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同尋常的戒指(二)
- 法蘭西的巫師
- CFTYF
- 2713字
- 2025-04-20 12:00:00
夏爾將鐵棍對準老者,問道:“你是誰?”
老者嗤嗤地笑了兩聲,回答道:“看看你,不會是從瘋人院里跑出來的吧?”
“注意你的言辭,我是法蘭西帝國的軍官,剛剛才隨麥克唐納元帥攻入柏林,然后就被吸進了這該死的戒指里!”夏爾出于禮貌稍稍低下手中的鐵棍,沒有直接地將它指向對方的面門,“你能解釋一下嗎,巫師?”
“哈哈哈,法蘭西已經淪落到任命一個麥克唐納當將軍的地步了嗎?寧愿用一個英格蘭叛徒也不用自己人。”老者笑起來。
“不,那是蘇格蘭姓氏,他的祖上是詹姆斯黨人,被流放到了法蘭西,他的爺爺跟隨著皇帝打了一輩子仗。”夏爾被老者的問題弄得有些糊涂,“但這都不重要,這里是哪兒?你為什么要穿著前朝余孽的裝束裝神弄鬼?”
老者用魔法讓那本大部頭書憑空消失,然后嚴肅地說道:“你父親從來沒告訴過你關于這枚戒指的故事嗎?”
“我十三歲的時候父親就過世了,這是他留下的遺物,我連他的面孔都快記不住了,更別說他講的故事。”
老者打量著夏爾的上下,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爾·葛勒爾。”夏爾回答道,在短暫的放松警惕后,他找回了自己士兵的本能,重新戒備起來,“我說了那么多,你還沒有告訴我任何信息呢,你是誰?這里又是哪里?”
“瞧你那鼻子和眉毛,同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老者豎起自己的右手,他的食指上戴著一枚同夏爾的傳家寶一模一樣的戒指。“我是艾蒂安·葛勒爾,法國國王的首席魔法顧問。這里是1778年的凡爾賽宮,我生命中的最后一年,我把我的意識分裂了一部分塞進那枚戒指中,并交給了我的兒子。如此,我便能用自己的經驗和知識為我的后代們提供幫助。”
“什么樣的幫助?”
“我是個巫師,自然是魔法方面的引導。”
“老頭,且不論你是不是我的祖先,這十八年我也沒白活,學沒學過魔法我自己是有譜的,我壓根就不是什么巫師,巫師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當的。”在這個世界中,能成為巫師那身份地位還真就同一般人不一樣,可以說是老天爺賞飯吃。
老頭矯健地走上前來,左手一揮,夏爾手中的鐵棍就自己飛回了壁爐中。老巫師拉過夏爾的兩只手掌仔細地聞了聞,夏爾想反抗但對方的力氣出奇地大,似乎捏碎自己的手掌對他來說都是相當輕松的事情。
老巫師抬起頭,興奮地說道:“你小子,還說你沒使過魔法,一股硫磺味,老實告訴我,把什么東西給點燃了?你絕對可以成為頂級的巫師,就算是我曾經的學生也很難在沒有接受過訓練的時候使出陌生且強大的魔法。”
“我可沒有點燃任何東西!也許是火藥留下的痕跡吧,我可是個軍官!”夏爾憤怒地說道,他使出全身的力氣,終于把雙手抽了回來,可他也清楚槍械激發后留在身上的味道可與硫磺有很大的區別,“你在玩什么把戲?哈利·波特嗎?”
“哈利·波特是誰?”波旁王的首席魔法顧問疑惑地問道,“他是英格蘭間諜嗎?”
“不,那是個小說里的人物,說不定要被改編成戲劇了。”夏爾也拿老巫師打趣,在戰場上不能人為地制造一些樂趣,那就要變成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了。
夏爾知道自己不應該開這樣的玩笑,許多歷史大事件與他舊世界中的完全不一樣,種種跡象表明他并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從其他世界得到知識的人,他不應該如此暴露自己的身份,因為這種特殊往往意味著危險,而不是特權。
“哈哈——”老巫師冷笑了兩聲,像是察覺到了夏爾語氣中的戲謔,“我為波旁王做過很多事情,大多數是不光彩的,有很多人想要我血債血償,所以我也建議你繼續保守這個秘密。”
“你能證明嗎?我怎么知道這不是波旁君王試圖復辟的把戲?”
“那枚戒指,只會認我的血親為主人,錯不了的。你也沒什么好否認的,你的父親和爺爺在首次同我進行對話的時候,也一樣難以相信這個事實。至于波旁王,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他們,他利用我的能力,我利用他的權勢,我并不欠他什么。”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本來就是無法解釋的。”夏爾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他來到壁爐旁,坐在書架邊傾斜的木梯上,攤了攤手,“好吧,那現在我該怎么做?我總不可能被困在這戒指里了吧?”
“你接受得還挺快啊。”老巫師笑起來。
“過去幾個月我都奮戰在前線,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一個錯誤的舉動就會送命。”
“我會慢慢解答你心中的疑惑,你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肉體,外界的時間流逝同此處有本質的區別,只要你不離開,時間將一直停滯,沒有人會察覺到異常。你需要任何幫助,都可以來找我,我肯定毫無保留。”
“你還真是個好心人呢。”夏爾不可能在一瞬間消除所有的戒備,“我怎樣才能離開這里呢?”
“就同你進入這里來的方式一樣,觸碰戒指上顯現的文字,這并不難,想象你是出還是進。”老巫師從書桌下拿出一瓶黑棕色玻璃瓶,“要喝一點嗎?萊茵河邊修道院產的葡萄酒,還是個好年份。”
夏爾搖了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萊茵邦聯生產的葡萄酒在法蘭西并不受歡迎,排除民族思潮不談,本土同類型產品的口味也確實更佳,“你能給我一些建議嗎?我不清楚我的處境如何,但就像你說的那樣,我有成為巫師的潛質,如果我被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的人帶走了,他們會對我做什么?”
“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你爺爺提起過,在我這個年代,皇帝的巫師們被稱為‘特殊憲兵’。按照我們當初的手段,肯定會抓住你的把柄,然后將你綁上戰車,為我們所用,但在此之前你肯定需要經歷長時間的訓練。大多數巫師都來自歷史悠久的家族,他們比你想象中更自負,在你證明自己能夠被信任之前,你會發現同他們友好相處是很困難的。”
“這對我來說不算問題,我在軍校里的一些同學來自拿破侖皇帝時代的軍事貴族,許多親戚不是將軍就是高官。”
“去吧,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別提起我的名字。當初我做的一些事情,即便是過去了一百年,也會有人難以忘卻。”老巫師向夏爾露出一抹頗為神秘的微笑,然后舉起酒杯向他致意。
“我明白。”夏爾抬起左手,用三根手指捏住戒指,用觸感摸索著凹凸與發熱的痕跡。
戒指又將夏爾吸入不停下墜的漆黑隧道之中,最后他又突然撞在了鵝絨床上。
金屬床架與木制墻面的碰撞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車廂另一側的車門被打開了,一個年輕男子面孔從半掩的車門后出現,“您醒了,中尉。您的干凈衣物就在衣柜中,副執行官想見您,別讓他等太久。”說完,他消失在車門后,連提問的機會都沒有給夏爾。
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是個知名卻又有些神秘的組織,有傳言說這些巫師還是皇帝的特務機構,會替他鏟除那些不被信任的高官和貴族,是否真實,恐怕只有皇帝本人知道。可以肯定的是,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只向皇帝本人負責,這意味任何職能部門都需要配合他們的工作,即便是軍隊也不例外。現在這個組織的副執行官要見自己,令他既困惑又害怕。
一套通體深色的正裝出現在衣柜中,還有一雙擦得锃亮的皮鞋,都恰好是夏爾的尺碼。這個世界對時尚的禮節更是走在了科技的前端,差不多是夏爾舊世界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