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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親傳的日常

煉氣初成,元海之中太極刻印緩緩旋轉,溫潤而浩瀚的鎏金靈力流淌于更加寬闊堅韌的經脈。

徐淵睜開眼,劫焰軒靜室內殘留的血污與突破時的狂暴氣息早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滌蕩干凈,唯余一種圓融、沉靜、仿佛與天地呼吸同步的道韻彌漫。

他起身,赤足踏上冰涼的地板。

心念微動,體表沾染的些許塵埃如同被無形的微風拂過,瞬間剝離,肌膚光潔如玉,不染纖塵。

這便是煉氣境“無垢之軀”最直觀的體現。

推開門,晨光熹微,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涌入。

檐角的星砂鈴鐺隨風輕響,叮咚之聲仿佛帶著奇異的韻律,與徐淵體內流轉的太極道韻隱隱相合。

然而,這份清晨的寧靜很快被打破。

“徐師兄!”

“徐師兄早!”

幾聲帶著明顯敬畏和緊張的問候響起。

徐淵循聲望去,只見院門外不知何時已站著幾名身著外門弟子服飾的少年少女。

他們手中捧著托盤,上面放著疊放整齊的玄色金紋宗主親傳弟子服、代表身份的青陽劍形玉牌、以及一枚記錄著今日事務的玉簡。

幾人垂首躬身,姿態(tài)恭敬得近乎拘謹,眼神飄忽,竟不敢與徐淵平靜的目光對視。

徐淵微微一怔,旋即了然。

氣運之力和龍尊之力加持下的煉氣境已成,遠非尋常修士的境界可比。

元海太極刻印帶來的那股內斂卻不容忽視的道韻威壓,對于修為尚淺的外門弟子而言,如同面對一座沉默的山岳,自然心生敬畏。

他收斂了無意間散逸的氣息,頷首道:“有勞?!?

為首一名弟子如蒙大赦,連忙上前幾步,將托盤高舉過頂:“徐師兄,這是宗主吩咐送來的。玉簡中是今日需您處理的事務。”

徐淵接過玉簡,神識探入。

“辰時三刻,巡查劍碑林,記錄碑文異動,鎮(zhèn)壓躁動劍意?!?

“巳時,主持外門乙區(qū)弟子‘引氣入體’小比,指點前三甲。”

“午時,至‘卷宗閣’批閱甲字叁號至柒號礦脈季度巡檢記錄,核查灰氣侵蝕異常點?!?

“未時……”

密密麻麻的條目,事無巨細。

宗主親傳弟子,絕非僅僅是一個名號,而是實打實的責任與權力。

徐淵嘴角差點抽搐起來,青陽虛明那老頭明明說這弟子的名號只是用來掩人耳目,并非真的親傳。

可看這勢頭,怎么感覺老頭對他很是信任,竟有一種要大力栽培的意味?

“知道了。”徐淵語氣平淡,揮手示意弟子們退下。

幾人連忙行禮告退,腳步匆匆,直到走出劫焰軒的范圍,才敢低聲議論,言語間充滿了對這位新晉親傳師兄的敬畏與好奇。

劍碑林,晨霧未散。

九百九十九座無字劍碑矗立在薄霧中,如同沉默的巨人。

碑體上殘留著歷代青陽劍修的道痕劍意,時而會因天地靈氣的波動或某些特殊原因產生躁動,需親傳弟子定期巡查安撫。

徐淵換上那身玄底金紋的親傳弟子服,腰懸青陽劍形玉牌,負手行走在碑林間。

他步履從容,衣袂在晨風中微動。

無需刻意釋放威壓,煉氣境特有的圓融氣息與元海中太極刻印散發(fā)的道韻,已自然形成一股無形的場域。

所過之處,原本因他靠近而微微震顫、發(fā)出低沉嗡鳴的幾座劍碑,竟奇異地安靜下來。

碑體上流轉的凌厲劍意,如同遇到了更高層次力量的撫慰,變得溫順平和。

甚至有幾座沉寂已久、劍意晦澀的古老劍碑,在他經過時,表面竟有微弱的鎏金光華一閃而逝,仿佛被喚醒了一絲共鳴。

不遠處,兩名正在碑林外圍參悟劍意的內門弟子,感受到這股不同尋常的寧靜道韻,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當看到徐淵那身顯眼的親傳服飾和那張年輕卻帶著沉凝威儀的臉龐時,兩人瞬間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

“徐…徐師兄?他…他突破了?!”其中一人失聲低呼,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雖知對方身份特殊,但幾天前還與他們一樣是內門弟子,甚至傳言還在鍛體境掙扎的徐淵,此刻周身散發(fā)的氣息,赫然已是貨真價實的煉氣境!

而且那股內蘊的道韻,遠比尋常初入煉氣的弟子深厚悠長!

從鍛體到煉氣境,什么時候說突破就能突破了?

那不是必須悟到足夠的道蘊才能觸及嗎?

“嘶…好強的道韻威壓!劍碑在他面前都安靜了…這就是宗主親傳的實力嗎?”

另一人喃喃自語,看著徐淵閑庭信步般走過躁動區(qū)域,眼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撼與敬畏。

他們之前或許還因徐淵的晉升速度或與宗主的關系有過私下議論,此刻親眼目睹這份舉重若輕的威儀,所有的不服氣都化作了煙云。

徐淵并未理會遠處的目光,他走到林中最中央、也是最高大的一座古碑前。

此碑名為“鎮(zhèn)魂”,碑體黝黑,布滿歲月風霜的痕跡。

就在昨日,它還因后山地脈異動而劍意激蕩,需要執(zhí)事長老聯手壓制。

徐淵伸出手指,指尖縈繞著一縷極其凝練的鎏金靈力,輕輕點在冰涼的碑面之上。

嗡!

一股磅礴、厚重、帶著不屈戰(zhàn)意的古老劍意順著指尖涌來,帶著審視與試探。

徐淵面色不變,元海中太極刻印微微一轉,一股溫潤包容、卻又堅不可摧的道韻自然流淌而出,如同春風化雨,又似大地承托。

那狂暴的戰(zhàn)意劍意撞上這股道韻,如同怒濤拍擊礁石,非但未能撼動,反而被那礁石的沉凝與包容所消解、撫平。

幾個呼吸間,碑體輕微的震顫徹底平息,那股躁動的劍意重新歸于沉眠般的寧靜。

徐淵收回手指,在隨身玉冊上記下:“鎮(zhèn)魂碑,劍意‘不屈’略有躁動,已安撫。余碑無異?!?

他的動作流暢自然,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一幕,恰好落在匆匆趕來的執(zhí)法堂負責記錄劍碑狀況的執(zhí)事眼中。

那執(zhí)事看著玉冊上徐淵的記錄,又看看安靜如初的鎮(zhèn)魂碑,再感受著徐淵身上那深不可測的氣息,嘴巴張了張,最終只化作一句恭敬無比的:“徐師兄辛苦了!”

徐淵點了點頭,很快來到外門乙區(qū)的演武場。

數百名剛剛開始接觸引氣法門、年齡不過十二三歲的外門少年少女,正盤膝坐于蒲團之上,閉目凝神,試圖捕捉空氣中游離的稀薄靈氣,小臉上滿是緊張和期待。

徐淵端坐于前方高臺的主位,下方兩側,是幾位負責教導引氣的外門執(zhí)事。

當徐淵踏入演武場時,原本有些嘈雜的場地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目光,無論執(zhí)事還是弟子,都聚焦在他身上。

宗主親傳弟子,實力深不可測!

這兩個身份疊加在一起,對于這些剛踏入道途的孩子而言,如同云端上的存在。

尤其是徐淵身上那股內斂而溫潤的道韻,讓他們本能地感到安心,又帶著天然的敬畏。

小比開始。執(zhí)事們點出幾位表現優(yōu)異的弟子,讓他們當眾演示引氣入體。

一個圓臉的小胖子憋得滿臉通紅,好不容易在掌心凝聚出一小團微弱、飄忽不定的氣旋,便已氣喘吁吁。

另一個瘦高的少年則顯得沉穩(wěn)些,引動的氣旋稍大,但也極不穩(wěn)定,時聚時散。

徐淵安靜地看著。當輪到第三名,一個梳著雙丫髻、眼神怯怯的小姑娘時,她似乎太過緊張,引動了半天,掌心只有幾縷微弱的氣絲纏繞,眼看就要失敗,急得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

“靜心。”徐淵溫和的聲音忽然響起,并不洪亮,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

他并未起身,只是隔著數丈距離,朝著那小姑娘的方向,并指輕輕一點。

嗡!

一點極其細微、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鎏金光點,如同螢火般飛出,無聲無息地沒入小姑娘的眉心。

剎那間,小姑娘渾身一震!

眼中的慌亂瞬間被一種奇異的清明取代。

她仿佛“看”到了周遭靈氣更加清晰的流動軌跡!

原本難以捕捉、難以約束的靈氣,此刻如同溫順的小溪,被她意念輕松地引導著,在掌心迅速匯聚、旋轉,形成一個比之前那瘦高少年還要穩(wěn)定、凝實一圈的淡青色氣旋!

“嘩!”場下瞬間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呼。

所有弟子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小姑娘掌心的氣旋,又看看高臺上依舊平靜的徐淵,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狂熱的崇拜!

“言…言出法隨?!靈力外放點化?!”

旁邊一位年長的外門執(zhí)事激動得胡子都在顫抖,看向徐淵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尊神祇!

這已非簡單的指點,而是修士對靈力本質的深刻理解與精準掌控!

這份舉重若輕、點石成金的手段,徹底折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徐淵只是對那驚喜交加的小姑娘微微頷首,然后平靜地點評了幾句引氣的關竅,聲音依舊溫和,卻字字珠璣,直指核心。

下方弟子們聽得如癡如醉,連幾位執(zhí)事都趕緊拿出玉簡記錄,生怕漏掉一個字。

徐淵沒料到,他只是幫忙控制了一下靈氣,這些人反應竟如此之大。

還好他足夠鎮(zhèn)定,并沒有任何失態(tài)。

此間事了,徐淵又來到了卷宗閣。

閣內彌漫著故紙堆特有的陳舊墨香。巨大的紫檀木長案上,堆積如山的玉簡和獸皮卷宗幾乎將徐淵的身影淹沒。

這些都是青陽宗下轄各處礦脈、藥田、靈獸苑近期的詳細記錄,尤其是關于灰氣侵蝕的異常報告,需要親傳弟子親自核查批閱,做出初步判斷和處置建議。

徐淵端坐案后,手持朱筆,神識沉入一枚枚玉簡。

晉入煉氣境后,強大的神識讓他處理這些信息的速度遠超以往,不過依舊需要極其專注和耐心。

他時而蹙眉,在記錄可疑灰氣波動的地點畫上紅圈;時而凝神,推演報告中描述的侵蝕模式是否與竊天道盟的手法吻合;時而又提筆寫下簡潔的處置意見:“增派巡山隊,布‘清心陣’三日觀察”、“取樣送藥廬分析”、“疑似自然逸散,標記后持續(xù)關注”……

陽光透過高窗,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投下明暗的光影。

那份沉靜與威儀,與之前在演武場的溫和截然不同,透露出一種執(zhí)掌權柄時洞悉全局的冷靜與力量。

一名卷宗閣的管事弟子,捧著新整理好的一疊卷宗,輕手輕腳地走進來。

當他看到長案后那位年輕親傳專注而沉凝的身影,感受到那股無形中籠罩著整個房間、令人不敢高聲語的無形威壓時,腳步不由自主地放得更輕,呼吸都屏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卷宗放在案角,恭敬行禮后,幾乎是踮著腳尖退了出去。

他總感覺,這位徐師兄,也太有宗主的氣度了!

時間很快過去。

夕陽熔金,為青陽鎮(zhèn)連綿的屋宇鍍上一層暖色。

徐淵換下了親傳弟子的玄金服飾,穿著一身普通的靛青布衣,走在熙攘的街道上。

身邊跟著顧瑾鳶和夏侯鸞。

顧瑾鳶一掃前幾日的憂慮憔悴,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新裙子,發(fā)間別著一支小巧的玉蘭花簪,步伐輕快得像只小鹿。

她拉著徐淵的袖子,興奮地指著路邊攤位上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徐大哥你看!那個會自己轉的風車!還有那個泥捏的小老虎,像不像我哥?”

夏侯鸞依舊是一身素雅的月白衣裙,雷曦劍負在身后,劍穗上的星砂鈴鐺隨著步伐發(fā)出細碎的清響。

她清冷的眉眼在夕陽下柔和了許多,目光偶爾掠過街邊賣糖畫的小攤,又迅速移開,耳根卻悄悄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

“圖之!這邊!”顧廉洪亮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怼?

他傷好得七七八八,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模樣,正站在一家掛著“百味居”招牌的酒樓前,咧著嘴朝他們揮手。

身邊還站著搖著折扇、一臉風騷笑意的慕容昭。

“今兒個我做東,慶祝徐兄弟破境煉氣,也慶祝顧大個子大難不死!”慕容昭啪地收起折扇,笑容滿面,“百味居的‘醉靈蝦’和‘玉髓羹’可是一絕,走走走!”

一行人上了酒樓雅間。

窗外是青陽鎮(zhèn)繁華的街景,遠處是籠罩在暮靄中的青陽宗群山。

桌上很快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靈肴,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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