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以前不是都這樣的嗎?緊急……”
“所以啊。”我打斷松糕的話,直面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們以前吃的虧還不夠多嗎?我們給別人白白做了多少事?轉身那些人念情嗎?”
“可是……”
“可是什么?松糕我們不是做慈善的。我們為什么要白白給人家做這些事情啊?”
“不是這個問題。”松糕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那眼神陌生得仿佛聽到什么駭人聽聞的事情,“我們做這個只是為了錢嗎?我們一開始的初衷是什么,難道你都忘記了嗎?”
“……”我啞然張了張嘴,想到當初我們出來闖蕩時候的誓言。
但是很快,我把心里涌起的異樣憐憫壓下去,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她不給錢我不做。況且我住院不舒服,冒著生命危險出來的,這個費用我要收雙倍。”
“你瘋了?”松糕下意識地吼了出來,她推了一把我的肩膀,“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你這不是坐地起價嗎?”
“我不想再虧下去了,我為什么要無償的幫人?別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所以就只有你這種白癡才會被人坑!”
這句話一出口,愣住的不僅僅是松糕,連我自己也都被嚇得愣住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忽然說這樣的話。
“好!”松糕以往炯炯有神的眼眸,現在變得暗沉充滿了對我失望透頂的復雜。
我連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了,更不用說毫無防備的松糕被我刺了那么一下。
“我知道了。”除了對我的失望,更多的是她對我的痛心。
“我……”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松糕很果斷轉身,走出了幾步她停下腳步,用很輕的聲音說,“剛剛客戶來信息了,說雖然孩子還沒退燒,但是清醒有意識會說話了。”
我呆呆的看著松糕遠去的身影,也在懊悔自己剛才的行徑。
一開始看到孩子昏迷的照片,我明明心急如焚的想要幫他,他還那么小真把腦子燒壞了多可惜啊!
可是我為什么又臨時變卦了?為什么又覺得我做的事情很沒有意義?
矛盾的情感不斷在我腦海里涌出,我看著盆里被風微微吹動的符紙。
我摒開所有的雜念,點燃符紙捏訣:“神兵猛將,速速前去。”
看著符紙被藍色的火焰快速吞噬,看著符紙從黃色變成黑色,再從黑色變成了灰色。
微風吹拂著,細細的火星子在碩大的盆子里盤旋,一陣火紅過后只剩細碎的灰燼。
我們當初說過的,世上服務有錢人的人很多,但是窮苦的人更多,我們的初衷不就是幫助在玄門上無能為力求助的人嗎?
“為什么?”看著灰燼我陷入了沉思,我為了錢,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剛剛我和松糕的爭吵,徐安然沒有過來勸阻。
現在他走到我身邊小聲問:“你們剛剛在吵什么呀?”
“沒有。”我垂眸,忽然覺得有些傷感。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感覺情緒很奇怪很矛盾。
確保了沒有火星子后,把灰燼倒入綠化帶當肥料,跟徐安然肩并肩走出公園。
路過垃圾桶,他把盆扣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拍著沾在身上的灰塵:“就你這幾張破紙,還讓小爺買那么大個盆?”
“徐少捫心自問啊。”我糾正他的錯誤,“我和你說的是買鐵盆或者鐵桶,我沒讓你買‘大’鐵盆。”
“那小爺那么辛苦,拿著這個大鐵盆算什么?”
“算你大氣有魄力。”
“我……嗯?”徐安然以為我會說算他倒霉,反駁的詞都想好了,沒想到我出口是夸贊他的話,把他都給整不會了。
俊俏的臉露出了錯愕,像正在哭泣的孩子被猝不及防的嘴里塞了一顆糖。
想笑又不愿意表現出來,抿嘴藏住溢出的笑意,瞬間又得意了起來:“哼~那還用說。”
沒有高昂的情緒和徐安然打嘴炮,就是低頭垂首踢著腳邊的石頭,滿腦子是剛才和松糕爭吵的畫面。
我和松糕以前有吵過架,但是從來沒說過這種話。
“別不開心了。”徐安然把我的不開心都看在眼里,一邊勸我,“兄弟姐妹吵架是正常的事情,等下去道個歉就好啦。”
“說的容易,你和徐安知吵過架沒?”
“嗯~”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哥那脾氣根本吵不了,臉垮下來的時候就讓人覺得害怕,就是一個悶葫蘆。”
“當心我打你小報告,說你在他背后罵他悶葫蘆。”
徐安然臉變了個色,提到徐安知就好像提到恐怖的怪物:“你可千萬別跟他講。他這人可記仇了,之前我就被他含沙射影說了好久。”
我舉錄音的手機:“你覺得……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我和他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