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的復仇

艾拉莉亞·沙德將最后一枚寶石發針插入鬢角，銅鏡中的女人美得危險。紅金色的多恩絲綢緊貼她曲線分明的身體，裸露的肩膀上盤繞著一條銀質蛇形項鏈——那是奧伯倫親王最后送給她的禮物。

“你今天太惹眼了，姐姐。“特蕾妮·沙德靠在門框上，手里把玩著一把匕首，“我們只是來參加婚禮，不是來搶新娘風頭的。“

艾拉莉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的就是惹眼。“她轉過身，手指輕撫過腰間的暗袋，“讓所有人都記住多恩來的漂亮女人，這樣他們就不會注意她做了什么。“

特蕾妮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你還是要動手？泰溫公爵會——“

“泰溫公爵殺了我愛的男人。“艾拉莉亞的聲音突然鋒利如瓦雷利亞鋼，“他讓魔山像宰豬一樣屠戮了奧伯倫。多恩的紅毒蛇死得如此不堪，難道我們不該回敬蘭尼斯特一份厚禮嗎？“

房間陷入沉默，只有遠處君臨的鐘聲隱約可聞。今天是喬弗里·拜拉席恩國王與瑪格麗·提利爾的婚禮日，整個紅堡張燈結彩，仿佛全維斯特洛的歡樂都集中在了這里。

特蕾妮最終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水晶瓶。“'扼死者'，來自里斯。無色無味，發作極快。“她將瓶子遞給艾拉莉亞，“它會讓人喉嚨肌肉緊縮，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據說死者會面色紫紅，很適合蘭尼斯特家的金色。“

艾拉莉亞接過毒藥，將它藏入發飾中的暗格。“喬弗里今天會喝很多酒，尤其是當他羞辱提利昂的時候。“她的眼中閃爍著蛇一般的冷光，“小國王喜歡看他舅舅難堪。“

“你打算怎么脫身？“特蕾妮皺眉問道，“瓦里斯的小小鳥無處不在。“

艾拉莉亞走向窗邊，望著下方庭院中忙碌的侍從們。“混亂是最好的掩護。當國王倒下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在他身上。“她指向一群穿著侍女服飾的女孩，“看到那些倒酒的女仆了嗎？我觀察她們三天了。其中一個叫貝莎的，和我身材相仿。“

特蕾妮突然明白了她的計劃，嘴角也浮現出笑意。“你要換裝。“

“在第一個尖叫響起時。“艾拉莉亞點頭，“記住，無論發生什么，我們必須在日落前回到船上。多恩的船永遠為沙蛇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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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大廳金碧輝煌，數百名貴族擠滿了長桌。艾拉莉亞作為多恩使團的成員，被安排在靠近高臺的位置。從這個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喬弗里那張得意洋洋的臉——金色的卷發，飽滿的嘴唇，還有那雙與瑟曦如出一轍的碧綠眼睛，里面盛滿了惡毒的歡愉。

“我聽說多恩女人都擅長用毒。“一個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艾拉莉亞轉頭，看見培提爾·貝里席正對她微笑，那笑容像一把裹著絲綢的匕首。

“我也聽說谷地的領主都愛多管閑事。“艾拉莉亞回敬道，同時不動聲色地檢查發飾是否牢固。

小指頭輕笑一聲，目光掃過她華麗的裝扮。“只是好奇，為何奧伯倫親王的情婦會來參加他仇人兒子的婚禮。“

艾拉莉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多恩產的紅酒。“多恩與君臨的聯盟是道朗親王的決定。我們女人，不過是隨波逐流的葉子罷了。“

“葉子可不會戴這么危險的首飾。“小指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融入人群。艾拉莉亞盯著他的背影，暗自警惕。這個人的嗅覺太靈敏了。

婚禮宴會進行到高潮時，喬弗里開始了他的娛樂——羞辱藍賽爾。

小國王命令他擔任“御用酒侍“，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他倒酒。

“快點，怪物！“喬弗里把金杯扔到藍賽爾腳下，“我的喉嚨干得像多恩的沙漠！“

大廳里爆發出一陣諂媚的笑聲。藍賽爾面無表情地撿起杯子，走向酒壺。艾拉莉亞看準時機，悄悄離開座位。

她繞到側廳，攔住一個端著托盤的侍女。“親愛的，首席舞師需要更多冰酒。“艾拉莉亞用最甜美的聲音說，“你能幫我去地窖取一些嗎？這是給舞師們的特別酬勞。“她塞給女孩一枚金幣。

侍女眼睛一亮，匆匆離去。艾拉莉亞迅速拿起托盤和空酒杯，混入了侍酒女仆的行列。沒有人多看這個低著頭的侍女一眼，即使她的發間閃爍著價值連城的寶石。

當藍賽爾第三次被召喚去倒酒時，艾拉莉亞已經站在了離國王最近的位置。喬弗里喝得滿臉通紅。

“再來一杯“小國王把酒一飲而盡，又將金杯擲向藍賽爾。

杯子滾到艾拉莉亞腳邊。她彎腰拾起的瞬間，指尖輕彈，發飾中的水晶瓶悄然開啟，無色液體流入杯中。整個過程不超過兩秒，連站在她身邊的侍從都未察覺異常。

“您的杯子，陛下。“艾拉莉亞低著頭，將金杯遞給藍賽爾。他接過杯子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被喬弗里的叫罵聲打斷了思緒。

“快點，怪物！你想渴死你的國王嗎？“

藍賽爾沉默地倒滿酒，遞給喬弗里。小國王一把奪過，仰頭灌下大半杯。艾拉莉亞已經退到柱子旁，假裝整理托盤，眼睛卻緊盯著高臺。

起初什么也沒發生。喬弗里繼續他的表演，命令樂師演奏更響亮的曲子，強迫賓客們一遍遍舉杯。然后，他突然抓住自己的喉嚨，臉色變得怪異。

“母親...我...“喬弗里的聲音變得嘶啞，金杯從指間滑落，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瑟曦立刻察覺到異樣。“喬弗里？親愛的，怎么了？“

國王沒有回答。他的眼睛凸出，面色開始發紫，雙手瘋狂地抓撓脖子，仿佛那里有無形的繩索。瑪格麗嚇得后退，撞翻了身后的侍從。大廳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抽搐的國王。

“他噎住了！“有人大喊。

喬弗里倒在地上，雙腿亂蹬，紫紅色的臉上青筋暴起。他的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聲音，只有可怕的咯咯聲從緊縮的喉嚨里擠出。瑟曦尖叫著撲向兒子，泰溫公爵猛地站起，臉色鐵青。

“醫生！叫學士來！“

但已經太遲了。喬弗里的掙扎越來越弱，最終，他躺在母親懷里，睜大的眼睛里還凝固著驚恐與不解。紫紅色的面容扭曲成一個永恒的問號。

“他死了！“瑟曦撕心裂肺的哭喊響徹大廳，“我兒子死了！“

混亂如艾拉莉亞預料的那樣爆發了。貴族們推擠著想要逃離，侍衛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瑪格麗·提利爾暈倒在祖母懷中。趁著這陣騷動，艾拉莉亞溜進側廊，迅速脫下侍女外套，露出里面的多恩禮服。她將托盤和毒發飾丟進一個空酒桶，從容地走回驚恐的人群中。

“諸神啊！發生了什么？“她裝作剛聽到消息的樣子，抓住一個奔逃的侍從問道。

“國王...國王被毒死了！“侍從結結巴巴地說。

艾拉莉亞捂住嘴，做出震驚的表情。她的目光越過混亂的大廳，與遠處的特蕾妮相遇。姐妹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然后分別隨著人流離開。

經過培提爾·貝里席身邊時，那個狡猾的谷地領主正若有所思地觀察著每個人。他的目光在艾拉莉亞身上停留了一秒，但很快被泰溫公爵的怒吼引開了。

“封鎖紅堡！不準任何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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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艾拉莉亞站在多恩商船“沙蛇號“的甲板上，望著漸漸遠去的君臨城墻。特蕾妮遞給她一杯石榴汁，兩人輕輕碰杯。

“為了奧伯倫。“特蕾妮低聲說。

“為了多恩的正義。“艾拉莉亞回應。她取下銀蛇項鏈，輕輕吻了吻，然后將它拋入黑水河中。“你的仇報了一半，我的愛。下一個是泰溫。“

船帆在晚風中鼓脹，帶著她們駛向南方。而在君臨，鐘聲為死去的國王哀鳴，蘭尼斯特家族的金色驕傲被染成了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