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潔是本分的學生，她就覺得好奇，沒主動參與進來。

張凡第二天給家里打電話。

“喂，小凡，有事嗎？”

“爸，我放假了。”

“放假就回家，別在外面瞎混。”張志遠正在代寒假班，趁著年輕，能多賺點是點。

老爸熟悉的口吻，熟悉的對話。

張凡打電話是來申請投資的：“爸，我們學校要補課，臘月二十放假。”

“嗯……”張志遠知道兒子德行，既然孩子想學，他沒道理反對。

“知道了，海市冬天冷，多穿點衣服，補課費多錢？”

“一天100，總共20天，2000。”

張志遠知道補課行情，高三一天100不算貴。

“行，我下課打你卡上。”

“好，爸你也注意身體，別舍不得花錢。”

張凡還打算寒暄，只聽見“嘟嘟嘟~”

“老爸這急性子一點沒變。”

掛斷電話，這學期沒上網，攢下1000網費。

算上2000補課費，他這有3000啟動基金。

“不知道耗子能弄來多少，不強求，這假期賺個筆記本就行。”

張凡要做的生意很簡單，手機貼膜。

一個攤位，一雙手，成本就是鋼化膜。

這幾天在線下手機店聊過，可能因為是3線城市，信息差挺大。

貼膜在2013年屬于手機維修店的專屬業務。

手機膜因材質而異：高端的50~100，普通的30塊錢。

張凡專門在淘寶搜過，批發價普通的15，高端的20。

“都不在可接受范圍。”

對于2013年手機膜價格他心里有數，因為他的前領導家的孩子年少有為，靠這個發家，實現經濟自由。

等年紀大了在社區泡泡茶，吹吹牛，很愜意，張凡每天被迫聽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現在想來真不錯呀。”

很快，劉浩掛斷電話回來，興奮的跑進門：“張凡，搞定！”

“多少？”

“5000。”

“歪日，狗大戶啊。”張凡不留情的抨擊，劉浩家里是雙職工，又是獨生子。

所以父母對他很上心。

“我爸知道我穩定在一本，很爽快的答應了。”

“算上省下的網費，總共6000，這不少了吧，跟我說說干啥生意？”

劉浩積極的詢問，在他看來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兄弟一起。

“夠了，我們買火車票，連夜出發。”

“去哪里？”

“深圳。”

張凡堅定說出目的地，深圳華強北商圈，全國最大的手機配件批發集散地。

是無數小商家、淘寶店主、地攤創業者的拿貨源頭。

這里價格低、型號全、出貨快，被譽為手機配件行業的“黃金市場”。

“臥槽。”

劉浩大吃一驚，他還以為是在海市，要么去杭州。

誰料出省了，還在1000公里以外的一線城市，他不由的對這次生意充滿期待。

火車，硬座。

兩人胡子刮干凈，頭發剪成大人摸樣。

一身卡其色的工裝服，有點像工廠的采購。

“硬座都150，真貴呀。”

劉浩不由的嘟囔，他本來想試試飛機的，結果被張凡無情拒絕，并稱之為不必要的消費。

晚上9點發車，到深圳14個小時左右。

張凡與鬧哄哄的車廂格格不入，人一閑下來就容易懷念。

7個小時后，這是張凡第24次解鎖手機。

“怎么還沒拒絕？”

按理說童輕語也放假了，心有所愿的等待是漫長而又焦躁的。

他把額頭抵在冰涼的車窗上，想著她不知不覺睡著了。

劉浩屁股膈的疼，座椅靠背近乎90度，坐的很難受，鼻子像被強jian了一樣。

味道極復雜，泡面味，辣條味，腳汗味……“五味雜陳”。

“這么吵的環境，張凡竟然能睡著？”

劉浩暗生佩服。

首次坐長途火車的體驗很糟糕，沒有想象中的偶遇。

劉浩左邊是睡成豬的張凡，右邊是個180斤大姐姐，一晃一晃的，他一點不敢多看，生怕被誤傷。

終于，深城到了。

中午12點，晴空萬里，天高云遠。

張凡拿著公文包，劉浩背著書包跟在后面。

兩人先點碗腸粉，淋上醬油，那滋味~。

張凡再一次叮囑：“耗子，待會你跟著我，別說話就行，我給你使眼色，你轉身走就行。”

“行，我全聽你的。”

劉浩初次出省，人生地不熟的，他能依靠的只有張凡。

本來以為他和自己一樣，結果出了學校才知道，張凡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兩人坐地鐵1號線。

劉浩還在抬頭尋找方向的時候，張凡拉著他進車廂。

第一次坐地鐵，感覺很奇特。

嗡嗡嗡的噪音挺大，但大家伙都不擔心這鐵殼子。

“華強路站到了，請……”

張凡教劉浩投卡出站，看了會地圖確定方向。

華強北街道，遠望數碼城和賽格廣場中間。

這是張凡的目的地：明通數碼城。

每天數以萬計的手機配件從這里發出，不僅價格低廉，而且貨源充足。

張凡沒直接去問，領著劉浩把整個數碼城逛了一圈。

“耗子，有什么發現嗎？”

“人多，人超級多。”劉浩春運的時候都沒見這么多，“而且貨也多，堆的都沒地方站人了。”

“多就對了，我找到三個地方，咱們去試試。”

張凡找到人流量最大，現貨堆放最多的檔口。

店家見有新人來了。

像他們這種配件批發店一般有七八個店長，多接待一個客戶，多一份機會。

“先生，你需要什么？”

先生？

張凡質疑了一下，他就這么顯老嗎？

殊不知顛簸一晚，嘴邊胡子長了一茬，配上一身工裝服，他像個二十五六的采購。

“你好，我是瑞興科技的，這是我的名片，來采購鋼化膜。”

張凡先把名片遞過去，逼格先弄高。

瑞興電子科技跨境商貿公司，旁邊是互聯網標志的的logo。

下方是署名：區域經理，張凡，手機號XXX。

李華接過印著“瑞興科技區域經理”的名片，態度頓時恭敬幾分。

張凡順勢拋出跨境電商的要求：“鋼化膜要有歐盟CE認證，美國FCC認證。”

李華面露難色，卻見張凡起身欲走，他急忙攔下：“張經理，價格好商量！”

“不是價格的問題，沒有認證我壓根賣不出去。”

李華尋思著，沒有認證，那就想辦法認證唄。

于是熱情邀請：“張經理，我叫李華，這兒的店主之一，我們換個地方聊聊。”

張凡沒有被牽著走，有時候要學會拒絕。

他在門口躊躇一會轉身：“這樣吧，我先拿一萬的貨回去檢測。認證下來前，這批貨只能按成本價走。”

“成！就沖張經理這份信任！”“李華咬牙拍板。

普通膜1元、中端2元、高端5元的底價，在計算器上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