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便宜點吧，我們還是學生。”

林西開口幫腔。他想讓程璐瑤養只貓，不僅僅是因為她喜歡。

更深層的動機，是因為他知道，照顧一個小生命，能給人帶來精神上的寄托和責任感。

雖然不知道前世程路遙為什么要自殺，但他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潛移默化地改變一些事情，至少讓她多一份牽掛，少一些胡思亂想的可能。就當是打預防針了。

攤主面露難色：“小兄弟，這真是最低價了，這品相的貓，別處你打著燈籠都難找。”

程璐瑤顯然是真的喜歡那只白貓，但她卻顯得有些糾結，遲遲沒有掏出錢包。

林西看出她的猶豫，溫和地問道：“怎么了？不喜歡嗎？”

程璐瑤搖了搖頭，小聲說：“不是不喜歡，我是……我擔心自己養不好它。我從來沒有養過小動物。”

林西笑了笑，提議道：“這樣啊，那不如我們一人養一只？你看那只小貍花，也挺可憐的。我們一人一只，可以相互交流經驗，有什么不懂的還能一起想辦法。這樣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程璐瑤聽他這么一說，眼睛一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心里的顧慮也消散了大半，安心許多：“嗯！。”

林西轉向攤主：“老板，這樣，我們兩只都要了。你看那只小貍花也一起，你給算個總賬，便宜些。”

攤主見狀，立刻順桿爬：“你們要是兩只一起帶走，我給你們算便宜點，兩只……兩只算你們八十！再搭上這個小籃子，你們直接拎走！”

林西故作沉吟，然后對程璐瑤說：“怎么樣？八十兩只，我覺得還行。”

程璐瑤看著那只雪白鴛鴦眼的小貓，又看看角落里那只怯生生的小貍花，終于點了點頭：“好吧。”

林西數出八十塊遞給攤主。

“得嘞！小貓給你們裝好了！”攤主麻利地把兩只小貓放進一個稍微大點的藤條籃子里，又找了塊布蓋上。

程璐瑤小心翼翼地接過籃子，感受著里面小生命輕微的蠕動，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林西知道這些路邊的小貓衛生有點堪憂，更別說這只小貍花看起來蔫蔫的，他拿手機，搜索起并州城正規的寵物醫院。畢竟是省會，2011年的并州城居然有兩家寵物醫院。

程璐瑤看著林西手里那臺白色的蘋果4，微微有些出神。

她想起來，新來的轉校生劉淼雯用的也是同款手機。林西和劉淼雯居然用著一樣的手機？

她和林西是發小，林西家里的條件她再清楚不過，這手機的價格，他肯定是負擔不起的。

程璐瑤心里突然泛起一陣莫名的失落。

林西查到了地址，抬頭就看到程璐瑤有些黯然的神色，關切地問道：“怎么了？不舒服嗎？”

程璐瑤連忙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笑容：“沒什么，就是有點擔心小貓的健康。我們快去你說的寵物醫院吧。”

林西也沒多想，揣起手機，拎著裝著兩只小貓的籃子，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帶著程璐瑤直奔那家寵物醫院。

寵物醫院不大，但看著干凈整潔。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年輕女醫生接待了他們。

“醫生，您快幫忙看看這兩只小貓。”程璐瑤把籃子放到診療臺上，語氣里帶著焦急。

女醫生小心地把兩只小貓抱出來，那只雪白的小貓似乎恢復了些精神，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而小貍花則依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別擔心，我先給它們做個基本檢查。”女醫生聲音溫柔，試圖安撫緊張的程璐瑤。她先給兩只小貓測了體溫，又仔細檢查了眼睛、耳朵和口腔，最后拿起聽診器聽了聽心肺。

“這只白貓沒什么大礙，可能就是餓了，有點受驚。”

女醫生說著，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小貍花，“這只貍花貓有點營養不良，還有些輕微的呼吸道感染，不過問題不大，打針吃點藥，好好調理幾天就能恢復。”

聽到小貍花貓沒什么大礙，程璐瑤和林西都松了口氣。

“那太好了，需要給它們打疫苗和驅蟲嗎？”林西問道。

“嗯，等這只貍花貓身體好一些，就可以做了。它們現在太小，先調理好身體最重要。”

女醫生解釋道，“我先給它開點藥，你們回去按時喂。這兩天注意給它們保暖，喂點容易消化的幼貓貓糧或者羊奶粉。”

程璐瑤連連點頭，認真地聽著醫生的囑咐，還不時拿出手機記下要點。

“醫生，那……醫藥費大概多少？”程璐瑤問道。

“檢查費、藥費加上一針的費用，一共是一百二十塊。”女醫生說道。

林西立刻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準備付錢。

程璐瑤卻按住了他的手，認真地說道：“林西，買貓的錢已經是你出的了，這個醫藥費應該我來出。我們說好的一起照顧它們，不能光讓你一個人花錢。”

林西微微一怔，他前世見過不少女孩，很多都理所當然地覺得約會或者共同的花銷應該由男生承擔。

像程璐瑤這樣主動提出分擔，并且理由如此清晰真誠的，確實少見。

他也就沒有再堅持，點了點頭。

程璐瑤從自己的錢包里數出一百二十塊遞給了女醫生。

女醫生開了藥，又細致地交代了喂藥的方法和注意事項。

程璐瑤把小貍花貓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白貓則由林西拎著籃子。

程璐瑤“嗯”了一聲，低頭看著懷里的小貍花貓，小家伙似乎感覺到了溫暖，往她懷里蹭了蹭，發出微弱的呼嚕聲。

程璐瑤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之前那點因為手機產生的失落，在這一刻仿佛都被這小小的生命融化了。

林西提議道：“它們還沒名字呢，我們給它們起個名字吧？”

程璐瑤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小白貓就叫‘雪糕’怎么樣？雪白雪白的。”

林西想了想：“行，那這只小貍花，叫……‘煤球’？”

“噗嗤……”程璐瑤被這個名字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