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查賬,線索
書名: 從假冒欽差開始權(quán)傾天下作者名: 酒劍成本章字?jǐn)?shù): 2033字更新時間: 2025-04-24 22:14:19
許北誠對沈易慚愧施了一禮:“下官家教不嚴(yán),讓大人看笑話了。”
“許知縣忙碌公事,這等情況也算情有可原。”沈易擺了擺手。
他不喜歡討論別人家的私事。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縣衙,沈易同在門口等候多時的縣丞閑聊。
而許北誠,則是在前院折了一根手腕粗細(xì)的樹枝,怒氣沖沖朝著后院走去。
但剛過一個彎,他便把樹枝扔到一旁,捋了捋袖子,腳步不變。
“欽差大人請,庫房已經(jīng)清空,賬房先生們也被抽掉過來了。”縣丞同沈易閑談片刻,待那三個早就到了的騎士重新走到沈易身后,便在前方恭敬引路。
“有勞。”沈易點了點頭,隨著縣丞朝東南方走去。
這是他來此地的新目標(biāo)之一。
既然發(fā)現(xiàn)了危險,沈易自然要做兩手準(zhǔn)備。
若黃家沒有跳進自己的陷阱,那他就想辦法在他們腳下挖出來。
“大人。”庫房前,三四個穿著褐衣的賬房先生見了沈易,紛紛行禮。
“免了。”沈易擺了擺手,“想必諸位已經(jīng)從縣丞口中得知本欽差來意,那就開始吧。”
“諾。”
隨著整齊應(yīng)和聲,縣丞掏出一把黃銅鑰匙,將庫房大門打開,待庫房內(nèi)浮灰落下,賬房先生們進入其中,拿出算盤對照著書柜上的賬本敲打驗算起來。
沈易緩步踏入其中,對著柜子上標(biāo)識隨意抽出一本,翻開著。
大周朝實行的是前朝的租庸調(diào)制,詳細(xì)來說便是按照田產(chǎn),每戶每丁向朝廷繳納田租、徭役、特產(chǎn)。
而這庫房中的,便是交稅記錄。
沈易手中這本是黃家莊賬本的一部分。
“看上去倒是沒什么問題。”沈易粗粗翻了幾頁,閉目片刻,心算出每頁年份對應(yīng)的稅收,輕輕嘆了口氣。
確實如他所說,賬本稅收表面一點問題沒有。
這同樣也是因為均田制度尚未崩塌,以及作為收稅依據(jù)的戶籍名冊健在的原因。
沈易又是翻了幾頁,抬手喚來縣丞:“黃家莊三百七十戶,為何有三成戶主姓氏一直在變?”
縣丞想了想,回答道:“稟大人,高郵地界水患頻頻,變動的戶主,大抵是因為遭了災(zāi),承擔(dān)不起稅收……”
言語未盡處,算是大周朝默認(rèn)的規(guī)則。
沈易點了點頭,喟嘆一聲:“百姓苦啊……”
“大人仁善。”縣丞趕著拍了句馬屁。
沈易把賬本放回書柜,來回巡視起周遭賬房先生的工作。
不用說他也知道,這些無主土地到誰手上,被放出來占戶的戶主又是誰的人。
只不過這件事沈易不能碰,至少現(xiàn)在不能碰,這是一個大火堆,誰碰誰就會被燒死。
庫房陷入沉寂的時候,一墻之隔的縣衙后院隱約傳來女人的哭泣,還有男人怒喝。
“我把囡囡交給你帶,你便是這樣對我?”
“你知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了什么?欺壓百姓,肆意妄為。”
“我就知道,你還是承襲了家中惡習(xí),但你不該帶壞我們的孩子!”
女人柔弱的聲音伴著哭聲。
“不,夫君,沒有,我沒這樣做。”
“往日我給囡囡讀的全是圣人典籍,她絕對不是這樣的孩子。”
許北誠聲音近乎暴怒:“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不成?”
“啪。”
一聲清脆響聲,夾雜著兩道哭聲一并響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從今以后,囡囡我親自來帶。”
許北誠聲音漸漸消弭,僅留下女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
沈易聽著這聲音,望著庫房中繼續(xù)自己工作,好似見怪不怪的官員,心中若有所思。
看來這許大人的家庭不算和睦。
不過這同沈易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吩咐縣丞兩句,留了個騎士待核算完成后送信會揚州,便準(zhǔn)備離去。
但剛走到縣衙門口時,他卻是看見兩個起身準(zhǔn)備去粥棚的災(zāi)民互相給對方身上抹泥。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沈易開口問道。
眼見從縣衙中走出、還有兩個身穿甲胄的騎士相隨的大人物問話,兩個災(zāi)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小人該死,污了大人眼睛。”
說著這樣的話的同時,他們咚咚磕起了頭,動作嫻熟而惶恐,一看就是平時經(jīng)常這樣。
沈易上前兩步,抓住他們的手腕止住這一行為:“這有何怪罪一說,回答我的問題便好。”
兩個災(zāi)民惶恐答道:“回大人話,小人們也是迫不得已。”
“自水患后,我等逃難至此,原本還平平安安,每日都能混到點東西吃。”
“可不知何時,與小人同村的人一夜間消失不見。”
“消失?”沈易松開手,硬著心腸問道:“難不成是食不果腹,饑餓而死?”
“不,不是。”災(zāi)民連連搖頭,“二狗被知縣大人收攏,平日里在堤壩處勞作,回來時臉上還長了三兩肉。”
“絕不可能是餓死的。”
沈易點頭,示意兩人接著說。
“前幾日他回來時,還帶了不少餅子給他老母,但就過了一夜,他就消失了。”災(zāi)民語氣中帶著惶恐。
“不是回了堤壩?”沈易來了興趣,追問道。
兩個災(zāi)民又是連連搖頭:“堤壩上還派人來問過,他也不在。”
“他老母妻兒都在此處,那一夜前還跟我們炫耀妻子幫他洗的衣服,更不可能自己孤身一人逃難去。”
“那這又和你們把衣服弄得臟污有何關(guān)系?”沈易指了指兩人身上還在滴水的臟污。
“縣衙里的千金說,我們把衣服弄臟,就不會消失了。”災(zāi)民老老實實回答。
但這個明顯帶著神秘色彩的回答顯然不是沈易想要的,他又連著問了幾個問題,可得來的答案卻皆是指向這個答案。
“有勞了。”沈易給兩人分別塞了一角銀子,也沒繼續(xù)聽兩個災(zāi)民歡天喜地的感謝,領(lǐng)著騎士朝馬車走去。
高郵縣內(nèi)有人搜尋衣物整潔的災(zāi)民,這倒是個有些許意思的事情。
沈易坐上馬車,將所有災(zāi)民給出的線索匯集到一起,得來了這么一個問題。
不過他倒也沒有過多關(guān)注,趁著天色尚早,再去附近一個縣內(nèi)巡視一番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