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礦石名叫瑰藍礦石。”
陳景表示了解,云夢澤流行一種特有的煉器之法,用特殊的靈物在法器上刻下古篆,可以使法器的威能大幅度提升。
這種煉器之法對法器本身的要求不高,陳景打算什么時候也去云夢澤尋一精通此道的大師請他為自己的“不渝”附魔。
陳絳青博覽群書,自然是認得這礦石的,他接著說道:“這瑰藍礦石為二品礦石,價值極高,只是不知道儲存量多少。”
陳景和陳絳青對視一眼,默契的誰都沒有提將這礦脈有著瑰麗礦石伴生一事通報上去。
陳景沉聲道:“封鎖消息,秘密需要培養一些會煉器之術的修士。”
價值雖然高,但大批量的售賣必然會引人懷疑。
培養一些會煉器之法的家族嫡系修士將這些瑰藍礦石都消耗掉無疑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陳絳青頷首。
接著,陳景目光掃過礦洞中的幾人,都是陳景相當熟悉的族人,但即使如此,陳景還是有點擔心他們說漏嘴將事情泄露出去。
原本陳景只是打算在這條靈石礦脈駐扎兩位煉氣修士互相牽制,現在他思來想去得多駐扎一兩位了,甚至他自己都打算長期看守在這里。
正準備和陳絳青出去說,從陳景進來的路上,一位自家的鍛體修士走了進來向陳景稟報道:“家主,素風長老發現了一棵一品靈植。”
陳景輕輕應了一聲,一品靈植他都沒什么興趣去看,說道:“嗯,素風長老的功勞家族會記上的。”
“將那棵靈植劃為家族共同資產,由公產總柜統一調配。”
“轉告素風族叔,讓他派遣專人保護這棵靈植。”
說完,陳景拂袖,轉身離去。
……
陳景先回到祁縣,到家族昭穆堂拿出名冊薄,陳家所有族人的信息都記錄在名冊薄上面。
開采靈礦一事事關重大,靈礦如果是中品靈脈的話,民夫便很難進行開采,長期處于靈氣濃郁地帶還可能導致靈氣中毒。
陳景便打算只讓本家人開采這條靈石礦脈。
他翻開名冊薄,上面的字跡還很新,看來是最近記錄的。
陳氏共二百三十一人,其中煉氣修士六位,鍛體修士二百零一位。
陳家傳承悠久,祖上也是出過數位筑基真人的,陳家人只有極少部分人出生時沒有靈根無法修行。而尋常百姓家中數百人只有幾人有靈根。
出生是否擁有靈根極大程度上取決于你父母的修為。
陳景傳喚來陳列,將名冊薄上的鍛體修士大半的名字圈上,讓陳列將他們帶到幽云山脈北部的靈石礦脈。
望著陳列匆匆離去的背影,陳景從袖中取出滴滴滴響個不停的玉螺。
他將真氣注入到玉螺中之后,熟悉的聲音從玉螺中傳出。
“李兄,感謝你的幫助。”
“這是自然。”陳景想了想,詢問道:“你可知道熒惑之星落在哪里?”
他還在被囚禁在清遠宛的書房中時,曾看見熒惑之星落到南方去了,后來他派遣魘衛多方打聽,知道了熒惑之星一路向南,越過了云夢澤,落在了嶺南地界。
應澤是交州人士,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如陳景所料,他聽見應澤說道:“那熒惑之星飛過黃花山時,荒風真人出手攔截,未曾想卻失敗了。”
“熒惑之星從他指尖溜走,下落不明。”
“黃花山。”陳景疑惑。
“嶺南的一座名山,在《大周堪輿圖》就可以找到這座山的位置。”
“荒風真人百年前在此地得道后開宗立派,這位真人在交州的地位堪比荷韻宮祖師。”
陳景不由自主的想要吐槽,得道?
筑基大能?
好吧,在這個世界,筑基修士確實已經算是修行界的中上層修士了。
應澤的聲音頓了頓,說道:“李兄可知道為何熒惑之星落在交州嗎?”
陳景怔了怔,說道:“不知道。”
“那李兄可知道大周開國帝君分封諸家之事?”
“不知道。”陳景疑惑。
“那就要從頭開始說起了。”
“大周還未立國之時,天下妖族獨大,我等人族只能在夾縫中生存。”
“大周開國帝君成就天命之時,口含天憲,立國大周,分封九州。”
“這也是如今九州世家和宗門盛行的原因。”
“天下人族紛紛響應他的號召,打著大周的旗號,將天下剩余的妖族趕到了交州。”
“大周帝君分封九州,只提供名號。”
“九州人族為除妖,順了他的勢。”
“后來開國帝君駕崩后,世家在地方近乎自治。”
“而剩余妖族被趕到交州后,茍延殘喘。”
“在大周解決了內部的矛盾后,派大將陳滄海南下收復交州。”
“那位大將收復交州后,被下了兵權,留在南方開枝散葉,他的后人好像是什么江城陳家。”
“如果說,大周對哪個地方的統治最薄弱,那一定是交州。”
“于是,熒惑之星便落在了交州。”
陳景沉默半晌,詢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交州各地民不聊生,天元真人借圣人名號起義,我帶著父老鄉親們投靠了他。”
陳景沉默半晌,說道:“以后別聯系了,我怕朝廷誤會。”
……
這日,陳景與陳守義兩人又來到酒樓喝酒。
來到頂層,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樓雖然位于祁縣,但布局比曾經陳景在江城喝過的那家酒樓風格還要奢華。
陳守義抿唇,目光幽幽:“家主,覺得如今可算的上盛世?”
陳景一愣,看向他,發現陳守義并無醉意,很認真的看向自己。
陳景沉吟片刻給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對于我等世家子弟來說自然是盛世。”
他大概知道陳守義想要問什么,讓他有點想起了高中時在夜晚高談闊論的室友。
他也看向窗外,狹窄的窗戶讓他視野有限,又或許是他所處的位置太高了,看不到下方。
“天下苦周久矣。”他目光幽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遍地哀虹滿地血,無非一念救蒼生。”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卻被牢牢鎖在陳景布下的真氣屏障內,半點聲音傳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