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隨行的駝鼠隊伍里，已經有不少好奇的目光投向了福里斯，包括風暴鼠和氏族鼠護衛們也都齊齊注視著福里斯。

福里斯不緊不慢，伸手握拳。

閉合開關被貼合以后，背部的六個充能電池依次充能，暗綠色的弧光將所有的導線點亮。

隨后懼妖引擎怦然跳動起來，混沌能量也順著那發光的線路進入放電器。

“差不多了。”福里斯似乎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給銳眼解說著自己的的動作，將手中的開關徹底閉合，這代表著能量可以釋放。

瞬間，藍綠色光芒裹挾著熾熱的風迸發噴射，在地面上激起一處極為規整的光球。

“我嘞個大角神尊！這……這簡了，yes!yes!”

等到光球散去，剛才還勉強算是平整的地面此刻出現了一個極為規整的半球形坑。

就仿佛，剛才那閃光的球狀體并非爆炸產生的火焰，而是通過混沌能量制造出的一處通往亞空間的空洞，將處于其中的一切物體全都吞噬。

“真不錯，小老鼠。”奧菲安的表情上帶著嘲諷，出現在褔里斯的視野中，“好像憑借你的科技能做到這一樣。”

褔里斯忍耐著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而是轉頭望向了還處于震驚之中的銳眼：“如何？”

“它們，它們每一個都能做到這樣嗎？”銳眼的眼神中露出的不僅有貪婪，還有不可置信。

“不，只有我手里的這一款能做到，其余的也就放放次元石能量。”

銳眼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隨即問道：“那你手上的那一款怎么講，要出多少你肯賣出它？”

“非賣品，銳眼……非賣品，其實它是先知伊桑所創造的的原型體，對我而言——”褔里斯說道此處，還仰頭做出了仰望星空的表情，雖然那里什么都看不見。

“不，不僅是對我而言，它對整個銹爪修會有非同尋常的意義，代表著我們與大鋼角鼠的緊密聯系。”

這回答銳眼很不喜歡，他不肯放棄，接著說道：“大型船半年的使用權，大導師。”

“非賣品……”褔里斯立刻拒絕了，畢竟大型船在地下暗河中基本上用不上，而自己在短期內又用不上海運。

“好吧，”銳眼接著說道，“我保證有一天，你會心甘情愿地把這玩意兒賣給我，yes！yes！”

褔里斯看著那信誓旦旦的眼神，感覺有些可笑：“好吧，那我會期待那一天的。”

一天的時間過去，銳眼所帶來的所有駝鼠都已經滿載，它們伏在地上，嘴里咀嚼著駝鼠飼料。

銳眼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找到了褔里斯，將今天的禮物交給了他——產自威森領邊緣地區的一瓶白蘭地，通過“狩獵”得到。

“嘗嘗這個？人類玩意在享樂這種事上花了太多時間，但造出來的東西還真不錯，美極了，yes！yes！”

褔里斯遲疑了一下，他回想起上次，在老博肯鎮的地窖里搜到了那一瓶酒，讓他的腸胃翻滾了整整兩天。

“您不喝酒？是因為教義嗎？”銳眼感到有些疑惑，大角神尊的戒律中什么時候還有這些了。

再說了，即使是最虔誠的信徒，如同灰先知那樣，也不會在享樂上完全遵照大角鼠的禁令。

但褔里斯并沒有遲疑太久，一小杯應該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yes！yes！這才像鼠輩作風，不管您是灰先知，還是他媽的神秘的大賢者，統統都得學會放縱自己。享受為時不久的生命。”

緊接著，他再次向褔里斯的酒杯中斟滿了金黃色的酒液。

隨后，激動地摟住了褔里斯的肩膀，將自己的酒杯與褔里斯的酒杯相碰：“敬大角神尊！”

“敬大鋼角鼠！”

咕咚一聲，杯子再次空了。

——

褔里斯不記得自己是怎么上了床的。

總之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壞血病氏族的貴賓室里了，身下是用森林狼的毛皮制作的臥榻，但散發著異味。

這處洞穴里裝飾華美，不僅有工藝燭臺，甚至還有人類玩意兒才擁有的巨大落地穿衣鏡。

在他身邊不遠處，是還在睡著的坎奎羅，看來是這孩子把自己扶上了床，隨后又守在這里寸步不離。

他悄然起身，即便是機械的義足也未曾發出聲音。

隨后，他推開門，一陣涼爽的同時帶著腥臭的冷風吹在了褔里斯的臉上，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一副令鼠忍不住感嘆的風景出現在褔里斯眼前。

地下暗河碼頭，在壞血病氏族的始發站點第一站。

絡繹不絕的斯卡文氏族白毛商人在指揮著氏族鼠們卸掉運輸船上的貨物，維持秩序的風暴鼠拎著朗姆酒醉醺醺地從沾滿泥土和糞便的木質夾板上走過。

衣著華貴的氏族鼠在招呼著自己的同伴，前后簇擁著數十只拿著各種東西的奴隸鼠，正登上自己腳下的這艘——鼠頭雙桅船。

而褔里斯這才發現，自己并非身處在鑿出的石質洞穴之中，而是雙桅船的客艙里，看這個位置，顯然價格不菲。

而當他開門，兩名奴隸鼠便圍了上來，分別拿著餐具和餐巾。

但卻不說話。

“這是要干什么？”餐具還可以理解，但在沒有食物的狀態要怎么吃呢。

但他的詢問并未得到言語的回應，兩名奴隸鼠都張開了嘴，把自己早已被剪除舌頭的口腔暴露給褔里斯。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一名風暴鼠衛兵上前叫住了褔里斯。

“是褔里斯大人？”

“嗯，沒錯？”褔里斯轉向了精壯的隨船衛兵。

“咱們這艘船的主人，名譽船長銳眼邀請您共進早餐，請隨我來。”

衛兵的話語雖然畢恭畢敬，但他的語氣間卻有些不忿，似乎在說：“這褐色毛發什么特征都沒有的鼠人地位不高啊。”

褔里斯并未讀出他言語中的蔑視，答道：“好，替我轉告銳眼，我隨后就到。”

他轉身走進艙室，想要將小崽子叫醒。

就在這時候，士兵突然注意到了褔里斯藏在長袍下面的機械義肢，這多半意味著對方是史庫里氏族的工程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