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飛艇上的近衛軍軍官告訴夏爾的那樣，氯氣只是第一代毒氣。對人類來說，只要不長時間暴露在高濃度的氯氣中，很難致命，更別提巡邏隊員們都攜帶了防毒面具。
巫師們全員幸存，只不過有些倒霉蛋要去醫院住一陣了。
可近衛軍和陸軍士兵中有陣亡者，因為他們沒辦法運用護盾法術抵御蠕蟲龍有腐蝕性的毒液。
在毒氣擴散前，他們中許多人已經因飛濺的毒液而失明，處于因為疼痛而發狂的狀態，根本無暇聽從戴上防毒面具的指令。若不是巫師們將不少士兵置于自己的護盾之下，恐怕傷亡數字還會更大。
“干得不錯。”奧古斯特坐在夏爾身邊，“你確定你還要回學校？你的本事可比不少在一線執行任務的巫師大。我第一次見到有還沒有從學校畢業的學生，第一次參與實戰還能保持冷靜的。”
夏爾搖搖頭，“我在這件事上沒有選擇權，這得交給巴贊校長來決定。”
兩人看著不遠處的戰場。死者被堆放成一排，傷員則被抬上飛艇，等待后送。太陽已經從阿爾卑斯山脈的山峰后鉆了出來，帶來了一絲絲暖意。
“你怎么知道軍用子彈能射穿蠕蟲龍的鱗片？教科書上可沒說過。”
“因為教科書是幾十年前編寫的了，當時的槍支發射的是圓形的鉛彈，就算一兩塊石磚壘在一起都打不穿。”夏爾笑起來，“拿破侖皇帝，就是領導著使用這樣垃圾槍支的軍隊征服了半個歐洲。”
“那是因為當時歐洲其他國家用的槍更垃圾。”夏爾和奧古斯特一起笑起來，享受著片刻的休整時間。
現在所有的狼人都被調集至一處，準備追蹤那些跑掉的蠕蟲龍的蹤跡。近衛軍和陸軍還利用飛艇將一門七十五毫米火炮、帶彈藥箱的掛車以及牽引它的馱馬運到了山谷中來，看來他們是下定了決心，即便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不參與接下來的行動，也會將那群蠕蟲龍殺得一只不剩。
“砰！砰！”兩槍手槍擊發后的槍聲，兩名剛剛乘坐飛艇趕來的陸軍軍官正在對著被毒氣殺死的蠕蟲龍的尸體射擊，“嘿，我去，這小惡魔的鱗片還真可以擋子彈，怎么做到的？”
“因為它們的食譜也包括礦石。”夏爾走上前去同它們說道，蠕蟲龍盤起來的尸體上有兩個凹陷，凹陷附近還有兩塊在撞擊后變得扁平的小鉛塊，“它們挖掘洞穴不僅為了居住，還會吞下礦石幫助消化，時間一長，它們的鱗片中就有相當含量的鐵元素。”
“也許我們應該把它的鱗片剝下來縫在衣服上，用來擋子彈。”另一名軍官建議道，說罷，還拔出刺刀，正準備付諸實際行動。
其實不會有很好的效果的，蠕蟲龍遭遇攻擊時會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看起來像個球。如果要用蠕蟲龍的鱗片當防彈材料，那防彈衣也必須做成角度夸張的弧形，像一個碩大的啤酒肚一樣。
“如果換銅或者其它金屬的彈頭，它們的鱗片就擋不住了。”
“現在大部分手槍子彈都是鉛彈頭，只有你們巫師和近衛軍才有資格分發金屬被甲手槍彈。”開槍的陸軍軍官將手槍塞回槍套內，“不過這件事之后，我也要向我的上級寫報告了，別再給我配發連動物都打不穿的子彈。”
另一名陸軍軍官使出全身的力氣將蠕蟲龍僵硬的尸體掰開，隨后將刺刀捅進它的腹中，開始切割，“哦——見鬼了！”
他丟棄了刺刀，跌跌撞撞地從蠕蟲龍的尸體邊跑開，“這該死的玩意兒燙傷了我！”
“你把它的毒液囊捅破了，里面有兩種不同的液體，混合在一起就會變得有很強的腐蝕性。”夏爾笑著搖了搖頭。
“該死的。”軍官咒罵著，“那可是我這個月才領的新手套。”
“你應該慶幸，被燒了個洞的不是你的手。”軍官的同伴安慰著他。
“我大致數了一下，有三十多具蠕蟲龍的尸體。”皮埃爾帶著瑪德琳走了過來，“跑掉的蠕蟲龍數量并不多。”
“你的胃好些了嗎？”夏爾問瑪德琳。
當他們在長途搜索后，又快速支援與怪物交戰的兩股巡邏隊，疲勞加上緊張，瑪德琳又吐了一次，但她腹中已經空空如也，吐出來的都是胃液和膽汁的混合物。
瑪德琳有些勉強地笑了笑，“還不錯，至少不想再吐了。”
“飛艇送來了些糖果和餅干，還有不限量的咖啡和熱巧克力可以喝，你去休息一下吧。”
“才打完第一戰，你都已經開始學那些老兵們說話了。”夏爾注意到瑪德琳的臉色有些白。
“你看見其他跟我們一路來的同學了嗎？”
“沒有，我相信他們沒出事。”
“我需要二十名志愿者！”剛才帶著狼人們前去尋找蠕蟲龍的近衛軍軍官回來了，“我們找到了那些怪物藏身的洞穴，我需要二十名志愿者跟隨我一起進入洞穴消滅他們。”
“近衛軍這些外行又開始瞎指揮。”皮埃爾無奈地甩了甩腦袋，“別到時候又是我們來為他們收尸。”
“嘿！嘿！”奧古斯特沖了上去，夏爾也緊緊跟隨，“我不能讓你那么做！這是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的行動！所有行動都需要我們先批準才能執行！”
“我要為我的人復仇！”近衛軍軍官怒吼著，他手中拿著一根不到一米長的金屬狀的物體，“他們是帝國最好的戰士，卻憋屈地死在和平時期的一處不知名的山谷中！”
“那在飛艇向他們投擲毒氣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更謹慎些考慮，我們的人也在下面！”
“夠了！夠了！”夏爾連忙介入，將奧古斯特和近衛軍軍官分開，“我們在一條戰線上！你想為了你的戰友復仇，我們能理解，但我們更了解這些怪物，我們才知道何種方式才最適合對付它們。你貿然進入洞穴只會讓你更多的部下送命。”
夏爾注意到近衛軍軍官手中拿著一把他沒在這個世界上見過的武器，全金屬結構。可折疊的槍托，長且直的彈匣，從彈匣的寬度上來看，其中裝填著手槍子彈，難道是，沖鋒槍？近衛軍倉庫里的好東西不少啊。
“暫且聽你們的，如果再出現差錯，我們近衛軍就按自己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了。”
“如果可以，我需要借用一下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