小云突然大喊，“竹林里有埋伏！“

黃祖臉色一變，剛要下令，就被孫堅一腳踹倒。陳剛立刻拉響引線，沙洲上“砰砰“幾聲炸響，藏在竹林里的弓箭手被炸得飛了出來，箭全射偏了。

“抓住黃祖！“孫堅大喊，古錠刀直取黃祖的咽喉。黃祖嚇得滾到江里，抓著塊木板順流而下，撿了條命。他的士兵沒了主將，頓時潰散，糧草全成了孫堅的戰利品。

回船的路上，孫堅拍著趙小云的肩膀：“你比諸葛亮還神，未卜先知啊！“趙小云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他只是看過書而已。

船到江東地界，百姓們歡呼起來。這里的田埂整整齊齊，農舍也比中原的結實，連士兵的臉上都帶著笑意——看來孫堅把江東治理得不錯。

孫策和孫權早就帶著人在碼頭等著了。孫策才十五歲，卻已經像個小將軍，手里的霸王槍比他人還高；孫權更小，只有九歲，卻穿著錦袍，眼神像他哥，透著股機靈勁兒。

“爹！“孫策撲上來，看見孫堅腿上的傷，眼睛紅了，“誰傷了您？我去劈了他！“

孫權則拉著趙小云的衣角，指著他的運動鞋：“這鞋真好看，能跑多快？“

趙小云把鞋脫下來給他看：“能跑過你家的馬。“孫權眼睛直發亮，非要跟他換鞋穿。

晚上，孫堅在府里擺宴。沒有山珍海味，只有清蒸魚、炒青菜和白米飯，但比虎牢關的窩頭好吃多了。孫策纏著趙小云他們講洛陽的事，聽到呂布被辣椒面嗆到，笑得直拍桌子；孫權則捧著楊小強的“連環炮“，問能不能改成煙花。

少帝坐在主位，看著滿桌的孩子，突然嘆了口氣：“要是天下的孩子都能這樣吃飯，該多好。“

趙小云摸了摸懷里的《三國演義》，“袁紹磐河戰公孫“那頁的插圖變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里，多了個穿粗布衣的身影，像極了張雁；袁紹的投石機旁，倒著個辣椒面布袋。他突然明白，他們改變不了所有戰爭，但至少能讓在乎的人活下去。

窗外的江風吹進來，帶著魚腥味，卻讓人心里踏實。陳剛正和孫策比力氣，誰也不服誰；李小美教孫權折紙船，說能漂到很遠的地方；張雁在筆記本上寫下“江東的星星比洛陽亮“，字跡被燭火映得暖暖的。

趙小云望著桌上的米飯，突然想家了。但他知道，只要這十三個人還在一起，在哪里都能找到家的感覺。明天，他們還要幫孫堅整頓江東，還要教百姓們種新的莊稼，還要...或許有一天，能找到回去的路。

但現在，他只想好好吃這碗飯，看身邊的人笑。亂世再亂，總有比玉璽更重要的東西——比如朋友的笑臉，比如碗里的熱飯，比如江東夜空里，那些亮晶晶的星星。

（第七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