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骸巨蟲的哀嚎聲震得廢墟簌簌顫抖,無數碎石從殘垣斷壁上滾落。秦江的焚天輪在身前旋轉成火盾,擋下飛濺的腐肉和毒液。
“這玩意兒比赤魘還惡心!“他啐了一口,甩掉粘在衣袖上的綠色黏液。
柳若雪已經躍上附近一根傾斜的石柱,冰凰靈力在掌心凝聚成弓:“弱點在頭部!“
她松開弓弦,三支冰箭破空而出,精準命中蟲頭頂端的人形怪物。怪物發出刺耳尖叫,被凍結的傷口卻迅速被新涌出的腐肉填補。
“沒完沒了是吧?“秦江縱身躍起,焚天輪化作火焰長刀,一刀斬斷襲來的觸手。斷肢落地后竟自行蠕動,轉眼又長出新的尖端!
蟲身表面那些嵌著的面孔突然齊聲開口:“沒用的......我們是永恒的存在......“
“永恒你大爺!“秦江雙手結印,九條火龍從焚天輪中咆哮而出,將巨蟲團團圍住,“嘗嘗老子的'九轉炎龍陣'!“
烈焰翻騰間,巨蟲痛苦地翻滾,焦臭味彌漫整個空間。就在秦江以為勝券在握時,蟲腹突然裂開一道口子,噴出漫天綠色孢子!
“小心!“柳若雪甩出冰鏈纏住秦江的???,將他拽離危險區域。孢子落在地面上,立刻長出無數帶刺的藤蔓,瘋狂地向四周蔓延。
秦江額頭滲出冷汗:“這玩意兒還能繁殖?!“
“必須找到核心。“柳若雪目光銳利地掃視巨蟲,“就像灰燼體內的'種子'一樣。“
兩人背靠背站立,四周的藤蔓已經形成包圍圈。更糟的是,遠處又傳來幾聲相似的嘶吼——顯然不止一條這樣的怪物。
“看來得放大招了。“秦江突然咧嘴一笑,“媳婦兒,還記得第五層的合擊技嗎?“
柳若雪會意,冰凰靈力在左手指尖流轉:“你確定?在這里用可能會......“
“管不了那么多了!“秦江右手燃起赤金火焰,“三、二、一!“
兩人同時出手,卻不是攻向巨蟲,而是將力量交匯于一點!冰與火相撞的瞬間,一道刺目的白光爆發,所過之處藤蔓盡數化為灰燼。白光余勢不減,直接貫穿了巨蟲的身體!
“嗷——!!“巨蟲發出前所未有的慘嚎,體內爆出無數綠色光點。那些嵌在蟲身上的面孔突然露出解脫的表情,一個接一個地消散在空氣中。
蟲頭頂端的人形怪物瘋狂掙扎:“不!我的杰作!主人不會原諒......“
柳若雪凌空躍起,冰劍直刺而下:“安息吧。“
劍鋒貫穿怪物透明的頭顱,它發出一聲不甘的尖嘯,隨即炸成漫天綠霧。失去核心的巨蟲轟然倒地,化作一灘腥臭的膿水。
秦江喘著粗氣走到柳若雪身邊:“干得漂亮......“
話音未落,整個第七層突然劇烈震動!遠處的廢墟接連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地下空洞。更可怕的是,天空中的暗黃色云層開始旋轉,形成一個恐怖的漩渦。
“糟糕!“柳若雪臉色驟變,“我們的力量波動太強,驚動了第八層的存在!“
漩渦中心緩緩降下一道漆黑光柱,光柱中隱約可見階梯的輪廓。與此同時,地面裂縫中爬出更多畸形怪物,全都朝著他們的方向涌來。
“看來沒得選了。“秦江拉起柳若雪就跑,“趁通道打開,直接沖第八層!“
兩人在廢墟間飛速穿梭,身后是潮水般的怪物群。最前方的幾只已經逼近到危險距離,腥臭的呼吸幾乎噴在脖頸上。
“再快點!“秦江回身甩出一片火墻,暫時阻擋追兵。
柳若雪突然停下腳步:“等等!灰燼說的銅牌!“
秦江這才想起老人臨終前給的物件,連忙從懷中掏出。銅牌此刻正發著微弱的綠光,牌面上的符號與漆黑光柱中若隱若現的紋路如出一轍。
“果然是鑰匙!“他高舉銅牌,朝著光柱沖去,“跟緊我!“
就在怪物潮即將吞沒他們的剎那,銅牌爆發出刺目強光!漆黑光柱仿佛受到吸引,瞬間將兩人籠罩。天旋地轉間,秦江最后看到的是無數撲來的怪物被光柱無情絞碎的畫面。
......
當視野恢復清晰時,兩人已經站在一個純白空間中。這里沒有墻壁,沒有天花板,甚至分不清上下左右,只有無邊無際的白。
“第八層?“秦江疑惑地環顧四周,“怎么什么都沒有?“
柳若雪警惕地握緊冰劍:“不對勁。“
仿佛回應她的話,白色空間突然開始扭曲。四周浮現出無數畫面——有秦江小時候在雨中跪求長老救母的場景;有柳若雪被玄冰宮責罰的記憶;甚至還有兩人未曾經歷過的、未來可能的畫面......
“歡迎來到'真實之層'。“
一個溫和的男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緊接著,一個身影從虛無中走出——那是個穿著樸素白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和藹,眼神卻深不見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雙手,十指修長白皙,卻散發著令人不適的金屬光澤。
“我是第八層守關者,你們可以叫我'匠師'。“男子微笑著行了一禮,“恭喜你們通過第七層的考驗。“
秦江將柳若雪護在身后:“少裝模作樣!那些怪物不就是你搞的鬼?“
匠師遺憾地搖頭:“那些失敗品讓二位見笑了。“他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個微型尸骸巨蟲的投影,“它們本應成為完美的藝術品。“
“把生命當玩具?“柳若雪冷聲道。
“不不不,“匠師突然激動起來,“我在賦予它們新生!就像這樣——“
他打了個響指,四周的畫面突然聚焦成一個——正是秦戰被困在焚天塔中的景象!
“父親!“秦江下意識上前,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擋住。
匠師的聲音充滿誘惑:“我可以救他出來,只要你愿意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什么代價?“
“你的右手。“匠師眼中閃過狂熱,“焚天血脈的載體,多么完美的材料啊!“
柳若雪厲聲打斷:“休想!“
匠師不以為意,又轉向她:“或者......你的冰凰之眼?“他陶醉地閉上眼睛,“想象一下,將兩種相克的血脈融合,會創造出怎樣的奇跡......“
秦江突然笑了:“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個瘋了的科學怪人。“
“科學?“匠師歪著頭,“不,這是藝術!是進化!“他的表情突然猙獰,“就像這樣!“
他猛地撕開白袍,露出胸口——那里鑲嵌著一顆跳動的七彩晶體,無數金屬管線從晶體延伸至全身各處!
“混沌核心......“柳若雪倒吸一口涼氣,“你竟然將混沌源氣植入體內?“
匠師癡迷地撫摸著晶體:“多么美麗的力量啊......只要再有一點焚天和冰凰的血脈,我就能打開第九層的封印,獲得完整的混沌之力!“
秦江悄悄給柳若雪遞了個眼色:“瘋子不可怕,就怕瘋子有文化。“
匠師突然張開雙臂:“來吧!加入這場偉大的進化!“
整個白色空間開始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景象。無數培養艙排列四周,每個艙內都漂浮著畸形生物。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個巨型艙體——里面浸泡著一具與赤魘有七分相似的軀體!
“看到了嗎?“匠師狂熱地喊道,“這才是完美的生命形態!只要再有一點你們的力量......“
秦江突然暴起發難,焚天輪直取匠師胸口:“完美你大爺!“
匠師不躲不閃,任由火焰穿透身體——卻只是幻影!他的真身出現在十米外,遺憾地搖頭:“真可惜,我本想讓你們自愿獻身的。“
四周的培養艙同時開啟,那些畸形生物蠕動著爬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柳若雪背靠秦江:“怎么辦?“
“老辦法。“秦江咧嘴一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兩人再次施展合擊技,冰火之力交融爆發。然而這次,匠師只是輕輕抬手,混沌核心射出一道灰光,竟將他們的攻擊直接吞噬!
“沒用的。“匠師嘆息道,“在混沌面前,一切力量都是徒勞。“
就在絕望之際,秦江懷中的銅牌突然發燙!他猛地想起灰燼的臨終囑托,連忙掏出銅牌高舉過頭。
“以焚天之名,喚塔靈現身!“
銅牌炸裂,一道金光沖天而起!整個第八層劇烈震動,匠師首次露出驚恐的表情:“不!你怎么能......“
金光中,一個扎著沖天辮的小童叉腰而立:“臭小子!現在才想起我?!“
“塔靈?!“秦江又驚又喜,“你怎么......“
“少廢話!“塔靈小手一揮,無數金色鎖鏈從虛空中射出,將匠師牢牢捆住,“這家伙偷了混沌源氣,必須重新封印!“
匠師瘋狂掙扎:“不!我的研究!我的杰作!“他胸口的晶體開始不穩定地閃爍,“既然這樣......那就一起毀滅吧!“
“不好!“塔靈臉色大變,“他要自爆核心!“
千鈞一發之際,柳若雪突然將冰凰玉按在秦江胸口:“相信我!“
秦江瞬間會意,焚天輪全力運轉。兩股血脈之力通過冰凰玉交匯,竟形成一道純凈的白光,筆直刺入匠師胸口的混沌核心!
“這不可能......“匠師瞪大眼睛,“相克的血脈怎么可能......“
“你永遠不懂。“秦江和柳若雪異口同聲,“這就是愛的力量!“
白光暴漲,混沌核心應聲而碎!匠師發出不甘的咆哮,身體在光芒中寸寸瓦解。整個實驗室開始崩塌,那些畸形生物紛紛化為灰燼。
塔靈趁機打開一道光門:“快走!第八層要崩潰了!“
三人沖入光門的瞬間,身后傳來匠師最后的詛咒:“第九層的大人不會放過你們......混沌終將降臨......“
光門閉合,將一切喧囂隔絕在外。
......
秦江再次睜眼時,已經站在一座青銅巨門前。門上刻著繁復的符文,中央是一個九重塔的浮雕。
“這是......“
“第九層的入口。“塔靈虛弱地坐在他肩上,“也是焚天塔最后的秘密。“
柳若雪環顧四周:“這里是什么地方?“
“塔心。“塔靈的小臉異常嚴肅,“接下來無論看到什么,記住——守住本心。“
秦江剛要追問,青銅門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江兒,你終于來了。“
秦江渾身一震——那是父親秦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