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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元之眼

消毒水的氣味刺醒神經時,我正躺在手術臺上,手腕的天元紋身被紫外線燈照得發亮。頭頂的無影燈在視網膜投下棋盤狀光斑,十六臺顯示器環繞的操作臺上,漂浮著七年前倫敦碼頭的3D建模——每個集裝箱都標著圍棋星位編號,第19號箱體的X光掃描圖里,蜷縮著具背部紋有“SZM”的女性尸體。

“沈顧問終于醒了?!贝鞫Y帽的男人從陰影中走出,左眼皮的疤痕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七年前您在地鐵撿到的長發,就來自這位‘天元小姐’,她的心臟現在正在您胸腔里跳動——和張隊長的‘第19號供體’屬于同一批實驗品?!?

手術刀的寒光掠過我頸側,他指尖停在當年“醫師”案兇手的燒傷疤痕位置:“三年前您追捕的替罪羊,不過是仁心集團培養的神經錨點——每當他犯案,您后頸的芯片就會接收星位坐標,引導您按照我們的劇本推理?!?

我猛然驚覺,后頸的凸起不知何時變成了微型芯片。操作臺上的全息投影正在復盤前兩章的“關鍵局”:陳立偉的死亡現場,我計算滅火器距離時的步數,恰好對應棋盤上“小目”到“天元”的路徑;小李舉槍時的顫抖頻率,與無人機投射棋盤的刷新率完全同步。

“第21步的‘目外’刺殺,其實是激活您體內芯片的最后指令?!蹦腥苏露Y帽,露出與我后頸相同的天元紋身,“現在,仁心大樓的星位燈光正在向全市擴散,每個光點都是植入芯片的棋子——包括您的助理小李,他后頸的‘小目’標記,此刻正在停尸房的監控里刪除您蘇醒的記錄?!?

顯示器突然切換畫面,停尸房內,小李正將陳立偉的尸體推入第19號抽屜,他轉身時,白大褂下露出與“M”相同的棋盤格紋身。而在張隊的急救室,心電監護儀的波形正按照圍棋棋譜跳動,每段平線對應一次星位死亡。

“您以為懷表是追蹤器?”男人按下操作臺上的紅色按鈕,我的視野突然出現重影——左側是現實中的實驗室,右側卻是七年前的倫敦碼頭,穿風衣的自己正將懷表塞進另一個“沈昭明”手中,“那是意識同步裝置,您現在經歷的‘真相’,不過是第73次模擬推演?!?

我后頸的芯片突然發燙,記憶如潮水倒灌:每個案件現場的消毒水氣味,其實是模擬艙的喚醒信號;破解的每個星位密碼,都是仁心集團對腦前額葉的刺激頻率。三年前“醫師”案庭審時,我在陳立偉辦公室聞到的雪茄味,正是第一次意識同步失敗的焦糊味。

“第73次推演的突破點,是您發現了懷表芯片的虹膜鎖。”男人遞來一面鏡子,鏡中我的右眼虹膜竟由無數星位組成,“國際刑警的加密存儲器,本質是我們植入的記憶鎖——當您破解‘SZM=CLW+M’的等式時,就會解鎖自己作為‘天元實驗體’的真實身份?!?

操作臺上的打印機突然吐出張紙條,是我從未見過的“第一章原始劇本”,案件主角“沈昭明”的背景欄寫著:仁心集團第0號實驗體,負責按照棋譜推演器官移植網絡的漏洞。而在“已死亡角色”列表里,陳立偉、小王、張隊的名字后都標著“意識清除完成”。

“現在,全市的‘星位棋子’正在向仁心大樓聚集。”男人指向窗外,無數光點匯成流動的棋盤,“第22步‘三三’,是獻祭所有知曉真相的棋子。而您——”他的指尖落在我手腕的天元紋身上,“作為棋盤中心,即將見證自己在72次推演中從未見過的終局:當‘天元’被吞噬,整個棋盤將重構為‘仁心之眼’,看見的人,都會成為新的棋子。”

實驗室的地面突然裂開,升降臺載著我沉入黑暗。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我聽見男人對著通訊器說:“啟動‘沈昭明第74次推演’,這次給他加上‘小李是M親弟’的記憶碎片——或許親情能讓這顆天元之棋,自愿落入我們的‘劫爭’?!?

再次睜開眼時,我正站在市立醫院長廊,消毒水氣味里混著淡淡硝煙味。手機顯示時間是凌晨三點,和第二章開頭完全一致,監控攝像頭正轉向西側。不同的是,我的風衣內袋多了張字條,用紅筆寫著:“第73次推演失敗,第74次請找出‘仁心之眼’的盲點——你頸后的芯片,其實在七年前就被國際刑警替換了。”

走廊盡頭,穿白大褂的小李正推著醫療車走來,車把上的銀制懷表沒有表鏈,表蓋內側的刻字在燈光下閃爍。我摸向后頸,原本的芯片凸起變成了國際刑警的鷹形紋身——這是七年前在倫敦,我真正植入的追蹤器。

“沈哥,張隊在頂樓等您?!毙±畹穆曇魩еc前73次不同的顫抖,他袖口露出的棋盤格紋身邊緣,有被激光清除的痕跡,“這次...我們真的要破局了?!?

醫療車經過時,我瞥見白布下露出的手腕——上面紋著與我相同的天元符號,卻比鏡中的淡了70%。這是從未在推演中出現的變量,或許,第74次推演,正是從棋子意識到自己是“復制品”的這一刻開始。

仁心大樓的星位燈光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傳來棋子落地的脆響。當我踏上頂樓臺階時,看見張隊正站在胡桃木門前,他胸前沒有疤痕,手中握著的不是配槍,而是七年前我在倫敦遺失的那把萬能解碼器——外殼刻著極小的“74”字樣,正是此刻推演的次數。

“沈昭明,第74次推演的關鍵變量?!睆堦犧D身,他的右眼戴著與“M”相同的金屬眼罩,“七年前您在碼頭救下的‘天元小姐’,其實是國際刑警的雙面間諜,她植入您體內的不是芯片,而是仁心集團的意識接駁器——現在,該讓他們看看,棋子也能篡改棋譜了。”

他按下解碼器,胡桃木門緩緩打開,門后不是陳立偉的辦公室,而是間布滿顯示屏的操控室,每個屏幕都在播放不同版本的“局中局”推演。最中央的屏幕上,第73次推演的我正躺在手術臺上,而操控臺前,戴禮帽的男人突然抬頭,視線穿過屏幕,直直望向我——

那是七年前的我自己,左眼皮下方沒有疤痕,嘴角掛著與“M”相同的冷笑。原來從始至終,這場跨越七年的棋局,執棋者與棋子本就是同一人,而所謂的“仁心之眼”,不過是鏡中鏡里,無數個自我博弈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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