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家村 三
- 打鐵肝經(jīng)驗,從入門考核開始
- 蓬松蓬松齡
- 2487字
- 2025-05-06 00:08:00
“的確見過,昨日在張家大宅遇見的那陣狂風,便是邪祟所為。”
“我與師父在山里練武那些年,那愛偷小孩的鬼,現(xiàn)身時,也會刮起一股邪風。”
“侯兄弟,你寫寫畫畫那么多紙,只是為了想明白這事?”
包廂里,胡松吃得滿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問侯煉。
侯煉搖了搖頭,道:“胡兄,我們昨日到達張家大宅時,距離林管事將委托張貼在縣城的委托板上,才過去區(qū)區(qū)七日。”
“委托上寫的是‘每夜不見一人,持續(xù)了數(shù)日’。”
“可張貼委托后的短短七日,張家大宅里的人便不見了個干凈。”
“胡兄,你不覺得這點很奇怪嗎?”
胡松聞言一愣,思索片刻,點點頭道:“侯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林管事既然會去縣城發(fā)委托,就說明宅內(nèi)邪祟作惡的情況已經(jīng)很嚴重了。”
“可除了發(fā)委托,他們似乎就再沒有應對措施了。”
“否則不可能一個人也沒逃出來。”
“而林管事既然能在事發(fā)后到縣城發(fā)委托,說明宅內(nèi)的人是可以選擇離開大宅外出躲避的。”
“也就是說,他們并沒有坐以待斃,也不是一個也沒逃出來。”
“而是在發(fā)出委托后,離開了張家大宅,躲去了別處。”
侯煉打斷道:“胡兄,你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但有一個最重要的線索沒有考慮進去。”
“什么?”
“那個死嬰。”
侯煉放下筷子,沉聲道:“那裹住死嬰的襁褓,胡兄你可記得?”
“記得啊,雖然有些臟,但做工和用料都是上乘。”
“既然都是上乘,那使用它的那個死嬰,或者說死嬰爹娘在張家的地位,會低嗎?”
“……不會!”
胡松忽然醒悟過來,激動道:“侯兄弟,你說的有道理啊!”
舊社會的階級制度十分嚴格,即使是大戶中的仆從,他們也不允許使用特別昂貴的物品。
能用那般上乘的襁褓包裹自己的孩子,只有一種解釋——
“那嬰兒要么是張家家主的孩子,要么是林管事的孩子!”
“沒錯!”
侯煉正色道:“而且在這兩者間,更可能是后者。”
“因為根據(jù)那日錄上的記載,可以知曉,張家家主的夫人或小妾,帶著他們的孩子,回張家家主的村子了。”
“而那林管事,則還留在張家。”
“所以,侯兄弟的意思是,那嬰兒是林管事的孩子!”
“我還不敢確定……或許那死嬰是我們目前還知道的、在張家高地位的人的孩子。”
“但可以確定的是,林管事張貼委托這件事,惹急了那邪祟。”
“于是它加快了下手的速度,沒有給他們撤離的機會,張家大宅內(nèi)的所有人,包括那死嬰,都遭了它的毒手。”
“這一切做得幾乎天衣無縫,唯一的變數(shù)便是那只黑貓了。”
“那邪祟在吸食死嬰的精氣時,不知怎地被黑貓發(fā)現(xiàn),那還未吸干凈的嬰兒尸體也被黑貓救了出去。”
“這也是為什么,那死嬰與胡兄你過去見過的被吸干精氣的死嬰不同。”
“是因為死嬰被黑貓救下時,身體里的精氣只被邪祟吸了一半!”
手指輕叩桌面,侯煉停頓片刻,繼續(xù)道:
“除了那個死嬰,還有一個最關鍵的點。”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死死盯著胡松看:
“胡兄,我們昨日去張家大宅的時候,宅內(nèi)分明已經(jīng)沒了活人,邪祟為何還會待在那?”
“而我們到來之前,那打斷他吸食嬰兒精氣的黑貓一直在那,他為何又遲遲不露面,偏要等到我們?nèi)チ瞬趴蟿邮郑俊?
被這么突然一問,饒是胡松膽子大,也忍不住朝后縮了縮。
他支支吾吾道:“侯兄弟,我、我一直跟你待在一起……我哪知道……”
侯煉又盯著他看了半晌。
笑了笑。
道:“我知道你不知道。”
又攤攤手:“其實很簡單。”
“其中一個原因便是,那邪祟其實并沒有一直待在張家大宅里。”
“或者說,他將張家大宅里的人通通殺光,是有意想讓我們以為他已經(jīng)離開了張家大宅。”
“而昨日那只忽然出現(xiàn)的邪祟,其實一路尾隨著我們,和我們一起到的張家大宅。”
見胡松滿臉疑惑。
侯煉補充道:“換句話說,跟著我們的這只邪祟并不是在張家大宅為禍里的那只。”
胡松驚訝:“不是委托里的那只?”
“侯兄弟,你的意思是,邪祟一共有兩只?”
侯煉點點頭,道:“沒錯。”
“一只是委托里的那只。”
“另一只便是跟著我們一起來的那只。”
“而這兩只邪祟,我們都見過了。”
“胡兄,你記不記得昨天,那陣風刮了幾次?”
胡松一愣,道:“兩、兩次……?!”
又猛一拍桌面,起身道:
“侯兄弟,你是說,這兩只邪祟,昨天已經(jīng)碰上了?”
又道:“昨日兩股風先后刮過,看樣子并不是一伙的。”
又道:“難不成,他們是一個追一個逃?”
“正是一個追一個逃。”
“多虧了那只黑貓,發(fā)現(xiàn)了邪祟的藏身之處。”
“這才讓隨我們一起來的那只邪祟,能夠追上去。”
“就是不知,最后的結果如何。”
侯煉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入口中:
“……那門口的血線與字,也是跟著我們的那只邪祟所寫。”
又喝了一口酒:
“他靠著尾隨我們找到了委托里的邪祟,怕我們誤了他接下來的行為,便想使這種嚇唬人的方法甩掉我們。”
“由此推斷,他并沒奈何得了那邪祟。”
說到這,侯煉感到一陣無奈。
本以為只是個普通的除邪祟任務,接來祭個器綽綽有余。
誰曾想,這第一次任務,便如此復雜,如此難辦。
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又如何能退?
況且就算回去了,也很難保證一月內(nèi)能接到其它的除邪祟委托。
鐵匠行會里幾十個會除祟師兄,可都虎視眈眈盯著呢!
這個委托若是完不成……
想到這,侯煉苦笑兩聲,強行終止思緒,學著胡松的樣子,悶頭大快朵頤起來。
痛快吃完這頓飯后,自起床開始便一直伴隨二人的疲憊感都到達了頂峰。
便又回到客房,倒頭大睡。
等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jīng)落了山。
又一個夜晚即將來臨。
二人起床穿好衣服,簡單商量過后,決定在村子里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熟悉熟悉環(huán)境。
可剛離開客店不久,不知應該往哪個方向去的時候,耳畔忽地傳來“叮、叮、叮”的打鐵聲。
“竟然還有鐵匠鋪?”
聽到聲音,正在連著打起床哈欠的胡松不由興奮起來。
轉(zhuǎn)身對侯煉道:“侯兄弟,你也是鐵匠,我其實也算半個鐵匠。”
“鐵匠找鐵匠打聽點情況,簡直順理……成那什么!嘿嘿,你說是不!”
侯煉聞言,卻笑著擺了擺手。
這村子里有鐵匠,他并不意外。
但他不想去找鐵匠打聽。
根據(jù)這些年流浪生涯的經(jīng)驗來判斷,即使當乞丐,也只能老老實實在沒人占的地盤討飯。
他伸了個懶腰,道:“俗話說‘同行是冤家’。”
說罷,指了指自己背上的雙砧錘:
“背著這么個大家伙去找人家,跟上門踢館搶飯碗似的,太越界了……誒誒,你干什么!”
可不等他說完,胡松已經(jīng)一把拽住他的肩膀,拖著他朝傳來打鐵聲的方向走去了。
“這村子里的人都這么富,還怕咱倆搶他們飯碗?”
“……此話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