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回琴現哀樂褒君非禮
話說洪德,心情大不好,看書是看不下去,腦海里都是姒勿塵影子,便把書一丟說道:唉!只因看了你一眼,我心就放不下你了。你的一個微笑,都足以讓人傾覆天下。
子不語看著洪德在殿里來回轉著,象無頭蒼蠅,就有些好笑,便說道:世子,既然想她,您何不用筆寫來。
洪德一聽,就說道:嗯!這個倒是好辦法,拿竹卷來。
子不語忙拿來一些空白竹卷條來,放在洪德面前,又一旁在硯臺里研磨墨汁看著。
洪德便持筆,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怎么寫呢?
子不語就說道:想怎么寫就怎么寫,比如寫她的名字,或寫您此時此刻心情。總之,您把心里想法寫出,心情也就好受些了。
洪德想了半天都沒轍,就說道:還是拿絹帛來,把她畫下來,以慰我心情。
子不語一聽,就拿絹帛來。
洪德便張開那絹,欲畫起姒勿塵來,還是不能著筆,又不知從何畫起,就放下筆說道:唉!寫你畫你,也畫不出你音容貌啊!不語,你還有什么好辦法?
子不語說道:這個,就沒有辦法了。
“還是出去走走,呆在這里不是事。”洪德說著,就筆一甩,快步走出,至養馬處,跨馬而去。
子不語見主子出去就跟來,不想主子是跨馬而去,也就喊主子等一會不能,也就尋一匹馬追去。
洪德的馬是疾馳而去,早丟下子不語不見。其己也不知奔向何方,是信馬由韁而去。
洪德的心情很糟,而自己的馬停處卻是姒家村,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來到這里的,看著眼前的情景,禁不住說道:冷落的庭院,凄迷的古道,卻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在這一場煙雨中,勾起人滿懷的愁緒。你的一襲衣,一個微笑,一眉的傳情......你只是一挑眼,我看的你渾身美麗。初次相見,是那幅畫。對,是一幅畫,當時就迷上。看你美若畫中人,莫不是仙誤畫中?否則又怎生得絕世無雙?都說你眼中開著傾世桃花,卻一夕桃花雨下,醉了人魂魄。從你出現那天,我的春天也來到。只是我放棄了所有的機會,活該孤獨。
洪德看著姒勿塵曾生活的地方,又想到己與其一些事情,頗有些感慨說道:總以為平生就這么無為而過,直到遇見你,從此日月生輝,誰知卻又弄丟了你。如今的殘景,如花的美眷,殘淡的經營,似水流年。回得了過去,卻回不了當初?
子不語追來,眼見洪德,就遠處下馬,明白其心情,心里話:人何是這樣?看他好可憐。人不過是笑了笑,擺了擺手,竟是如此的平淡之事,卻如此的不堪言。燈火星星,人聲杳杳,好還歌不盡亂世烽火。可是一情卻把人折磨成這樣,還身不由己,卻跑到這了。
洪德漫步與姒勿塵一起走過的地方,心語是:人為何總是會躲在夢與季節的深處,聽花與黑夜唱盡夢魘,唱完繁華,唱斷所有記憶的來路?
子不語遠見洪德在用袖偷拭眼角,心里話:看世子臉上的淚水,想是看她見了也黯然神傷,何止一個傷情了得?
洪德心里話:前世為的一次擦肩,今生為的一次回眸,為求共枕眠,不惜人間怨,才有許多春花秋月的憂郁,才有許多悔恨淪喪的陰霾。有你的歲月不再是歲月,卻不懂珍惜。現在想忘記那些歲月的滄桑,掀開時光里的累贅,又如何之難。與你一起感受那風雨里繾綣,還有歲月里的微涼,那該多好。繞花千回,春色十分,何是一分不給我?花開落楚,別后相思最多處,何盡一生情?又無奈幾時情蠱種?
褒城君夫人姜氏要姒勿塵陪己下圍棋,令侍女喚之。
姒勿塵聽說君夫人喚己,哪里敢違,就忙來見,并禮之問好。
君夫人姜氏下著圍棋,笑問道:姒美人,近來休息可好?
姒勿塵下著圍棋說道:謝君夫人關心,奴婢休息的很好。
姜氏說道:這樣就好,不要把自己漂亮的臉熬成鞋板子就好了。本宮可是要看到你永遠漂亮著,也是希望你不要辜負你這張漂亮臉噢!
姒勿塵聽了,仍謙慎的說道:奴婢受君夫人天大恩惠,不敢有任何奢望。只要是君夫人意思,奴婢是愿馬首是瞻,惟命是從。
姜氏笑說道:有你這話就好。本宮想你做慣農家活得,認為你定過不慣宮里生活。
服侍姒勿塵的露嬌因為伺候過太后,故有些膽大得一禮上來,笑說道:只怕當是過慣宮里生活的人,養尊處優,才過不慣農家苦日子。
姜氏聽了笑說道:對對對,還是露嬌丫頭知會。
子不語見洪德很傷感,便上前來說道:世子,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洪德卻說道:你要回去,你先回去!我等一會就回。
子不語見洪德不走,自己哪里敢走?也就陪在一旁。
洪德看著遠方,似失魂落魄的說道:一片情深,堆在人心坎,是掛肚撐腸。不道春心何事牽纏著,一絲一縷不散。奈何流出這一片性情,卻不知春風何處來的是一尊美人風?既已千里至此一片心,何是咫尺空而別開生面?三生知己,奔走來是春水皺一池,何不關人事?春風襲人懷袖,何是有情無情還有因無因而教人如何自處?唯情動人,故夢牽菟引,婉轉將迎,何幾不知性命死生邊緣?惟不問緣虛緣實,有因而因無據,遂不敢謂緣并天意失之。心因譜,乃絲絲縷縷予所以留連低回,而不忍去?是心思不精不察其來其去?故疑疑惑惑驚驚喜喜不敢茫然領受。天漠然而付人漠然而受,卻如何教人知其奇妙所在?稍纏綿則相思略參差則驚怪,就所以顛倒之為奇妙中?
姒勿塵在她自定名的“勿塵”側室里,也是心思重重心語:吐膽傾心真話,道有儀容絕世,只想許我青鸞同跨。觀那明月清白,一片光潔不須礪磨,卻遮遮掩掩怕人消盡癡魂魄。畢竟人兒有個,心里有數只不分明說破,顛顛簸簸何苦引得人心難過?既然長了根芽,何必明酬暗和這般辛苦?有個人兒心上相思相伴真好段風流傳。都道冰人自有巧安排,尋花問柳如何教人忖度得出?念此一段姻緣可是始終如一?再斟酌何由又見許多情?把前情細言了一遍還是風流債,絲絲縷縷湊合來不過京華煙云。
洪德是傷感萬分,對天語:為情深恨短長,多少情況淚痕傷,弄得拖泥帶水是愁緒相憐幽懷各揣,倒算來還不知應不應該?思三生緣有輕忽重,花盟之事創出奇聞,若不是這一番遭危構隙,何知這一段情感徹骨銘心?問造物何若故為離間,把天來的情一味埋怨壞人,總不過究竟是不是蒼天好意熬煎?弄這一些夢到關情人不知相思知幾時何苦?是世上人的情不堅?就是情有所鐘亦未免為勢利所引,故把此一情播弄精魂讓人掂一掂知何珍惜?說到風流有趣的所在可是我輩姻緣落在這里亦不知?迷情溺情濫情把情太輕賤,所以玩出情上的“花頭經”在戲弄還是示警?只有不堪情撓的人是“哭死來咽”才怨天尤人。盡管情場是迷魂陣,總是有人在情地里風生水起還如魚得水,何是我不慣情天愛海里好似遭了魔劫?
姒勿塵是:吞一半吐一半這迷魂湯,不知怎么就入了這情場。都道情緣九天降,無那春風還欲想送將來。幾番回首言深情,誰識這情到不堪回首處,合歡既已作根芽何不待花開?是非未辨是兩下空埋怨,空著急何不周全方便又是一番這情面?欲續前盟卻不剖明如何好體面?始見因緣一世偕卻為因為緣爭禮爭義生變是何故?既有深情何是不意而命多魔劫?一段機緣惹他唐突何必急在一時?假假真真一段情緣只認作游戲,可謂深得其情忽改恪守之約,卻為誰守何將一天好事弄到這個田地?一片癡情忽然一時懵懂至此,情意已無著落茫然是又沒了把本,一冊節情愛的糊涂案卷何是人人翻看不厭了?
洪德是:我好像看見她哭了。她那邊珠淚知多少?我這邊腸斷幾魂銷?一場恨事凄涼漾蕩,就這樣心腸如何鑄造?
姒勿塵是:追思往事鎖眉頭,何是風雨一天愁?不覺傷心痛切哀墮下,唯見珠淚眼中流,何好似不是己淚為他傾?
洪德是:情趣愈密,愁緒悠悠,可能聊慰寂寞?何是流淚眼觀流淚眼還腸斷人?哭的是斷腸天欲裂,可能拭淚亦能拭愁緒?卻激就一時癡想夢不絕還流連。徒然如此牽腸,怎是一情如此熬煎?何是曾以石上問三生而從今已無憑?相思淚雨盡傾,勢必然情所必致?卻是這一段緣由模糊了情字?只緣這情字太多情,非人力可強為,就苦被老天這般戲弄?
姒勿塵是:一段情怎是全不知味還空費人一番心想,兩地苦衷如何尋個機巧道破讓人春夢有所悟感?世事其中總是妄添口舌巧弄機關還使彼此沒個著落,欲結姻案絲纏無盡使人淚千行還緣愁似個長?沒些會心的滋味何是貪戀如此這般傷心地步?借吟詠以宣之而如何得知到底心里方才放下?人之感觸能不以長吟短句中發泄其一二?何一幽情姿態只是潤潤筆墨之理而弄來一筆癡戀?未免情思懨懨恰恰撞見這纏魂人?一個苦情何是內中藏得這般許多深心意。
洪德是:愁思難撇,莫不觸景傷懷。不勝悵恨,幾回池畔見鴛鴦?秋波回盼,東風可解愁人意?曉風夕雨,一片深情半載凄清?興念愈狂,不料彼亦吟詩先寄可授?吟風弄月,曾向嫦娥問消息何皆杳?夢魂泊游,可是塵外境也解恣風流?塵蹤相擾,不意相思業債如何償還?
姒勿塵是:半輪月照一夜相思知道多少?瓊瑤滿階清露獨倚欄還無言幾度。情入肺腸為何是不對春風詠嘆?情興勃然又何是月夕風晨頗能自遣而人情不能注入?羨那訂山盟白首效鴛鴦是意婉情長,誰的手段使人意斷魂迷而害相思是更深獨伴衷腸。曉夜思量是只枕怨凄涼,創得人心疼是勾起新愁與舊愁還情不自禁愛上。
洪德是:愁聽鴛鴦夢里長,誰知此夕回腸幾千萬?淺嘗滋味愁擔當,幾多情深斷人魂腸?目斷天涯倦倚夢,眼底渺渺堪憐迷魂人。世間唯有情難說,一曲離歌淚千行還卷上千張不夠。都道情緣是天種,為何三生石上還空付人一片苦衷?
姒勿塵是:相思淚濕衣襟,怎禁離愁別緒種種在心,如何撇擲去?不作紅塵虛夢,卻是機心癡念無盡無窮。未免悲秋之念,是略講幾句凄涼說話?單數那最妙的情種,本在我輩,卻空使我兩個。今世的姻緣皆是前生注定,又何苦縈心以致無了無休?人生世間總是大夢一場,何苦欲網跳不出還沉浮世界。都道良緣天付,撮合還仗奇策,只是恨己不能遇?何是相見竟無期?相思各一方,究竟被誰既弄成圈套?
洪德是:一片癡情何是嘆?作詞筆的念想可能寫出一種深憐極慕之情?誰不思量那云鬢花容的幾分姿色?得個絕色佳人做百年伉儷方足以入我輩之想。好想竟有許多奇遇慰一念癡狂,然這癡心妄念總是空里思相。想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載了有情有意的美艷人兒竟在何處?好想與你吟風弄月不虛度此生,心念念雖情深夢亦艷是嘗了津津味何還是空空幻?恨這凄涼只少娥眉共何是行云夢魂中,嘆清宵佳期付與梨花夢而幽恨與誰同?云雨情濃是把歡娛縱何是云情已空卻凄惶付儂?都道醉春風好是戲水鴛鴦種,不知是誰把風聲送而靈犀一點偏我倘朦朧。
姒勿塵是:春心何是不收?夢里誰知秋?春光到幽處,怎是一個愁兒了得。一路凄楚何處訴說?好生愁悶不過,可是不知別有一種深情而故此只曉得一味奔趨勢利。悠悠我心何是一腔離恨凄涼滿卷?唧唧歪歪一夜的苦處,思量所在卻是兩行淚交流。模糊境界只是多添了一番飲泣余悲?忽然撞了誰個胸懷讓人疑猜?無非是驚喜憂思光景彼此相同何就是鑄了不懂還不能置身事外。春光未盡亦蕭條,為何還惹得春情處處撓?悉將淚眼看他一任影遙,空載黯然銷魂者好夢寄托,凄凄慘慘好不疼痛是拒之不得徒憂傷。看他飄然長往就天涯海角何處覓尋?不作美的風浪一時狂涌起來,幾多心事竟難忘,誰與一訴衷腸他能聽到?情由未知屬可有應兆?不料思聚偏散卻因他影搖,那個姻緣在何不負一番盟言承諾?
洪德在自己的寢殿里是:勿塵,美人,你在哪里?我好像忽見面如花解語.眉似柳含煙的你。
姒勿塵卻是心里在呼喚:曾見哥哥,我們還能續緣?一見鐘情情萬斛,這情絲千萬縷如何清理?千言萬語心里藏掖,何是春色來去多少恨意?綺夢情酣亦多情,是誰喚起相思夢還難棄擲?代作情詞一律賦,兩情繾綣何生許多嘆恨不已?春風會把癡根種,即將珠淚托春風而花木可會領情?心腸總是一副戀癡,哪里論情深情淺是如此亂人心腸。宿緣未了春債應償,情意萬一可是天曹姻薄注錯?三生一世舊姻盟,一情已迷何是惆悵滄桑經幾變?見說姻盟原宿世,一生累.亂又何能咫尺天涯證宿緣?未了之緣應墮塵寰,天種情何是鴛鴦湖畔一樓煙雨夢?輪回業障渾不知,迷魂陣破卻是來去無跡彩云空。
洪德醉酒是:我看你飄飄豐致有神游八極之態,無復有人間氣味,實實是仙女天姬,仿佛是嫦娥降臨,不由得癡迷難熬,你在哪里?
姒勿塵是:曾見哥哥,這一情怎這么傷人?一個情字被弄得東零西散.七顛八倒實是可痛可憐,一段絕快活的事卻起了波瀾是一段絕凄慘的事讓人如何承受自負?奇怪超忽的一場春夢總是思圖相會又如何完人姻盟?嗚嗚咽咽哭將來倒成了世上第一等絕奇的事是何道理?一路凄然的排遣卻是一種情癡妄想所致,寥落孤寒的淚濕衣襟還不覺染惹得人一身病骨。閉眼開眼.睡里夢里.心中口中.坐著走著也不解人的相思味,只盼絲蘿連結何以獨枕寒衾甘心孤零而不能代為解之?
此時一侍女端茶水伺奉給洪德,說道:世子,請用茶。
洪德看著面前侍女道:美人,聽你這嬌滴滴聲音,魂靈都被勾去不在身上了。
那侍女見洪德魂眼直勾勾得,嚇了一跳,心里話:莫不是世子神經錯亂了?竟然不認識奴婢了。
姒勿塵是:看看這風流債相思一概,三生石上清涼界譜就了鴛鴦一派,可惜幽窗寒雨夜總是點點淚痕淋著羅衫裙帶,恍惚聞著嘆息聲是月泣花啼千載哀痛。看飛煙明月總是香魂猶在夢中徘徊,不須惆悵恨東風,卻添一段佳話是顧影自憐,還若忽若失。兩情繾綣一意纏綿,如何卻是慕兒春魂蕩漾?幾不自持是那一回相看即魂迷,情路相聚可又是誰拆散?脈脈春情只己知,可是誰知拾句幾多不厭煩?為訂良緣久未果,無奈對月作詩以答話凄涼,可是不敢面對敗失機關?
話說姒勿塵見今天君夫人姜氏沒招自己,就拿筆欲書,筆卻時時不能下,又語:以淚和墨書三千,一筆癡卻成千淚垂還蒙塵。含情悠悠與誰訴?可憐零落不是春還強誰?予獨重情入了迷魂陣,卻自非情深千古而是一時?情未盡何是情意綿綿?既憐同調豈周旋俱空解相思?一起多情癡夢熬煎人心,是風流蘊藉調絕唱千秋?溫訴衷腸愁城積,何是愁縛住成了一緘清淚?欲把春留住其中醉陶,何春不來還添許多愁句?翻縈春情幾度幾春秋,誰知夢回春院卻無路走堪可憐。千絲萬縷情緒,只一卷冊意萬重何一擲無?滿懷春怨是幽思難憑,曾經一起的情意就這么消息杳無傳。欲罷相思卻又思,不盡的情緣還無了時是誰辜負?兩下相思愈熾,卻是夢里無憑還空繞遍。無日相逢無處訴,是不是錯認無心作有心何苦?怨詞恨句是不時傳寄,可是誰懂得誰用心領會?
姒勿塵放下筆,走出那屋室,見一梅花開,就想到春天花開的時候,說道:今日樹頭花,不是去年枝上朵,卻是誰醉倒且拼花底臥?途經四季的顏色,花看半開正春風,醉人的姿態,卻心幾煩在枝上?花動春色。繁花競逐,不逐春風枝上狂。畫圖難足,中間何有行人淚?本以為今年花事已過,明歲花開應情多,可是惱人的春風錯誤錯付才冷凍?
姒勿塵走近梅枝看花,又說道:看這剎那芳華,俯仰一笑幽香清流,個個花開好顏色,卻是誰看落花無情?
一陣寒風,姒勿塵打了個冷戰,看天上灰蒙蒙,竟然一陣雨又夾一場雪花飄下,又語:一路雨添花,花雨撒水上,可是傷心一到吐寒花?冷落枝上,是哭是笑?看這雪花,幾回花下,宛轉心傷,脈脈不得語幾許?卻為約輕諾最無端處。亂花狂絮,何變作離愁別緒?卻泣涕零如雨。甚時向情緒蕭索?孤眠夢回正苦,一片閑愁總把良宵誤,不經得拆湊,誰載誰入春秋?卻埋愁難恕。
露嬌見飛雪下,便催姒勿塵入屋,免濕了衣裳。
姒勿塵看著雪花滿天,不一會就瓊瑤萬里堆積,就說道:我想撫琴。
露嬌忙去取琴來,問何處可撫琴?
姒勿塵見不遠處有亭臺,就認那里。
洪德在他的殿院內看著遠方說道:歲月總是把美好撕碎,揉進時光里讓人不知所措。只留下的記憶,在朦朧中也被無情抹凈難拾起。好似如今滄海桑田,何是舊事凄涼不可聽?古今多少事,卻是長溝流月去無聲。怎料今夕落寞,夜長人奈何?堪憂那曾是驚鴻照影來,在何處?
在那亭臺處,姒勿塵一邊撫琴,一邊語道:一叢花芳塵,幾曾送流水?任他隨聚隨分。當風輕借力,無力高空吹噓,卻未知心事屬他誰。惱煙撩露,一霎雨露珠跳,卻澆著誰?入了誰心扉。是柳泣花啼?草木也知愁?且無物似情濃。如何消愁?一枝樹上花,柔絲春姿遲到?也不知誰舍誰收。不似當時,見花落淚,一味共他憔悴,倒添了新愁幾多。曾經綠叢綻放數點紅,何是花雨送春愁?可是無愁系?一醉任風吹,最冷枝上。眼底落花千萬點,只是兩邊淚兩三行?幾番離合,愁人也愁腸,付附花上。尚多少離腸恨淚,還是舊時意?腸斷去年情味,離愁正引千絲亂。誰共我醉明月?憑誰問?可堪回首?一夢有無中。
洪德想想很悲,就酒飲得動情說道:相尋夢里路,那個柔情似水,枕上夢魂,那堪和夢無?昨日飛雨落花中,雨地月章詩句,何是春痕悲那秋?還這飛雪零花叢是何意?落花流水共添悲,忽西東還無問處,卻淚點點心頭,還愁緒染眉又著壺中酒千觴,幾人從此那有閑情?回盡柔腸,殘紅猶在臂上。寸心惜春,何是斷春歸路?木葉動秋,是情曳冬雪?百卉含蘤,磅礴絪蘊厚薄,獨愛雪梅花開。
子不語見洪德如此消沉,就說道:世子,你成日醉酒,這樣會傷身體的。不要喝了,醉生夢死的,也不是事。
洪德手一揮開說道:把酒壺給我?不給我,我與你急了。
子不語無奈,只好把酒壺給之。
洪德為己斟酒滿是一飲而盡,再加滿酒,說道:年年雪里梅花醉,一影碎念,卻難看落梅如雪亂,憐他是落花?何況曰長?花期約,還似花間見,卻報芳菲歇,難道都吹落?最冷枝上,蓓蕾蕊花顫綻,是梅仙凌步巍巍不敢?是梅花傲視群芳大膽?是孤芳自賞任妒?是寂寞開謝我行我素?
這時琴聲悠揚飛傳,過重檐飄來,聲聲柔軟。
洪德聽琴聲說道:好個琴韻,直撥動人的心魂。聽來了,似演繹花好月圓浪漫,又似高山流水的炫麗纏綿,更似惆悵百結弄柔腸。不語,同我去看看撫琴人是誰?好個琴律。
子不語聽了問道:您不喝酒了?
洪德一摔盞說道:聽如此好的琴律,勝喝百樽酒。
子不語再問道:您不是醉了?
洪德說道:酒能醉我夢死,可這琴聲才更醉醒我,就它最能解酒。
子不語就說道:這好的酒菜就不吃了?
洪德說道:人間香果紛紛,縱是仙家都羨煞,對我無味。想這樣好的琴弦,一定出自最美嬌娘之玉手纖纖,不去聽賞,且不辜負?現在有這琴曲,就是瑤臺兌我俗身,我也不去。
子不語一聽,心里話:還說不醉?都全說酒話了。
褒城國君在殿上議事,其屬下正在直抒己見。
國君一聽琴聲優美婉轉,心里話:好個琴曲,卻是:撫弦心遞,欲把心事寄,還如夢如花淺吟凄苦愁生。是試問誰解春宵何苦?偏是錯過多情。相思痛徹柔腸,卻將舊夢收藏,誰迷誰悟?曾經細語濃濃,癡癡心意難傾,還不知誰把情根種?慵坐窗前思緒亂,惆悵落紅片片誰懂?心潮涌動漣漪,情思欲罷不能。激蕩繁華路幾度?寂寞心難負載,卻相思放任飄零,細雨直天明還幾添心碎?
可能是這琴律有異動,各人聽來,理解各不一。
國君坐不住了,就沒有心思理朝政,忙借內急退朝,是直尋琴聲去,心里樂道:好個琴意綿綿,竟然在思春,想男人了,我且尋她去。
話說姒勿塵撫琴是樂律一改,又說道:春風幾度相縈系?此去何見魂傷此際?一看腸一斷,淚眼如花。幾許花香會人意?凝情幾縷漣漪起?百千落緒,脈脈卻無依,何是離情傾月輪?無奈心癡,是秋風染愁意,花月著相思雨,這雪情梅花樹(訴)求,幾人在聽?一城的蒼涼,苦傷間,殘言片語卻碎夢難斂。徒增一段無果的姻緣,卻是夢斷此情未央,還有誰孤立在?換我心,為你心,輕輕落在誰心間?一種深深的寂寞,誰知相憶深?幾曾來?可惜流年,憂愁風雨,卻傷心目前。心底在嘆息,吟在眉頭,百種相思,斷腸何時了?
子不語想扶醉醺醺的洪德,被甩開是不讓跟著,就遠遠在其后隨著。
洪德尋琴聲來,還口里大聲說道:好個琴聲,好琴聲。聽琴聲,似瘦影花前比誰艷,曾經幾許凄涼是,春愁如夢如何寫年華?這是相思句子,相思琴聲,呵呵!呵呵!
露嬌一聽有男人的聲音,忙一拽勿塵道:快走,有人來了。
姒勿塵一聽,忙亂收琴起身欲走。
洪德又遠遠說道:啊!這撫弦亂心,嘎巴一聲曲斷,卻是收琴匆忙。這琴樂似是:幾回看繁花落盡?卻為誰風露立中宵?那個思念猶在,人已無蹤,卻宛轉了誰的心傷?記得那年花下可是,卻誰見誰在惆悵曉風殘月里?誰負了韶華?卻醉成一縷愁緒,還點點在心頭。是誰這么憂傷?我且看來。
姒勿塵撣一眼,見有男人來,忙快步閃人,走在回廊里急急步履。
露嬌也手快,抱琴就隨去。
洪德一看身影是姒勿塵,一時不知如何稱呼,見她人欲離去,就忙急呼道:小仙女,你......
姒勿塵是沒敢正眼看來人,忙忙快步,見長廊有出門,一閃而去。
洪德看見姒勿塵是心血一涌,清醒七.八分,忙追那門耳里尋去。
姒勿塵與露嬌忙著是甩開追者,又轉步回她住處。
國君本是尋琴聲來得,忽不聞琴聲,便四下找尋來。
話說子不語忽遠見洪德在跟一女子,以為其因酒醉失態而嚇著人家,忙追了過來。
洪德抓住來的子不語是狂喜得連說道:我看見小仙女了!
“你看見小仙女了?”子不語是這么問著,心里道:唉!看來你真的是醉得不輕,滿口酒話,真的不能與你急了。
洪德卻忘形的笑說道:是的,我看見小仙女了。
子不語就問道:你把一個會彈琴的宮女當成小仙女了?您是不是......
洪德說道:小仙女就是勿塵妹妹,勿塵妹妹就是小仙女,我真的看見她了。
子不語說道:世子殿下,你能不能清醒點還好?想那姒勿塵,怎么可能會在國君府地?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洪德說道:我沒有看花眼啊!明明是......
子不語說道:好了,這里怎么可能呢?你想那姒勿塵,不過是個民間女子,她怎么可能會在國君府地?打死我也不相信。
洪德一聽,說道:可能是我看錯了。是的,小仙女怎么可能會在這里?可能是形象罷了。
子不語說道:我們回去吧!
洪德有些沮喪的說道:可能就是我看錯了。想那勿塵妹妹落落大方,她怎么可能見人就躲呢!她又如何會彈琴了?是我眼花了。
國君沒有見到撫琴人,也沮喪的去君夫人處。
話說姒勿塵不聽見男人的聲音,腳步就慢了下來,徑直向自己住地走去。
國君正垂頭喪氣的去會君夫人,忽被一倩影迷住,心口不由得說出來道:好個美人,竟然在我府里,何沒見過?真是絕代佳人。看她真是:艷如秋水湛芙蓉,麗若海棠籠曉日,這個美呀!太美了。
國君又見露嬌抱琴隨姒勿塵后面走著,心里更喜道:原來是這個小美人撫的琴,在思想男人。寡人且臨幸她,定必有一番滋味心頭。
姒勿塵走進自己住處,才歇下對露嬌說道:剛才可是把我嚇死了,幸好走的快。
露嬌卻帶怒氣的說道:不知是誰挨千刀的,竟然敢尾隨追來。改明日,我稟太后.君夫人,非揪出此人,打他100大板,看他還敢了。
國君見姒勿塵就住在君夫人的后側殿處,心里話:這個婆娘,想是她定知道。竟然藏著這等美人身邊,不知她是何用意?且先幸了她,待生米煮成熟食,想那老婆娘也沒有辦法到寡人。
姒勿塵坐鏡前理妝,并說道:露嬌姐姐,且幫我弄點水來,我口渴了。
露嬌聽了,就應著出去了。
國君一見這好機會,就喜道:好事全讓寡人撞到了。此時不上,還待何時?
姒勿塵看著鏡中的自己是自言自語道:輕移步,鏡前獨坐倦梳妝。一卷獨白,用錦瑟年華,許我,暖顏傾城多好。誰捧胭脂淚,誰描柳月眉,誰將曲中情怨,誰思紅袖乾坤,誰空付一腔相思意?
“小美人,果然在思春。”國君心里話,是躡足潛蹤上去,抱起姒勿塵就親。
姒勿塵忽見鏡里多了個男人臉,是嚇得大叫,掙扎。
露嬌正端茶水過來,一聽姒勿塵大喊大叫,忙過來,卻看見是國君,嚇得杯落碎,杵那眼發直。
姒勿塵見露嬌都不敢上來幫忙,卻被這老人無禮,精神過度緊張,更時就被嚇昏。
國君更是狂喜,把姒勿塵往床上一丟,就迫不及待得扒自己的衣服。
露嬌見國君在扒自己的衣服,一種羞恥感頓生,忙捂眼跑出來,一想不對,便至前房君夫人處。
姜氏正在品茶,還笑說道:近日天冷,沒有宣勿塵那丫頭來對弈了。
在姜氏身邊的侍女就說道:君夫人,要不要喚她過來?
姜氏笑說道:這冷的天,就她那個小身板,哪經得凍?本宮還想她那雙小手奏樂呢!就算了。
此時露嬌急忙忙跑來道:君......君夫人,不好了,國君他......他在勿......勿塵那里。
國君此時正撲在姒勿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