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女人，整天就知道要錢！我養你這么多年，連幾斤蝦都買不起？”電話那頭傳來蘇建華憤怒的咆哮。

“蘇建華，你說得對，我是沒工作?！痹屏岬穆曇魩е唤z諷刺，“但這三年，我照顧你的起居，打理你的家務，照看你的父母，你現在跟我談錢？”

“少在這里邀功！我今天的成就全靠我自己打拼！”

“行，你有本事。所以現在，要么轉錢過來，要么你自己去買?！闭f完，云玲直接掛斷電話。她的手微微發抖，卻強迫自己保持鎮定。

沒過多久，手機提示音響起，蘇建華轉來了五百塊錢。

云柔看著姐姐疲憊的側臉，小心翼翼地問：“姐，你真的要回去給他們做飯？”

云玲將手機放回包里，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頭發：“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等我找到工作，站穩腳跟，再跟他算總賬。”

“瞧瞧我這兒給你準備的海鮮大餐......”云柔欲言又止。

“那些好東西，我才不會給他們吃。”云玲打斷妹妹的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五百塊錢能買到什么好貨？對付他們足夠了?！?

兒童床上，蘇樂安靜地熟睡著。云玲走過去，輕輕撫摸著兒子的小臉。這個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等樂樂醒了再說吧。”云玲輕聲說，聲音里帶著一絲溫柔。

手機又響起來，是蘇建怡。云玲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名字，眼神中閃過一絲厭煩。

“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蘇建怡的聲音里充滿了不耐煩。

“樂樂在睡覺，等他醒了就回。要是等不及，你們可以過來拿鑰匙。”云玲語氣淡然，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電話那頭傳來“啪”的一聲，蘇建怡掛斷了電話。

云玲看著窗外漸漸西斜的太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從前的她，或許會因為這樣的對待而心痛。但現在，她的心已經麻木了。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只有空調運轉的聲音在低低作響。云柔看著姐姐的背影，欲言又止。她知道，姐姐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

“姐，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云柔擔憂地問。

云玲搖搖頭：“不用，我自己能應付。”她轉身看向妹妹，眼神堅定，“現在最重要的是保管好那些證據?！?

兒童床上，蘇樂翻了個身，發出輕微的呼嚕聲。云玲走過去，輕輕為他掖好被角。孩子的睡顏那么天真無邪，讓她的心稍稍柔軟了一些。

云玲站在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屏幕上的未接來電提醒。

婆婆和大姑子在外面已經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接連打來的電話像是一記記重錘，敲在她的心上。但此時此刻，她只想多陪陪正在熟睡的兒子樂樂。

“姐，你別理她們?！痹迫嵋性陂T框上，看著姐姐眉頭緊鎖的樣子，輕聲勸道，“樂樂睡得正香，讓她們等著吧。反正她們平時也沒少讓你等?！?

云玲搖搖頭，伸手輕輕撫摸著樂樂紅撲撲的小臉。孩子睡得很沉，小嘴微微嘟起，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從前的她，事事都要顧慮婆家人的感受，生怕惹惱了誰。可最近這場風波過后，她突然明白，這樣的忍讓只會讓自己越來越難做人。

“我得回去了。”她嘆了口氣，指尖在樂樂的臉頰上流連，“不然她們該鬧起來了。”

“姐，你就是太好說話了?！痹迫嶙哌^來，不滿地撇嘴，“上次蘇建華那樣對你，她們不但不幫你說話，還一個個指責你。這種人家，有什么好顧慮的？”

提起那件事，云玲的心又揪了起來。那天建華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會持家，把錢都花在買奢侈品上。可事實上，她省吃儉用，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舍不得買，所有的錢都用來給樂樂補課、買營養品了。

“別提了。”云玲輕輕把樂樂抱起來，孩子在睡夢中動了動，但沒有醒，只是下意識地往媽媽懷里蹭了蹭。

“走吧，順便去市場買點海鮮?！痹屏徂D移了話題，“你大姑子說想吃。”

“呵，她倒是會使喚人。”云柔冷笑一聲，“上次你給她買的那條裙子，她嫌便宜，現在又來要這要那。”

回家的路上，云柔開著車，時不時從后視鏡瞥一眼后座的姐姐和外甥。樂樂在媽媽懷里睡得香甜，小臉紅撲撲的，像個天使。

“姐，你真的不考慮......”

“別說了?！痹屏岽驍嗝妹玫脑挘抗饴湓跇窐返男∧樕?，“為了樂樂，我得忍?！?

車子在菜市場停下，云柔陪著姐姐挑選海鮮。夏日的菜市場悶熱異常，混雜著各種氣味，云玲卻顧不上這些，仔細挑選著價格適中的海鮮。

“這蝦不新鮮?！睌傊髡o她裝蝦，云柔及時制止，“姐，換一家吧。”

逛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買齊了海鮮?；氐郊視r，果然看見婆婆和大姑子站在門口，臉色都不太好看。

蘇母快步上前，直奔樂樂而去：“樂樂，奶奶的心肝?！闭f著就要去抱孩子。

云玲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但還是把樂樂遞了過去。蘇母接過孩子，連連親吻：“瘦了，是不是你媽媽沒照顧好？”

這話讓云玲心里一陣刺痛。她每天變著花樣給樂樂做飯，就是擔心孩子營養不良。

蘇建怡則是陰陽怪氣地說：“這么久才回來，是不是故意的??？存心讓我們等？”

云玲握緊了手中的購物袋，她強壓下心中的不快：“樂樂睡著了，我不想吵醒他?！?

“睡著了不會抱著回來嗎？非得讓我們在外面等這么久。”蘇建怡繼續數落，“你這個當媽的，就是不懂事?！?

云柔在一旁冷冷開口：“我姐帶孩子，還要給你們買海鮮，你們倒是會使喚人。上次建華那樣對我姐，你們怎么不說他不懂事？”

這話一出，蘇家母女的臉色頓時變了。自從上次被云柔當眾指出他們偏心，她們對這個小姑子多少有些忌憚。

蘇母趕緊岔開話題：“樂樂長胖了不少，捏起來手感真好?！?

“媽，別老說胖?！痹屏嶙o犢子地說，“孩子聽多了不好?！?

開了門，云玲把海鮮遞給大姑子。蘇建怡打開袋子看了看，立刻不滿地說：“就買這些？蝦這么小，蟹也這么小。”

“你弟給了三百塊錢買海鮮?！痹屏岬卣f。她想起上個月建華給她的生活費，扣除了樂樂的補課費，確實所剩無幾。

“你自己也可以出錢啊，AA制嘛。”蘇建怡理所當然地說，“現在都講究男女平等?！?

云玲抱起兒子，直視著大姑子的眼睛：“你們是建華的家人，自然該他出錢。我娘家人來，獨自埋單，根本不帶猶豫。”

這話說得蘇建怡啞口無言。云柔在一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我去做飯?！痹屏徂D身走向廚房，心里卻在想著今天的開銷。樂樂的補課費還差一些，她得想辦法再省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