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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事如煙 九

  • 大琰秘史
  • 寶兒姐
  • 2440字
  • 2025-04-13 13:10:19

第9章 往事如煙 九

“這舞姿,莫不是教坊司的大家?”

議論聲嗡嗡作響。

我不想再繼續(xù)引人注意了,正欲退場,司儀過來拉住我:“娘子哪里去?今晚這花魁估計是非你莫屬了,等會可以領(lǐng)一只金步搖呢。”

“不必了。”我拼命搖頭,白紗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兩個時辰內(nèi)若不能按時回府,不知要牽連多少人。

剛邁出兩步,那司儀竟又追上來拉住我衣角:“娘子何必著急?既然是奪得了花魁,總該摘下面紗,讓眾人一睹芳顏才是。”

臺下的人群仿佛被這句話點燃,漸漸齊聲高呼:“花魁!花魁!花魁!”

我慌了神,使勁想要掙脫司儀的手,拉扯之間,面紗隨之飄落。

人群中發(fā)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貌美!”,

“貌美之至”,

“堪比西子啊”!

忽然,透過凌亂的發(fā)絲,我看見劉彥青那張油膩的臉由驚艷、疑惑轉(zhuǎn)為震驚,嘴唇抖動著喃喃道:“云…翩翩?”

我臉色一下子煞白。

這細微的變化被他敏銳的捕捉到,他眼中迸發(fā)出令人作嘔的狂喜,高聲喊道:“這是云丞相之女,云翩翩啊!”

眾人如炸開的熱油般沸騰起來。

“不可能吧,左相大人的千金?

”竟然屈尊降貴來這種地方?”

“……”

司儀僵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因著這突發(fā)的狀況,不知所措。

我顧不得旁人,驚惶提起裙擺就要往臺下沖,可臺前早已被好事者圍得水瀉不通,無數(shù)雙手伸過來想要觸碰我的衣袂,根本無處下腳。

劉彥青擠在最前排,臉上的得意之色越發(fā)猖狂:“云小姐何必著急?既來之則安之啊。”

話音未落,不知從何處,一男子躍身上臺來,身影如鷹隼般掠過人群。

我只覺肩頭一沉,一件男子的家常外袍已將我罩住,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攔腰抱起,在震天的起哄聲中躍下高臺。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低聲在我額頭上方說:

“抱緊。”

我閉上眼睛,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由著他帶我沖開人群向外走,不敢睜開眼,耳邊是風(fēng)聲和劉彥青氣急敗壞的叫罵聲。

感覺過了好一會,我慢慢睜開眼,他停在一處僻靜的巷角,下頜線繃得極緊,喉結(jié)上凝著一點汗珠。

我望著他的面龐,想說句感謝的話,遠處傳來王府侍衛(wèi)急促的哨聲,我知道是府里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私下外出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只說了一句:“你的人來接你了。”便閃身走開了。

這個人,后來我知道了,這個人正是殷行郾。

只不過,不知為何,我嫁與他后,兩個人都默契的誰也沒有提起這件事,我有時候也懷疑,那天怕是看錯了,那人不是他,或者,那僅僅是我的一個夢…總之,我沒有問過,他也沒有提。

我沉默地跟著府里侍衛(wèi)穿過重重院落,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府里果然已經(jīng)亂作一團,丫鬟們低著頭疾走,連廊下的畫眉鳥都噤了聲。

還未到姑母的院門前,紫煙凄厲的哭聲便刺入耳中。

我狂奔過去,看見她與張婆子跪在青石板上,紫煙臉有些腫,胭脂混著淚水在臉上暈開,嘴角還有血絲——分明是被掌嘴了。

"姑母!"我撲通一聲跪在階前,眼淚簌簌落下,"都是我的錯,求您饒了她們!"

父親從內(nèi)室掀簾而出,官靴踏地聲如悶雷,連朝服也沒來得及換。

他的目光落在我肩頭:“你身為郡主,還知不知道高低貴賤!還知不知道禮義廉恥!”

我這才驚覺自己還披著那男子的外袍,玄色衣料上沾著江畔的柳絮,袖口金線繡的睚眥紋閃閃發(fā)亮。

"來人!"父親厲喝,"把這臟衣服給我扯下來!扔了!燒了!"

徐嬤嬤低著頭著上前,手指顫抖著解開衣帶,混著淚水的目光里滿是心疼。

"爹爹!"我全然不顧身份地抱住紫煙,"紫煙是被我逼的!要罰就罰我!"

父親氣得甩袖而去,玉帶鉤在門框上撞出清脆的聲響,姑母捻著佛珠緩步而出,檀木珠子在她指間發(fā)出摩擦聲從未如此刺耳。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紫煙,如今你年紀也大了,放出府配小子去吧。"

紫煙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撲上去拽住姑母的裙角,她精心養(yǎng)護的指甲劈裂成兩截:”奴婢寧愿死也不離開啊!夫人!夫人!"

姑母漠然的對徐嬤嬤說:“明日通知她的老子娘,讓他們來接人。”

我跪行過去想要求情,卻被姑母一個凌厲的眼神釘在原地。

"你還嫌你父親在朝中把柄不夠多嗎?"她厲聲喝道,卻字字如刀,"一堆人彈劾他尚未了結(jié),你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事,你是不是也要再給他安一個教女無方的罪名!"

紫煙癱軟在我懷里,眼淚快流干了,只剩空洞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天空。

我緊緊抱著她,感受到她的身子不住顫抖,像風(fēng)中最后一片枯葉般單薄無力。

翌日清晨,紫煙被她的家里人架著胳膊拖出府門。

前一晚我讓星闌把我妝奩里的金銀細軟全包給她,可她失魂落魄地站著,什么也不要,只是攥緊了我昨日擼給她的那串珍珠手串,死死攥在手心里。

“小姐別看了。"嬤嬤捂住我的眼睛,可我還是從指縫里看見,紫煙邁過門檻時,回頭望了一眼我繡樓的方向,那眼神扎得我心頭一顫。

那盆被她故意打翻的蘭花,我小心移栽到青瓷盆里。

可這花竟像通了人性似的,明明悉心養(yǎng)護,葉片卻一日日枯黃下去,最后我只得將它擺在窗前,任秋風(fēng)卷著細長的殘片。

后來我托人四處打聽,才知她家人帶著她連夜南下。有人說在揚州見過她,給鹽商當妾室;又有人說在嶺南見過她,已經(jīng)病得不成人形。

再后來......

殷行郾血洗云府那夜,府中下人無一幸免,徐嬤嬤身首異處,張婆子投了井,而紫煙,卻因早早被逐出府,陰差陽錯逃過一劫。

直到今天我重生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救了她,還是害了她。

指尖摩挲著銅鏡邊緣,冰涼的金屬觸感讓我突然冒出個荒唐的念頭:云氏老小的命…若是去找殷行郾求情...

隨即立刻打了個寒顫。

鏡中人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我這是在癡心妄想什么?他怕是恨不得我立時死了才好,怎會聽我半句言語?

窗外傳來梆子聲,三更天了。

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錦被上熟悉的蘇合香熏得人頭暈,卻怎么也睡不著。夜巡衛(wèi)囂張的嘴臉、姑母咯血的帕子、父親在邊關(guān)的處境...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打轉(zhuǎn)。

“小姐..."星闌不知何時又進來了,見我沒睡,手里拿著剪子,"燭花太長了,奴婢給您剪剪。"

她踮腳去剪燭芯時,突然壓低聲音:"那位陸將軍...三番兩次幫咱們,奴婢總覺得..."

"覺得什么?"

“覺得他像是...像是知道什么咱們不知道的事。"星闌的聲音細如蚊吶。

我想起陸熠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究竟為何要冒險相助?

"好了"我翻個身疲憊的閉上眼,"明日再說吧。"

星闌輕輕退了出去,我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直到遠處傳來打更聲,四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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