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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家人

賈東旭揣著一肚子邪火和后怕,腳步虛浮地往中院走。剛才被張大爺那“邪咒”一嚇,又猛灌了一大碗成分不明的“符水”,他現在感覺五臟六腑都擰巴著,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一陣陣地泛著惡心,混雜著煙灰和土腥氣的怪味兒直沖喉嚨。但跟這肉體上的不適比起來,心里那股子怨毒和后怕更是折磨人。

他現在看誰都像是要害他的,院子里晾著的被單,風一吹,影子晃動,都讓他心里一哆嗦,以為是傻柱那王八蛋又在哪個角落里畫圈圈詛咒他。路過中院的石桌,看到幾個老娘們兒聚在一起嘮嗑,眼神往他這邊瞟了一眼,他都覺得那是在議論他中了邪的事兒,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呸!”賈東旭朝著地上啐了一口,眼神陰鷙地掃過四合院的角角落落,仿佛要將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傻柱給揪出來,生吞活剝了才解恨。他現在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傻柱,你給我等著!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與此同時,始作俑者秦奮斗正開心的在家里收拾家務,準備等下做一頓好菜。

秦奮斗剛把屋子簡單收拾了一下,腦海里就“叮”地響起了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叮!檢測到賈東旭因尋求“高人”破解詛咒,被張大爺忽悠,損失人民幣陸元整。小人破財,宿主獲得獎勵:隨身小世界水塘面積增加100平方米!】

秦奮斗聞聲,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嘿,六塊錢?”他摸了摸下巴,心里樂開了花,“這張大爺可以啊,比我預估的還能忽悠。賈東旭這小子,看來是真被嚇破膽了,六塊錢,嘖嘖,這得是他小半個月的工資了吧?為了個子虛烏有的‘詛咒’,就這么打了水漂,真是……大快人心!”

六塊錢,在這個年代可不是小數目。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十來塊,省吃儉用養活一家子。賈東旭這一下,怕是肉疼得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秦奮斗心情那叫一個舒暢。他原本只是想借著傻柱的名頭,給賈東旭心里種根刺,挑撥離間一下,順便看看能不能觸發系統獎勵。沒想到效果這么立竿見影。

現在水塘又兩百平米了,養點魚蝦,再種點蓮藕什么的完全夠用。等以后規模再擴大點,整個魚塘承包商的既視感都出來了。

“不錯,不錯。”秦奮斗滿意地點點頭,心情大好之下,連帶著看自家這簡陋的小屋都順眼了不少。

看看時間,離媳婦孫茜茜下班帶著閨女昭昭回來也差不多了。也該動手做菜了,雖然一頓飯肯定不夠,但先讓娘倆看到自己的變化,讓他們知道自己是是真心想補償一下這些年原身的虧欠。

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紋理清晰,色澤鮮亮,一把新鮮的豆角翠綠飽滿,掐一下仿佛能滴出水來,還有水靈靈的黃瓜和熟透了的大紅西紅柿,個頭勻稱,散發著自然的清香。

秦奮斗系上圍裙——這圍裙還是孫茜茜前兩天剛給他洗干凈疊好的——手法不算特別嫻熟,但絕對是用心。他將五花肉切成大小均勻的塊,先下鍋煸炒,逼出多余的油脂。隨著“刺啦”一聲響,濃郁的肉香瞬間彌漫了整個小屋,霸道地驅散了屋里原有的那點淡淡的霉味和煙火氣。

等肉塊煸炒到微微金黃,邊緣帶著點焦香,再放入蔥段、姜片、大料爆香,淋入醬油上色,添上熱水,蓋上鍋蓋,轉小火慢燉。豆角則掐頭去尾,掰成小段,等肉燉到半熟時再放進去一起咕嘟。

“嗯,豆角燉肉,就得用這種肥肉,燉出來才香,湯汁拌飯能吃三大碗。”秦奮斗一邊看著火,一邊美滋滋地想著。

他又利索地拍了根黃瓜,用蒜末、醋、鹽、一點點糖和香油簡單一拌,清爽可口。再把西紅柿切成塊,撒上點白糖,酸酸甜甜,是這個年代孩子們最喜歡的“甜品”之一。

就在那鍋豆角燉肉的香氣達到頂峰,肉塊軟爛、豆角入味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孫茜茜帶著秦昭回來了。

秦奮斗連忙擦了擦手,迎了上去。只見孫茜茜牽著女兒秦昭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些許疲憊,但眼神卻比往日多了幾分光彩。小昭昭穿著一件略顯單薄的小棉襖,小臉凍得有點紅撲撲的,但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到秦奮斗,立刻露出了一個羞澀又開心的笑容。

“回來啦?快進屋暖和暖和。”秦奮斗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容,很自然地接過孫茜茜手里拎著的布袋子,里面裝著一些帶回來的零碎東西。他又蹲下身,拍了拍女兒身上的塵土,柔聲問道:“昭昭今天在托兒所乖不乖啊?”

小昭昭用力點了點頭,小奶音認真地回答:“乖!老師還夸我了呢!”

孫茜茜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自從那天秦奮斗“醒悟”過來之后,這幾天確實像變了個人。不再是以前那個游手好閑、對家里漠不關心,甚至偶爾還會抱怨她們娘倆是拖油瓶的男人了。他開始主動關心家里,對女兒也多了耐心和笑容,今天……竟然還親自下廚做飯了?

她聞到了空氣中那濃得化不開的肉香,又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拍黃瓜和糖拌西紅柿,心里某個地方,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有點酸,又有點甜。

“你……你這是……”孫茜茜看著秦奮斗,語氣里帶著一絲不確定和驚訝。

秦奮斗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看你們娘倆每天那么辛苦,我尋思著做頓飯犒勞犒勞你們。快,洗洗手,準備吃飯!”他說著,轉身去廚房拿碗筷。

孫茜茜看著他忙碌的背影,那圍裙系在他身上,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她眼眶微微有些發熱,趕緊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拉著女兒去角落的水盆邊洗手。

很快,一家三口圍坐在小小的方桌旁。桌子不大,甚至有些搖晃,但桌上的飯菜卻豐盛得讓人心頭發暖。

雪白的大米飯冒著熱氣,豆角燉肉里的肉塊肥而不膩,豆角軟爛入味,湯汁濃郁紅亮。翠綠的拍黃瓜帶著蒜香,紅彤彤的糖拌西紅柿閃著誘人的光澤。

“快吃吧,嘗嘗我的手藝。”秦奮斗給孫茜茜和昭昭各自夾了一大塊肉,自己也盛了一碗米飯,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口。嗯,味道還真不賴!小世界出品的食材果然給力,簡單的烹飪就能激發出極致的美味。

孫茜茜看著碗里那塊顫巍巍的五花肉,心里五味雜陳。多久了?多久沒在家里聞到過這么濃的肉香了?多久沒像這樣,一家人安安穩穩地坐在一起,吃一頓熱乎乎的飯菜了?

她夾起肉,輕輕咬了一口,肉質軟糯,入口即化,濃郁的香味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她慢慢地咀嚼著,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這不僅僅是肉的味道,更是……一種久違了的家的味道,一種被人在乎、被人惦記的味道。

“好吃……”孫茜茜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小昭昭更是吃得小嘴流油,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她先是埋頭扒拉了幾口飯,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她的小筷子,費力地夾起一塊燉得軟爛的肉塊,顫顫巍巍地舉到秦奮斗的碗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爸爸,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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