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云念最后的回答。

她不愛他了。

那他愛她嗎，愛嗎？

他想說他不愛，可抱著元念身體的手不斷收緊，直到，冰冷的臉觸碰上他的皮膚，一切疑問得到了揭曉。

他是愛的。

因為愛，所以他猶豫了很久；因為愛，他不愿她被旁人窺了身子；因為愛，他一直都沒有盡力將她推開；因為愛，他才不自覺地流下眼淚……

只三日，元祁恢復如初，實力大增。

只三日，元念身體僵硬，尸斑難掩。

元祁蘇醒片刻在逼問楚瑜下，得知自己的親生妹妹身死道消，不顧眾人反對，直奔元念住所。

木門被外力推開，元祁進入房間，一下子就見到了床榻上被謝煜川抱著不松手的元念。

“謝煜川，把元念給我。”雖然知道自己的徒弟是為了自己剖開親妹妹的骨，可終究是親情略勝一籌。

“把元念給我吧，我會將她好好安葬。”

謝煜川仿佛沒有聽見，細細清理著她臉上的污點，卻怎么都擦不掉。

那是尸斑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擦掉了！

他當是化妝液嗎！

說來也奇怪，元念死了，但她其實也不算死了，至少她成阿飄了，從醒來就只能一直跟著謝煜川，她也不明白，她都死了，命運怎么還把她綁在他身邊。

“她沒死。”

瘋了，云祁想。

云念也是這么想的，可是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以前只是字面上感同身受，現在她是徹底經歷了，喜歡的人傷了自己，說沒有怨恨是假的，這三天她看了無數遍謝煜川悔過的樣子。

她覺得足夠了，既然都死了，何必再讓自己不高興，就是下輩子別遇上就好了。

“煜川，阿念已經離開了，你讓她入土為安吧。”云祁終是嘆了口氣，靠近謝煜川伸手想要奪回自己妹妹的尸體。

卻不料在一丈距離被一道厚實的屏障攔住彈開，即將落地的同時，楚瑜將云祁接住，“謝煜川！”

謝煜川將自己和云念緊緊鎖在一起，猩紅的眼眸看向叫喊自己的人。

“把師尊帶走。”

楚瑜看著他胸口衣服散開，凌亂的服飾讓他不禁懷疑起眼前的人是不是被攝魂了，“謝煜川？”

“把她帶走！”

謝煜川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早已沒了生氣的恐怖的臉，楚瑜驚悚的帶著云祁離開生怕他因模樣相似對云祁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來，同時謝煜川的表現讓變成孤魂野鬼的云念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謝煜川真的瘋了，這貨不會有戀尸癖吧……

作為孤魂野鬼的云念心中是膈應的，即使她可以不計較謝煜川的所作所為，但不代表她愿意一直和他呆在一起。

哎，就讓她入土為安吧。

才這么想著，云念就親眼見證了謝煜川的瘋魔，他他他他他親她嘴！

惡不惡心啊喂。

那張死人臉，說實話，云念是嫌棄的，可她嘗試過了，無論怎么喊叫誰都發現不了她。

就這樣過了七天，云念親眼見證著謝煜川‘病’的更重，除了最后一步，他是差不多把人奸了個遍。

“念念，你說師尊可以活過來，你是不是也可以……”

謝煜川看著虛空突然說話，讓一直飄著的云念嚇了一跳，差點以為他發現她了。

“我聽聞很久以前師祖曾經復活過師婆……念念，你乖乖的不要動，我去求師祖，你很快很快就可以活過來了。”

只要沒有狼啊禿鷲啊，她想她也是動不了的。

云念其實挺不愿意復活，比起活過來成為他們期待的廢物，那不如做個阿飄來得自在。

至少阿飄是她自己，不是什么師尊的雙生妹妹，也不是什么弟子，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去現代，她、還回得去嗎？

謝煜川設下了防護，又將人往里塞了塞，換了一套新的裙子，他刻意的忽略傷口處已然露出的森森白骨，為她蓋上干凈的被子，“念念，哪怕是用我的命換你的，我也愿意。”

俊美的男人眼中流露出溫情與不舍，好似新婚丈夫第二日要出遠門一般。

翌日清晨，“阿祁，我打探過了，謝煜川去拜見老祖了，云念就在房間里。”

楚瑜帶著云祁再次闖入，把空中的云念嚇了一跳，她很快激動起來，“姐！姐！快揚了我吧……”

然而無人聽見。

等到云祁破壞了屏障，被困住的謝煜川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高位上的老者，“你們聯手騙我！”

玄無老者看著受心魔干擾的謝煜川，迅速掐訣將人困住，他微微嘆息，“謝煜川，放過她，你們這輩子注定有緣無分，強求不來，早日讓她轉世為人豈不是更好？”

“她既已救了云祁，此生功德無量，定會投個好人家。你又何必誤入歧途，耽誤自己的大好前程？”

“是你們把她推向死亡的，她本來是不會死的！你們一定是知道她會心甘情愿一命換一命！”

“胡鬧！當初你也同意此法救云祁，她的仙骨是你挖出來，吾知道你心有愧疚，這些日子一直無人打擾你，但這并不意味著允你放縱自己沉迷其中。”

“云念是我們宗門的弟子，我們會好好安葬。你若仍放不下，就去思過崖吧。等你想清楚在回來。”

謝煜川終是被囚在了思過崖……

另一邊，云念被云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