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正的大一統(tǒng)!
- 大秦從忽悠扶蘇造反開始
- 糖醋打工仔
- 2071字
- 2025-04-28 00:01:00
“大一統(tǒng)者,意思為“高度的統(tǒng)一”,即一個政治整體在政治、經(jīng)濟、思想文化,形成了高度的統(tǒng)一,變成了一個整體,而非是分散的個體?!?
“這么說你應(yīng)該就明白了吧?”
樊牧打了個哈欠說道:“哥們你能鍵政到下獄,這個水平應(yīng)該也不怎么低?!?
“邦周八百年,其中有一大半時間整個華夏都是在分散的狀態(tài)中,沒有人知道自己是“華夏”的人了?!?
“然而這個概念可不是最近才形成的?!?
他嘆了口氣說道:“過往的時候,也就是上古部落聯(lián)盟時期——較之于大禹的夏朝更加久遠的那個時候,黃河流域的兩個大部落聯(lián)合到了一起,也就是炎黃聯(lián)盟。”
“這些部落相互認同、相互認可,認為自己同是中原人,也就在日后逐漸形成了“華夏”的概念?!?
“這一點在你們?nèi)寮铱浊鸬难哉撝幸捕嘤畜w會?!?
“孔子有言:裔不謀夏,夷不亂華。其中這華與夏便是孔丘所認為的天下之稱,故稱之為華夏?!?
“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這也是為什么華夏之所以被稱之為華夏的原因,但無論如何,在邦周八百年的時間里,天下還是一個整體、即便他們十分松散?!?
說到這里,樊牧好像是來了興趣一樣,直接隔著墻壁問道:“我說隔壁的,你知道在邦周八百年的時間里,為何邊疆沒有蠻夷入侵嗎?”
嬴政坐在牢房中,絲毫沒有顧忌到臟污將他身上的衣服給沾染了,他只是皺眉沉思,終于抬起頭回答道:“難道不是因為燕趙之強,將其抵御了嗎?”
樊牧嗤笑一聲:“不僅僅如此?!?
“還因為春秋時代那些想要稱王稱霸之人所提出的一個概念,叫做“尊王攘夷”,這個“夷”便是那些邊疆的蠻夷了,哪怕那個時候天下已經(jīng)較為松散、中原各國的黔首都認為是自己是“某國”之人,而非是中原之人,但他們都尊崇周天子的存在?!?
“也因此,雖然他們松散,但他們卻依舊存在“統(tǒng)一”?!?
“這是華夏概念沒有松散的原因?!?
“哪怕到了前些年天下七國爭霸的時候,那些蠻夷也不敢犯邊,因為一旦犯邊,就不再是他們與一國之間的戰(zhàn)爭,而是他們與中原整體華夏的戰(zhàn)爭了?!?
“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這便是“一統(tǒng)”的震懾力?!?
說到這里,樊牧又語氣中帶著驕傲與自豪的說道:“邦周八百年,卻只能夠勉強做到這種松散的一統(tǒng),但卻無法形成真正的大一統(tǒng)。”
“因為黔首并不認為自己是“邦周”之人,他們只知道自己是“趙國人”、“秦國人”、乃至于其他什么國家的人,他們有自己的家國概念?!?
“這樣子松散的一統(tǒng)太過于脆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徹底消散。”
“屆時,華夏可能就陷入到了真正分崩離析的概念中,不再有華夏這個存在,而變成了某國、某國,所有人可能都會形成不同的國家、乃至于不同的“族”。”
“繼而,演變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如此龐大的中原炎黃,便頃刻坍塌了。”
“可當今陛下呢?”
樊牧嘿嘿一笑:“當今陛下無論是知道大一統(tǒng)的概念還是不知道,都以一種近乎于敏銳的直覺察覺到了這一點,并且將之付諸于現(xiàn)實?!?
“書同文、車同軌,統(tǒng)一度量衡,統(tǒng)一思想。”
“施行皇帝制度、施行郡縣制度、施行三公九卿制度,將全部的權(quán)力收歸中央,歸于皇帝一身。”
“從此,無論秦是否能夠萬世長存,天下所有的野心家們都會記住一個概念——即:天下一統(tǒng)才能夠被稱之為皇帝,否則終究是不如始皇帝!”
“隔壁的,你能聽懂這個概念嗎?”
嬴政聽懂了嗎?
一瞬間就聽懂了。
雖然這樊牧話里面的“野心家”們讓他心里有些不爽,但他終究還是被那句“不如始皇帝”給撓到了癢處。
“聽懂了?!?
“不就是始皇帝加固了大一統(tǒng)這個概念嗎?”
樊牧者才點頭:“不錯,孺子可教也?!?
“始皇帝加固了這個概念之后,天下就不可能再次崩塌了——這基于現(xiàn)在始皇帝陛下所施行的“郡縣制”,這一種制度一旦出現(xiàn),就是無法再將他塞回去的?!?
“將天下歸于一個國家、歸于一個概念,這才是始皇帝真正的功勞啊?!?
“而僅此一件功勞,不說其他的功勞,始皇帝便可稱之為千古一帝,沒有人可以再駁斥此說?!?
“哪怕偶爾之間會被有心之人污蔑,當時間的塵埃緩緩散去了之后,他的功績也會再次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面前?!?
“我問你,如此之人,如此之功?!?
“你能說他是殘暴的?你能說他的功績是殘暴的證據(jù)?”
“如此說,難道真的不怕后世之人恥笑嗎?”
嬴政被樊牧說的啞口無言,但心里又美滋滋的,一時之間心里頗有些怪異。
這小子對自己這么崇敬,甚至可以說是敬佩了,但卻對“自己”語氣這么惡劣.....他不由得心里劃過一抹惡趣味,若是這小子知道自己就是他心中的那個“千古一帝”,又該如何?
一時之間,他竟然有些期待了。
當即便想輕咳一聲說出自己的身份,可緊接著就聽見隔壁的人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了,要不是我馬上就要死了,還真的想見一見政哥?!?
“圓了自己的夢?!?
這有何難?
嬴政失笑道:“扶....長公子不是已經(jīng)說了要救你出去嗎?難道你害怕出不去?”
“陛下最是寵愛長公子,定然會將你釋放出去的?!?
原本他以為會聽到樊牧激動喜悅的聲音,然而事實卻非如此,他聽到的是一聲帶著些許....悵然的嘆息聲。
“先不說陛下的決定誰能更改,其實我也不是那么想出去?!?
隔壁的大獄中,樊牧已經(jīng)半躺在稻草上了——他進來之后,扶蘇為了照顧他,便讓人每天都更換一次新鮮的、太陽曬過的稻草,讓他舒服些許。
他半瞇著眼睛看著頭頂?shù)钠岷凇?
“我活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