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離開后，三人沒多停留，便去領(lǐng)了制服和腰牌。

蕭易打聽到，西成縣離府城很遠，于是先一步離開。

他搭上一輛馬車，一路聽著馬蹄的“踢嗒踢嗒”，昏昏欲睡。

一天一夜后，馬車停在了西成縣城外的官道上。

到達的時間恰好是清晨，太陽還未出，夜色還沒有完全褪去，世界籠罩在一種缺乏生機的冷調(diào)里。

蕭易已經(jīng)換上除魔司的制服——

一套黑色勁裝，在領(lǐng)口、袖子、下擺處紋著有簡單防御作用的符文。

他踩著石階，來到除魔司在西成縣的駐地。

望著眼前兩排有些破敗的房子，他早知道西成縣不會是什么好地方，也就沒感到多意外。

有座屋子門頭上掛著刻有“除魔司”三字的木匾。

他走上前，敲響布滿刀痕的木門。

第一遍無人回應。

等了一會，準備敲第二遍時，門內(nèi)傳出落插銷的聲音。

哐！

門被粗暴拉開。

一個同樣穿著除魔司制服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還拿著門上取下的木棍。

男人皺著眉，上下反復打量蕭易：

“面生？周千戶安排你來的？”

蕭易遞上任職憑證。

男人隨意看了兩眼手中的憑證后，扔回給蕭易：

“進來吧!”

男人帶領(lǐng)著蕭易在駐地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說：

“我看到你叫蕭易是吧？

我叫張平，修為跟你一樣是練氣七層。

我已經(jīng)來這四五年了，所以你以后喊我張哥就行。”

蕭易立馬接道：“張哥好。”

張平對此很受用，心情愉悅地說：

“我們西成縣很久沒來新人了。

你在見千戶之前沒有給他塞好處吧？”

“好處？”

“一袋靈石、幾瓶丹藥、符箓法寶……

你但凡給了點，也不會被安排到我們這鬼地方。

你現(xiàn)在想給也遲了。

既來之，則安之。

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也不用熬多久，之前有一兄弟熬了十年，終于在去年暴亂時死了。”

蕭易疑惑地問：

“練氣圓滿不是就能離開了嗎？”

聞言，張平轉(zhuǎn)向他：

“在除魔司，像你我這樣的修士，每個月可以領(lǐng)十顆靈石。

小旗有二十顆，總旗五十，百戶一百，千戶兩百。

你覺得是靠每個月的十塊靈石修煉到練氣圓滿更快，還是出去除妖魔時被妖魔殺死更快？

你要知道，我們的吳小旗今年都八十三歲了，還只是練氣八層。

你以為在除魔司跟在問道院一樣？

偏偏，你還來了事最多的西成縣。”

張平拍了拍蕭易的肩膀：

“熬吧。”

蕭易陷入沉思。

張平以為他是得知現(xiàn)實后的迷茫，嘆了口氣，默默搖頭。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一座懸空的竹屋下。

在竹屋木柱撐起的下方，用木柵欄圍養(yǎng)著四匹馬。

張平抓起一把草料扔進馬食槽。

他指著馬說：

“從今天開始，我們這的馬就歸你管。

也別覺得是我打壓新人，來除魔司的大家都是從養(yǎng)馬做起的。

你從府城到這，應該也發(fā)現(xiàn)，大部分修仙者其實都只有練氣修為。

不能像筑基修士一樣御物飛行，大家除妖魔的時候總不能天天跑過去吧？

所以馬非常重要。

當然說是養(yǎng)馬，其實每天都會有專門的白役來喂馬、洗馬、鏟馬糞……

你就隔三差五來這里瞅瞅，馬餓了沒有，有沒有得病，督促那些白役。”

蕭易點頭。

白役，也就是臨時工。

因為能考上問道院的人有限，然后平攤到各府除魔司就更少，所以會招一些練氣二三層的修士做各種雜活。

他沒覺得讓自己養(yǎng)馬有什么問題。

清閑，還不用自己動手，這樣的活非常適合他。

張平指了指距離馬廄不遠處的三間屋子，說：

“都是空的，你自己收拾出來一間住就行。

初來乍到，也不會讓你去對付妖魔什么的。

你就記得養(yǎng)好這四匹馬就行。”

送走張平后，蕭易打掃出一間距離馬廄最近的房間，擺上簡易的聚靈陣。

他環(huán)顧空蕩蕩的房間，自言自語：

“起碼有個住的地方。”

接下來幾天，他見到了真正負責養(yǎng)馬的白役。

從對方口中，了解到一些養(yǎng)馬知識，也打聽到許多關(guān)于西成縣的事。

接龍府作為青雀國的邊疆府，緊挨著雷川國。

而接龍府中與雷川國接壤幾個縣里，其中正好有西成縣。

西成縣與雷川國之間就僅隔著一片名叫“貓兒山”的山嶺。

貓兒山中多妖魔。

貓兒山作為兩國邊界，經(jīng)常有兩國的散修私自進行修行資源的貿(mào)易。

去年的接龍府暴亂，就是因這些違法散修而起。

對于西成縣的除魔司而言，處理山中妖魔沒什么，最難的是對付那些散修。

雷川對修仙者的管理與青雀相似，都是由仙部專門治理。

但總有些人不想受管，認為修仙者應該隨心所欲。

這些人便成了散修。

可是修行資源，尤其是最重要的功法都被朝廷掌控著。

散修也想修煉怎么辦？

自己國內(nèi)的資源弄不到，那就和他國交換。

于是，散修們逐漸聚集到兩國邊境，形成“邊境散修”勢力。

邊境散修說強不強，說弱不弱，多是心狠手辣之輩，又容易隱藏在平民百姓之間，給除魔司帶來不少困擾。

像修仙者暴亂這樣的事，幾乎每隔幾年就會出現(xiàn)一次。

每次鎮(zhèn)壓下去了，過不了多久不知又從哪個角落死灰復燃。

……

“散修嗎？”

蕭易在自己的屋內(nèi)打坐。

聽著屋外傳來駿馬咀嚼草料的聲音。

他意識到，在接龍府期間，最應該關(guān)注的就是散修。

畢竟這里最大的問題就是散修。

而人總是比妖魔更難對付。

雖然他現(xiàn)在是在養(yǎng)馬，但后面總要出去做任務。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身，有一點可以確定：

敢在邊境上走私貿(mào)易的肯定是狠角色。”

不論是出于什么目的，提升修為是他面對問題的最優(yōu)解。

蕭易取出丹爐。

就像張平說的，他想靠每個月發(fā)的那十塊靈石修煉，那要猴年馬月才能修得練氣圓滿。

想讓自己在接龍府更安全，需要提升修為。

想要提升修為，需要大量靈石。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最初的賺靈石。

蕭易熟悉地生火，投入藥草，煉制。

不多時，一爐丹藥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